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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路彩虹

第二十七章 安心

歸路彩虹 雨下輪 1233 2019-06-18 16:17:55

  “我,我對不起她,還有我爸,唉,沒有用了,他們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他一只手抵住自己的臉龐,另一只手不停地揉著眼睛。

  “你能告訴我你究竟犯了什么錯了嗎,因?yàn)槭裁丛虿疟魂P(guān)進(jìn)監(jiān)獄里來的呢?”小樂注意到店長正在一旁仔細(xì)地聽著,于是開始轉(zhuǎn)入正題。

  “呃……”錢嫂兒子還有些猶豫,“不是都說我搶錢了、打人了嘛,為什么——算了,也不全是他們說的那樣,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跟你說吧,就是,有一天下午我難得地在村子里閑蕩著,突然往一條小巷里面一瞧,竟然發(fā)現(xiàn)有個乞丐模樣的人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睛都半瞇,嘴巴還上揚(yáng)著。他應(yīng)該就在休息吧,這沒什么令人好驚奇的,是吧?可是你最不可能想到的是,他手邊竟然攥著一疊的一百塊錢,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這種事,你說是吧?我馬上就覺得這事有蹊蹺,這錢肯定是他從哪里偷來或搶來的,我就打算從他那兒把錢搶來,拿來夠我快活幾天的。正當(dāng)我從他手中把錢攥出來的時候,他忽地一下醒來了,瘋子一樣地抱緊我的腿,用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我估計你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就像地獄里派來的死神一樣。他餓得已經(jīng)沒力氣出大聲了,但他卻死拼命地拽住我的腿,我掙扎不開,就用另一條腿不停地踹他,把他踹得頭破血流了,也松開了手。街坊鄰居有幾個看見了,馬上又叫人一起來制止我。那眼神真是可怕,我到現(xiàn)在想起來都有些想發(fā)抖。至于那家伙,可能已經(jīng)死了吧,哦不,應(yīng)該還有一口氣的……”

  “一個乞丐,手里攥著一疊一百塊錢?……”小樂隱約想起自己曾經(jīng)遇到的那個乞丐,穿著破爛,臟亂的頭發(fā),一張仿佛是沒有生命的木偶似的笑臉上有著一雙發(fā)出可怖光芒的雙眼。沒錯的,一定是同一個人了,還有哪個乞丐會有著死神一般的眼神,并且手上還攥著一疊紅色鈔票呢?那疊鈔票也一定是她的,是她想到要拯救一個墮落的靈魂而付出的。她原本以為那些錢可以拯救他的,沒想到卻反而害他遭到了一頓毒打,幾乎喪失了性命,另一邊錢嫂兒子也進(jìn)了監(jiān)獄。

  “希望那個乞丐可以得救……”她不斷地在心中祈禱著,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里,她的腦海中冒出了無數(shù)多的想法,以至于她有些頭暈,然而她還是逞著強(qiáng),說:

  “那些錢即使不屬于那個乞丐,可那也不是你搶錢、打人的原因啊,我想這也只是個借口,因?yàn)槟切╁X更加不屬于你,它不是你的東西,強(qiáng)求的話,一定會付出代價……”

  小樂的意識漸漸變得不清晰了,腦袋不斷地發(fā)熱著,但在她眼前呈現(xiàn)地卻是一張較之前來說仍非常淡然、無動于衷的臉龐,她猜想這類的話他一定也聽過了,覺得沒意思了。

  “好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待著了,總之,今天感謝你,自從入獄以來,還真沒和別人說這么多話……”

  “我希望……”小樂的聲音變得極其微弱,“我希望,錢嫂以后能夠安心……”

  她不知道他是否聽見這最后一句話,即使他聽見了,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否能夠觸及到他的靈魂。小樂甚至都不能回憶起她有沒有說過這句話,這也許是她的靈魂對她自己說的話,也許也是她與他的靈魂之間的對話。小樂不去在意了,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越來越像個火爐,“砰”得一聲趴在了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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