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總讓茶藝師按照老規(guī)矩制茶。
任知非認真的看著茶藝師熟練的溫具,賞茶,沖水,然后把沖泡好的茶水倒進茶海里。
茶藝師用茶盤托著公道杯恭恭敬敬的送到洪總右手邊,欠了欠身子,道:
“請慢用。”
任知非趁機對著曲靖亭使眼色,用手背擋著嘴巴低聲道:
“時間……”
曲靖亭歪著頭,假裝看不懂,聽不明白,呆呆的看著任知非。任知非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剛要說話,洪總轉(zhuǎn)過頭來正想邀請他們喝茶,看到任知非的樣子,笑道:
“你們有悄悄話要說?”
任知非連忙擺手,解釋道:
“沒沒……沒有!”
曲靖亭嘆了口氣,道:
“果然,你的心里只有他!”
任知非愣了一下,臉紅了,低頭嗔道:
“曲總,別開玩笑好嗎?”
曲靖亭道:
“以后叫我靖亭,曲總太疏遠了,好像現(xiàn)在你沒有必要避嫌吧?”
任知非無奈的低聲提醒道:
“我沒有時間了啦?!?p> 曲靖亭嘆了口氣,道:
“好吧。”
說著轉(zhuǎn)臉看著茶藝師,道:
“你先出去吧,有需要我會再叫你。”
茶藝師欠了欠身子施了一禮,便出去了。
洪總納悶的問道:
“什么事這么謹慎?”
曲靖亭站了起來,看著洪總,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鄭重的說道:
“洪叔,我給你做個介紹,她是……”
曲靖亭停頓了一下,要說任知非是設(shè)計師,那是撒謊。要說她是導(dǎo)購員,洪總又不會重視,想了一下,曲靖亭繼續(xù)說道:
“她是梁氏集團的員工,今天找您……”
洪總突然臉色大變,警惕的看著任知非,打斷曲靖亭的話,道:
“你不要說了!”
曲靖亭和任知非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jié)果,所以并不意外。
洪總起身便要離開,任知非連忙站起來,說道:
“洪總,在沒見到您之前,我以為您是一個見利忘義的人,可是剛剛從您和曲……曲哥的一番對話,我覺得您是個深明大義的人?!?p> 洪總停了下來,內(nèi)心做著掙扎。任知非見起效了,連忙繼續(xù)說道:
“來的路上我還在擔心,怕一見到您就緊張的說不出話。可是現(xiàn)在我覺得您特別的和藹可親,有什么我就說什么啦,如果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
曲靖亭見勢,道:
“洪叔,您先坐下,我們慢慢聊。”
洪總看著曲靖亭,臉色鐵青,對他又生氣又無奈,思忖半晌,最終還是回到了座位上,垂頭喪氣的也不說話。
曲靖亭為洪總、任知非和自己一一倒上茶水,又示意任知非坐下。然后端起茶杯,真誠的說道:
“首先,靖亭要向洪叔道歉,千不該萬不該冒用家父的名義約洪叔出來。靖亭該死,以茶代酒敬洪叔一杯,改天定當親自上門負荊請罪!”
洪總瞪了他一眼,哼道:
“言重了!”
曲靖亭老老實實的說道:
“若是洪叔還不解恨,靖亭現(xiàn)在就去買根藤條來,讓洪叔將靖亭倒吊起來狠狠的抽一頓?!?p> 洪總?cè)滩蛔⌒Τ雎晛?,繼而趕緊繃住,嚴肅的說道:
“你啊還是老樣子,沒個正行!我從小看著你長大,雖不是親生,也相差無幾了。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竟然幫著情敵來算計我!哼!”
情敵?任知非驚訝的瞪著曲靖亭,他和梁平怨不是好朋友嗎?怎么成了情敵啦?
曲靖亭微笑道:
“曾經(jīng)是情敵沒錯,但更是好哥們!”
洪總看著任知非,意味深長的說道:
“曾經(jīng)?我看現(xiàn)在也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曲靖亭笑道:
“情敵和朋友并不矛盾,不管到了何時何地,我都會拿命來護他,我相信他也一樣!”
洪總氣道:
“既然這么義氣,把老婆讓給對方就好了!”
曲靖亭一臉認真的說道:
“愛情是不能讓出去的,讓也讓不出去!”
任知非聽的一頭霧水,這兩個男人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糾葛?是什么樣的女人能讓兩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同時喜歡她呢?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就是畫中走出來的精靈吧!
曲靖亭看著發(fā)呆的任知非,喊道:
“喂,發(fā)什么呆?該你了!”
任知非回過神,連忙從手提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設(shè)計圖,站起身,雙手遞到洪總面前,道:
“洪總請過目?!?p> 洪總瞪了她一眼,道:
“洪總?”
任知非會意,洪總竟然沒有討厭她,連忙改口道:
“洪叔!”
洪總讓門外的秘書拿來老花鏡,認真的審視著任知非的設(shè)計圖,他確實有被驚艷到。這個女孩如此大膽,劍走偏鋒,卻有著出其不意的效果。
洪總摘下老花鏡,看著任知非,道:
“你不是梁氏集團的設(shè)計師?!?p> 任知非點點頭,道:
“洪叔火眼金睛,我確實不是設(shè)計師。”
洪總道:
“我們紅馨集團已經(jīng)和梁氏集團合作二十多年了,之前的設(shè)計總監(jiān)早已退休。這兩年新?lián)Q了一個叫做高金媛的設(shè)計總監(jiān),她的設(shè)計確實也可圈可點,在業(yè)界也是出了名的。但是,對于童裝她不夠了解,太過膚淺,她所設(shè)計的童裝可愛有余,但是卻缺少了一絲大方得體。小孩子的服裝并不是卡哇伊就足夠的!”
任知非深深地鞠了一躬,贊嘆道:
“洪叔,您真是刷新了我對于您,乃至整個紅馨集團的認知!沒想到您對設(shè)計如此專業(yè),我今天真是班門弄斧啦!”
洪總笑道:
“你別謙虛,我當初也是學設(shè)計的。看得出來,你已經(jīng)認真深入的調(diào)查、了解過孩子們需要什么,什么才是最適合他們的。這沒有個三年五載是學不成的!”
任知非笑道:
“洪叔過獎了!我就讀的大學離著一個孤兒院很近,周末的時候我跟同學們都會過去做義務(wù)老師,幫著照顧孩子們。平時閑來無事,我也試著給孩子們做過衣服,對于他們的喜好,穿著的舒適度我都了如指掌,這些對我都有著很大的幫助!”
洪總突然說道:
“你就讀的大學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