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七覺得自己真是道義,竟然義憤填膺的說要幫白源騁找到真相。
可沒過多久,她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那么莽撞。
看著眼前這個雜草叢生,破舊殘敗的連門口的殿匾上都未題字的殿院,慕七的汗毛都豎起了不少,由是她總感覺自己背后陰風陣陣,更是讓她有些瑟縮了。
“這座殿院怎會如此衰敗。”慕七咽了咽唾沫,她注意到一屋檐上有只黑色的鳥在盯著她,那鳥眼瞳卻偏偏是紅色的,看起來極其嚇人,它眼瞳時不時會轉動一下,卻始終都是瞧向他們這邊的。
“因為這里是禁地,從沒有人會來這里?!?p> 他已經快忘了,這座坐落于玄水最東南角的小殿在什么時候被劃成了禁地。
為什么他一點都記不得了呢。
它就像被所有人遺忘到了這里,獨自的腐朽暗淡,塵落破敗,就像那些銷聲匿跡在白源騁腦海里的記憶。
這座殿不大,只有靈玄殿的一半大點,可這里的陳設卻是白源騁極為熟悉的,他雖不能清楚地記起來,可他知道自己曾經一定經常來這里。
環(huán)視著那枯腐的院子,白源騁的目光忽而停留在了一個低矮的秋千上,那個秋千真的是簡陋,只是用了幾根粗枝搭成了架子,上面綁了粗麻制成的擺繩,下有一坐板,粗枝和麻繩上斷續(xù)殘留著些藤蔓枯節(jié)。
白源騁你看,好不好看。
隨著那清靈的聲音,眼中干枯的秋千生了色彩,那些斷裂的藤蔓枯節(jié)生長在了一起,變得翠綠生機,發(fā)出的嫩芽開了朵朵繁花,姹紫嫣紅得甚是好看。
“好看?!卑自打G喃喃著。
“什么?”
聽到慕七的聲音,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再看向那秋千時已又是一番枯叟。
“這里是禁地,那你帶我來做什么?”慕七不住地抱著雙臂想溫暖些,這里實在是太陰冷了,整個殿就像是被籠罩在了陰影里,可院子本是向陽而建,卻不知為何那些陽光就像是被隔絕了一般,絲毫都照不進這座殿。
“我記憶中陶素兒住的那座殿院的棕柱上有著描金的璨花圖,可我知道玄水上的所有大殿,包括弟子居所的棕柱都是單一的棕紅色。”
是了,這座殿目光所及之處,棕柱上皆有著些許描金的痕跡,這些棕柱上的顏色已掉得斑駁,有些地方甚至都露出了原木的褐色,可根據那些殘留的金痕依稀看得出來,這些棕柱上曾是繪過圖的。
也就是說,這座不大的殿院就是曾經陶素兒住過的地方。
原來在玄水的那一年,她是在這里過的,在玄水最荒僻的地方,一個人人都容易遺忘的地方。
白源騁一步步向那殿屋走去,腳步沉重,就像有鐐銬桎梏住了雙腳。
手中的朔寒不自覺被握緊,他盯著那扇破落到門框都斜倚在一旁的屋門,心臟像被人捏了住,呼吸不得,整個胸腔都是窒息般的壓抑。
吱——
已經疏松中空的木門被推了開,屋內死一般的沉寂漆黑。
白源騁正打算找些燭火來,就聽到屋外慕七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