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除了姜涵斂,還能是誰。
聽到他的聲音,許諾臉色一沉,她父親居然沒能絆住姜涵斂,這老東西可真是廢物。
只不過她心底的想法從來藏得很好,就算是對著眼前這個可能奪走姜涵斂的陌生女人,她也能帶著笑意問候,那是一個真正的淑女該有的體面。
“涵斂,你來了?跟父親談完了嗎?”
她轉(zhuǎn)過身,端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勢,雖然個子矮,但卻是高高在上,根本沒有將眼前這兩位放在眼里。
趙冰這個廢物,原本以為暗示幾句之后,她能給這女人一點下馬威,沒想到她上去就把自己折了,還用這種拙劣的手法,真是愚不可及。
“嗯?!?p> 姜涵斂回應(yīng)了一聲,沒有帶多余的感情,這樣的冷漠,比憤怒更讓人難以忍受。
許諾握緊了拳頭,踩著高傲的腳步走到他身邊,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伸出手拉住他,只是姜涵斂不喜歡別人接觸,她曾經(jīng)試探過,雖然他沒有明說,卻再也沒穿過她碰過的那件衣服。
她的驕傲不容許她再做這樣的事,所以她再也沒有走出過一步。
而今天,他居然當(dāng)著她的面,抱了另一個女人。
她該死!?。?p> 另一邊,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狠狠地詛咒的女人看著姜涵斂一步步往自己走來,帶著三月陽光般的笑意和無比親昵的語氣。
“受委屈了?”
姜涵斂攬上蘇童安的腰際,絲毫不在意她身上依舊沾著紅酒。
蘇童安順勢往他懷里一靠,白皙修長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人群中的趙冰。
“她欺負(fù)我?!?p> 聲音軟軟的,帶著點撒嬌的甜膩,撓的人心癢癢。
姜涵斂另一邊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像是在克制什么情緒。
蘇童安頭悶在他懷里,有些緊張,演戲就要演全套,蕭河是這么叮囑她的。
不知道她這么做會不會引起寒臉反感?如果他到時候秋后算賬,那她的線索豈不是就要斷在這里?
她忽然有些惱火,自己剛才為什么要這么宴席,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候,姜涵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就像在安撫一只炸毛的貓一樣,溫柔而繾綣。
“安安,不要怕。”
姜涵斂靠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著。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他這么喊她了。
總覺得有點耳熟,她從他懷里抬起頭,就可以看到他清潔得干干凈凈的下巴。
他是姜氏最年輕的掌權(quán)人,瘦弱不堪,弱不禁風(fēng)卻能撐起整個姜氏,她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認(rèn)識過這樣厲害的人物。
那就只能說明,寒臉大少這張嘴胡來的本事也不是蓋的。
“你欺負(fù)她了?!?p> 姜涵斂目光第一次落在一旁的趙冰身上,她身上那件香檳色的禮服已經(jīng)不成樣子,紅酒暈染了一身,此時此刻淚眼汪汪,漲紅了臉看著他。
她沒有解釋,因為姜涵斂用的是陳述的語氣,根本就沒有詢問的意思。
“姜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解釋的語言在此刻是如此的蒼白,原本囂張跋扈的她在姜涵斂面前就像一只可憐的小獸,姜涵斂只是一句話,就叫她潰不成軍。
無論什么樣的人,在愛的人滿前總是這么卑微。
這邊鬧出的動靜太大,周圍的人漸漸都圍了過來,其中自然有趙冰的父親。
原本打算帶著女兒露一下臉,沒想到這一個不注意就除了紕漏。
趙父沖進(jìn)人群中,將趙冰拉到自己身邊:“阿冰,怎么了,身上怎么都是紅酒?”
他焦急地問著,趙冰只是悶在他懷里哭,一聲也沒有說。
“都是誤會,那位小姐也不是故意的?!?p> 許諾涼涼地說了一句,趙父的一腔怒火終于有了發(fā)泄的地方。
趙冰默不作聲的哭泣讓他胸腔中的煩躁更盛,他伸過手,就要去扯姜涵斂懷中的蘇童安。
手還沒碰到蘇童安,就被一旁斜竄出來的一只手拉住,可不正是在一旁看了很久好戲的蕭河么。
“趙總還是三思而后行?!?p> “這么說,我趙某人在這里只能看著女兒被欺負(fù)?你們姜家就是這么待客的么?!”
