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趙雍拿著竹簡氣的渾身直哆嗦,連罵了幾聲混賬。
“王上,”李兌垂頭喪氣地舉著芴板上前,“那蠻秦惡人先告狀,休書各國昭告天下,趙姬與使臣肥義曖昧不清,趙姬貪戀王權(quán),唯恐肥義以越矩之事威脅,起了殺心,現(xiàn)在各國無人肯出手相助,蠻秦還放出狠話,趙姬行為不檢,有辱大秦風(fēng)范,要受不貞火烙之刑。”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趙雍又急又氣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旁邊的內(nèi)監(jiān)忙遞過雙耳茶碗。
“大王,”人群中走出一位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老淚縱橫,“王上一定要為我兒做主??!我兒三歲習(xí)文四歲習(xí)舞,女工禮儀樣樣都不輸人,雖然脾氣嬌縱任性了些,臣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她斷然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請王上明查,以證我兒清白?!?p> “千夫長,你的心情寡人理解,”趙雍一時陷入為難中,倘若就這樣不了了之,以后還有誰敢送女兒和親,趙國的顏面又置于何地,可是追究下去,趙國未必是秦國的對手。
“王上,”趙千夫匍匐上前幾步,“臣愿意帶兵討伐惡秦?!?p> “這……”
“王上,”李兌上前幾步,“僅憑惡秦片面之詞,就妄下斷論實屬不妥,這件事關(guān)乎趙國的顏面,必須要徹查清楚,趙姬是趙大人的愛女,千里迢迢遠嫁他國,現(xiàn)如今身陷囹圄,咱們?nèi)舨还懿粏?,任由他人處置,豈不是坐實了這越距之實?!?p> 旁邊的大臣都點頭贊許。
“以子兌之間,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趙國建國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難題,這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出兵函谷關(guān),向惡秦討要一個說法?!?p> 趙雍看看眾人,他希望有人能出言反駁,最后只得失望地點點頭,“就依子兌之言,眾位愛卿覺得此次誰掛帥比較妥當(dāng)?”
“冬至,你跌落湖中,是意外還是人為?”
琉瑛提著糕點走進去,聽見白起這話,嚇的臉色一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面容憔悴的冬至。
冬至看著走進來的琉瑛沒有言語,那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那么信任她,她就那樣松開了手,任憑她呼喊求救,她都不為所動,倘若她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還會那么做嗎?不會,不會的,內(nèi)心升起一絲愧疚,四姐不是那樣的人,她溫柔善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是自己想多了,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四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小心手滑,因為害怕才選擇了逃避,一定是這樣。
“妹妹,”琉瑛梨花帶雨上前握住她的手,“聽說妹妹遭此大劫,我擔(dān)心了許久,今日見妹妹神采依舊,心里也踏實了許多?!?p> 冬至緊咬著嘴唇默默抽回手。
“妹妹,”看著空蕩蕩的手,琉瑛尷尬地笑笑,“妹妹可是在責(zé)怪我現(xiàn)在才來看你?!?p> 冬至轉(zhuǎn)過臉不言語,她心里還是有些怨恨,倘若白起沒有奮不顧身救起她,她的一生是不是就這樣結(jié)束了。
“妹妹,”琉瑛將糕點盒遞到她面前,“這是我親自下廚為你做的幾樣糕點,還請妹妹莫要嫌棄。”
冬至看了眼糕點盒依舊默不作聲。
琉瑛微微一笑,將糕點盒放到旁邊的柜子上,“等妹妹好利索了慢慢品嘗,若是喜歡我就多做一些,”說著這話眼角瞟向雙手背后立于窗前的白起,從進門到現(xiàn)在,白起一句話都沒有說,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三個人一時無語,房間陷入長久的沉寂。
“咳咳……”不知多久,冬至的咳嗽聲打破了平靜。
“冬至,”白起繞過琉瑛快步上前,輕輕撫摸她的后背,“可是哪里不舒服?”
冬至紅著臉搖搖頭,眼神飄向旁邊臉色微變的琉瑛。
“來人,”白起高喝一聲,守在門口的衛(wèi)兵快步走了進來。
“將軍有何吩咐。”
“冬至姑娘身體抱恙,這幾日閉門謝客,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p> “喏?!?p> 琉瑛臉色越發(fā)難看,雙手在袖中握成拳頭,閉門謝客,不得入內(nèi),這些話不就是說給她聽的嗎?冬至在府中一無親二無友,有誰能來探望她。
“冬至妹妹好好休息,過幾日我來看你,”走到白起身邊微微施禮。
白起目不斜視地看著床榻上的人,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拖著寬大的裙擺走出臥房,眼角閃過一絲冷光,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聽說你命人將湖添平了?”
“是,”溫柔地替她掖好被角。
“為什么?”
“因為你不會游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