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諭在府中等候數日,他甚至已經有些焦躁。林松說他倆不宜來往過于頻繁,便約定有事情讓佑忻代為傳遞。可時至今日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梁子諭便輕裝起身往墜玉樓去了。
只見墜玉樓內人頭攢動,到處堆著黃金銀票的,梁子諭覺著分外驚奇,便差人將房媽媽喊了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房媽媽笑著道,“還不是來看我們花魁娘子玉姬姑娘的?!?p> “哦?”梁子諭笑道,“沒和他們說,這花魁娘子被我包下了?”
房媽媽陪笑著,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道,“他們當然不敢同爺一爭的,只是想見玉姬姑娘一面罷了?!?p> 梁子諭隨手拿起一張銀票看了看,數目對他來說也不算個小數目了,咂舌道,“嘖,這是千金一面啊。”又道,“你這一遭可不是大賺一筆?”
房媽媽訕笑著,嘆了口氣,“哎,這玉姬姑娘是個榆木腦袋實心眼兒的,把這些人啊全都拒了不見,這錢啊可一分都沒落進我的口袋里啊,爺您可明鑒。”
“哦?”梁子諭笑笑,“全都拒了不見?那本王也被拒了?”
房媽媽尷尬的賠著笑,“這玉姬姑娘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狈繈寢層謱擂蔚暮俸賰陕?,“還說,您要是喜歡強迫的話,她一介女流,也沒有什么反抗的余地?!?p> 梁子諭笑道,“這倒是有點意思。這話說的,像是我要逼良為娼似的。”說罷又大聲的說道,“我梁子諭也不缺女人的,那就等著看吧,我倒要看看這玉姬姑娘能找到什么有情郎?!?p> 說罷梁子諭有些訕訕的,自覺沒趣便出了這墜玉樓,剛一出門便發(fā)現佑忻已經站在門口了。
“王爺,我?guī)煾底屛医o您捎個話兒?!庇有谜f道?!皩m宴見。”
“林先生果然神通?!绷鹤又I一驚,按說今晚來參加的都是親王權臣,以林松現在的身份去怕是不方便,“那林先生怎么參加呢?”
“我?guī)煾嫡f他自有辦法。”說罷佑忻便告辭離開了。
梁子諭心想著覺得也挺有道理的:林松先生是什么樣的神通人物,還需我來為他瞎操什么心
梁子諭回府之后沐浴梳洗,思考了一番,還是帶上了芙淋。
芙淋有些受寵若驚,“爺,我沒有名分的,怎登大雅之堂?!?p> “我沒有正妻,你以侍妾身份前去也算是合乎情理的?!绷鹤又I說道?!皼r且大家去都是帶著女眷的?!?p> 說罷二人便向馬車走去,梁子諭忽然發(fā)現今天的小廝有點不一樣,仔細一瞧,“林先生?!”
林先生便抬起頭道,“奴才是小松,不是什么林先生?!?p> “先生您這又是何苦,若想知道宴會情況,我細細說與您聽便是,您何苦扮做一個奴才呢?”梁子諭不解的說道?!澳@可是折煞我了。”
“奴才有些事希望驗證一下,以免日后給王爺惹麻煩。所以請王爺別再林先生林先生的稱呼,這樣會讓旁人瞧出端倪的?!绷炙刹槐安豢旱恼f道。
梁子諭心里對林松很感激,但也不便再說些什么,便匆匆上了馬車趕赴宮宴。
梁子諭攜著芙淋入了席,林松站在梁子諭后面,芙淋坐在梁子諭身邊,芙淋問道“爺,今日也不是什么節(jié)日,為什么要舉行這么大的宮宴?!?p> “今日是為了永寧侯高頤岳班師回京而設宴,永寧侯斬獲敵軍二十萬,父皇大喜,大宴群臣?!绷鹤又I輕聲說道。
芙淋便點了點頭開始四處看著?;噬虾突屎竽锬镒诘钌?,上席坐著永寧侯高頤岳和那日萬燈節(jié)的紅衣小姑娘。芙淋有些驚奇,“那位姑娘不是萬燈節(jié)的那位姑娘嗎?”
“她應該就是永寧侯的妹妹高頤纓了”梁子諭感慨道。
芙淋看著高頤纓似乎是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總覺得高頤纓是聽到了他們的議論,便不敢再抬頭,只低頭自顧自吃著菜。
宴會觥籌交錯,不知不覺已經進行了一半多?;实弁蝗婚_口道,“永寧侯此次軍功顯赫,朕不知該賞賜什么給你,你盡管開口?!?p> 高頤岳立馬起身道,“臣惶恐,燕云十六州一日未收復,臣一日不安,猶恐辜負了皇上的期望,臣不敢請求任何賞賜?!?p> 皇帝似乎是料到他會這么說似的,便說道,“雖然你這么說,但這賞賜還是要給的?!被噬项D了頓順水推舟的說道,“朕瞧著你不要,那這賞賜便給頤纓吧。你速來疼她,給她給你都是一樣?!?p> 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太子和高頤纓遲早是要成親的,不過還是差個過場罷了。此次設宴怕是為了成全這件事。
忽然,太子梁子議站了起來道,“父皇,兒臣前些日子看到庫房里有一方?陽娘娘用過的出云劍。這劍雖是皇家所有,但我一直當頤纓是親妹妹,我想父皇將此劍賜給她也不算逾矩失禮?!?p> 這件事情令在場的群臣都驚的啞口無言,太子殿下甚至冒著頂撞皇上的罪名來委婉拒絕求取高頤纓?;噬系哪樕惶每?,但至少話還沒說出口,一切也沒有到放到臺面上弄成不可挽回的地步,礙著面子說道,“那就這樣吧?!?p> 高頤纓倒是不卑不亢領旨謝恩,她禮數周全,任誰都挑不出一絲錯來。
梁子諭回頭看了一眼林松,林松也看了一眼他,他倆都清楚,梁子議此舉無疑是引火燒身。梁子諭看著林松的表情,總覺得他的表情很微妙,但又說不來哪里很微妙。
這場宴會就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之中結束了。
回府的路上,梁子諭芙淋林松三人坐在馬車里,梁子諭開口道,“太子殿下真是好骨氣,父皇的意思都那么明顯了,他竟然當場就那么給回絕了。”梁子諭看著林松道,“我這位兄長從來不是這么沖動的人,他事事唯利益至上,他這樣一反常態(tài)先生一點都不驚訝嗎?”
“意料之外?!绷炙梢荒樻?zhèn)定的說道,“但在情理之中?!?p> “哦?”梁子諭饒有興致。
“每個人都有很渴望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遠比利益更重要。這各中緣由王爺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會知道了?!绷炙伤坪跏切赜谐芍竦臉幼樱翱刺拥钕碌姆磻?,我的計劃應該是非常成功了?!?p> “計劃?”梁子諭問道。
“對的,第一步計劃?!绷炙梢琅f很鎮(zhèn)定,“過幾天王爺就會都知道了?!?p> “先生第一步計劃莫不是想阻止梁子議和高頤纓的婚事?!绷鹤又I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梁子議和高頤纓一日未成親,高家和太子黨的關系就一日不牢靠,那么我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p> “是這個道理,不過,僅僅是現在這個程度還不足以讓高家和太子黨瓦解?!绷炙烧f道?!拔覀冃枰汛耸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p> “那么林先生,我要做什么呢?”梁子諭問道。
“王爺現在只需保持和以前一樣就可以,現在還沒有到王爺大展身手的日子?!被璋档鸟R車里,林松的目光格外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