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到最高境界是什么樣的?
就是南宮凰這樣的。
很無賴,很不要臉,說又說不過,打又不能打,人家如今頭頂上還頂著南宮府和季王府的帽子,如何敢動?楚清雅見一群人在這一點上注定討不了好,便笑著說道,“大姐素來深居簡出,各位小姐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姐莫怪。”
說著就要上前去攙她,只是素來不親厚,動作都有些尷尬和生澀,楚清依不動聲色地避開了,楚清雅也不再繼續(xù),只是無所謂一笑,當下就往前走。
笑意里,有不動聲色的鄙夷。
眾位小姐們都抓住了這個臺階,紛紛起身,跟著進了涼亭。涼亭里,時鮮瓜果已經(jīng)擺好,散發(fā)著淡淡果香,還有若有似無的……酒香。
南宮凰的眼,微微沉了。北齊雖說沒有規(guī)定女子不能飲酒,但是皇室宴飲是不容絲毫差錯的地方,哪怕是這樣小型的御花園聚會,但凡女子不勝酒力,丟了顏面事小,沖撞了貴人就是大事了,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女子在皇家舉辦的任何宴會上,從不飲酒。
如今,這裊裊酒香,還有桌上一只只空無一物的琉璃酒杯里,都表示著今日宴會,非好宴啊……
“南宮大小姐?!毕簧?,楚清雅站在主位邊上,笑地溫婉而迷人,“今日這宴會,說是大家伙兒一起聚聚,實則還是為了你辦的,三年未見,南宮小姐越發(fā)漂亮迷人,請上座吧。”
“清雅公主太客氣了。”她也笑,回頭對司琴說道,“你不用伺候后,去照顧清依公主便是?!背逡郎磉厸]有婢女,司琴派過去是最好的。
“是?!彼厩俸笸藘刹?,跟在了楚清依身后,而南宮凰絲毫不推拒,坐上了楚清雅左手邊第一的位置,她的坐姿不甚優(yōu)雅,身子歪著靠在椅背上,和所有人的正襟危坐不同,她支頜輕笑,眉眼間都是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看著在座一種的千金小姐們,道,“這深秋金桂飄香,倒的確是個喝酒的好時節(jié),皇宮酒窖里的桂花釀極是好喝,這么些年來,本小姐每每想起,都是回味無窮?!?p> 沒人接話。
有人開始悄悄地扭動了身子。
上座,一襲華麗粉色宮裝的少女,同色首飾精致華美,襯地膚色白皙細膩,尊貴非凡,她微微抬起下頜,雙手交疊置于腿上,姿態(tài)優(yōu)雅如同最貴的鳳凰,只是,眉眼間一閃而逝的尷尬和狠厲——那是楚清雅這一生最觸及不得卻無從更改的遺憾,她的母妃,一個昔日連封號都沒有的才人,最擅長釀酒,皇宮酒窖里的桂花釀,半數(shù)以上是她釀的。
說是才人,不如說,只是一個釀酒奴婢罷了。
若非后來,楚清雅得了帝王喜歡,如何做得了如今的四妃之首——德妃。
南宮凰不會不知道,她卻著重提了這樁往事……
就連楚清依都不著痕跡又有些擔憂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楚清依坐在右手首位,正巧與南宮凰面對面,看她無所謂的模樣,有些憂心,皺著眉悄悄對她搖頭。
“南宮大小姐當年可是皇宮???,怕是就算把酒窖搬空了也沒人敢吱一聲,如今……倒是不同了?!庇信友诖捷p笑,是方才抬手要打南宮凰的那女子,言語間皆是濃濃的酸味。
“呵呵……是啊,時隔三年,盛京城真是人人都開始自以為是個人物了?!彼裘迹掍h一轉(zhuǎn),火藥味濃重,“敢問這位姐姐……你誰呀?”
“你!”
“噗嗤!”有姑娘輕笑,坐在南宮凰身邊,湊過去解釋道,“這是布政司家的小女兒,趙盈盈?!?p> 布政司家……
“哦……說到布政司,本小姐倒是有些許印象。前幾日程澤熙給本小姐弄了個接風(fēng)宴,請了趙元勛,算是多少知道有這么一個存在。”她含笑,直接撥弄散在鬢角的發(fā),笑地媚態(tài)橫生,人人都聽出了她話中的輕慢,這布政司家的,但這是事實,若單論世家蔭蔽,這布政司的確在南宮府面前,不夠看。
只是,小姐們大多含蓄,即使是斗嘴,也都是拐著彎兒地說,哪里像南宮凰這種潑皮性子,油鹽不進,想說啥說啥,不氣得人七竅生煙已是口中留情。
楚清雅假裝沒有聽出來,對著亭子外的丫鬟們招了招手,笑道,“別光顧著敘舊,咱們玩?zhèn)€游戲如何?”
對著所有人說的,最后卻定定看向南宮凰,“南宮大小姐,意下如何?”
南宮凰捻了一塊精致的糕點,一口咬了一半,點點頭,含糊道,“我不介意,隨你們?!闭f完,一口將剩下半個也吃了,隨手拍了拍,將之間糕點屑拍掉,才說道,“這御廚做的就是不一樣,三年沒吃,味道還是那么好?!?p> “自然?!背逖徘那碾x她遠了點,皮笑肉不笑得,“那這樣,我們來玩擊鼓傳花。找個小丫頭蒙了臉擊鼓,這花停在哪位小姐那,這位小姐就起身表演一個節(jié)目,若是不愿表演,就喝一杯酒,如何?”
“自然可以?!?p> “殿下的提議自然是極好的。”
附和聲起,楚清雅微微抿嘴微笑,偏頭問南宮凰,“南宮小姐以為如何?”
“哎……”南宮凰微微嘆氣,似乎很是為難的樣子。
楚清雅的笑意便愈發(fā)明顯,南宮凰人盡皆知的不學(xué)無術(shù),這個提議自然是為了讓她出丑的,她故作理解地說道,“其實,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也不是要比個輸贏,只是助助興罷了,南宮小姐不必介懷?!?p> “哎……”南宮凰又是嘆氣,抬頭,似乎很是失落,斟酌地問道,“三年未見,這皇室,都窮成這樣了么?”
“?。俊痹趺春皖A(yù)料的不一樣?楚清雅一愣,就連好幾位小姐都悄悄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這酒……都不給人喝盡興了?”無限委屈……真的是委屈,南宮凰抬頭掃視了一圈,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看到了南宮大小姐的失望。
原來……她是想喝酒。
還得盡興喝。
暖笑無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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