他眼神兇狠地看著蘇童安,這一聲蒼勁有力,就算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的其他人,都被這聲音吸引過來,其中就包括了正在與客人寒暄的姜氏夫婦。
“老趙,怎么了這是?”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趙父從前與姜凌一起創(chuàng)業(yè)起家,在姜氏集團(tuán)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果不是因為許諾,當(dāng)初趙父也有意將自己的女兒介紹給姜涵斂,親上加親。
許諾的背景太過強(qiáng)大,他才作罷。
只是他女兒怎么能被一個不知道哪里鉆出來的丫頭欺負(fù)?那他以后出去怎么見人?
他越想越氣,一張臉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涵斂?還不跟你趙伯伯道歉?”
姜凌怒喝一聲。
“你們都說完了?”
姜涵斂剛才問了一句話之后就再沒有開口,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來來去去,無非就是在怪罪蘇童安。
“從明日起,姜氏集團(tuán)再無趙家。”
他說完,周圍雅雀無聲,幾秒種后,趙父臉色鐵青:
“你憑什么?”
“就憑我能,我也敢?!?p> 姜涵斂從來都不是軟柿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只不過從來沒有見他亮出過爪牙。
他平時雖然待人說不上多親切,但是卻也不會刻意為難。
今天這一次,很明顯,就是不給趙家臺階下了。。
而這,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這得有多護(hù)短?
原本大多數(shù)人只是覺得這是姜涵斂一時興起,也沒有將蘇童安放在心上。
這么一遭之后,大家開始重新審視起姜涵斂懷中的女人來,各種各樣探究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人群中響起嘰嘰喳喳的聲音,有人在角落里小聲地討論著:
“剛才她出來的時候,不是有人喊許家?”
“許家?許家有幾位千金?傳聞不是只有一位嗎?”
蘇童安一直細(xì)心地聽著周圍的反應(yīng),吵吵嚷嚷的人群之中,只有這兩句話格外響亮,她回過頭,在人群中搜尋著,很快就找到了那兩個人。
是兩個男人,相貌不算特別,但也不難記。
她暗暗記住。
“蕭河,送客?!?p> “是,姜總。”
“逆子?。】瓤瓤龋。?!”
姜凌見自己的話無效,猛地咳嗽起來,他順了順自己的胸口,瞪了一眼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林昭韻。
林昭韻目光還黏在蘇童安身上,根本沒注意到一旁姜凌噴火的眼神。
“阿斂,你們先出去透透氣,這里的事兒交給媽媽?!?p> 林昭韻推了推二人,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臉上那股慈祥溫柔的表情不再,又回到了那個精明干練的模樣,帶著難以靠近的疏離感。
“各位今日也累了,先請回吧?!?p> 她揉了揉腦袋,一副困倦的樣子,很明顯,怎么看也是她自己累了。
周圍的人雖然本來想多看點好戲,但是既然主人都發(fā)話了,怎么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只能三三兩兩結(jié)伴離開了。
最后留在門口的,就只剩下了趙家和許諾。
許諾站在林昭韻身側(cè),一一送別著客人,儼然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女主人。
林昭韻一聲不吭,倒也沒有反對。
“老趙,你先回去吧,公司的事情不用擔(dān)心,晚上我會跟阿斂好好談?wù)劦摹!?p> “還有阿冰,去樓上換一身衣服吧。”
“我才不要!你們都欺負(fù)人?。。?!”
趙冰捂著臉,沖出了大廳。
“阿冰?。?!”
趙父跺了跺腳,趕緊跟上。
花園
蘇童安身上披著姜涵斂強(qiáng)行給她披上的衣服,站在姜涵身后半步。
二人之間的距離十分禮貌,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親昵感。
“姜先生,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他直接剔除了趙家,就算是保鏢,她也明白其中的厲害。
“不這么做,只會有更多的人躍躍欲試?!?p> 姜涵斂揉著手腕,走在夜色中,周圍傳來一陣陣不知名的蟲叫聲,實在很吵。
“你沒事吧?”
他轉(zhuǎn)過頭,指了指她已經(jīng)干了的禮服。
“沒事的,姜先生。”
“讓你做這事兒真是為難你了?!?p> “榮幸之至,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