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后,莫蘿五味雜陳地體驗了江晨的“軍人妙計”,自己的右小腿被保鮮袋纏了一圈又一圈,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小腿上三分之一的地方被纏多了八九圈,愣是把她的小腿纏成金華火腿的形狀。
莫蘿很懷疑地問,“你確定不是在趁機耍我?”
這一聽,江晨就叫屈了,“這種事你對我做得還少嗎?”
聽他這不服氣又略帶委屈的語氣,莫蘿立馬就繃不住,笑開了花,“哈哈,好像是這么回事?!?p> 又一次看見她肆無忌憚的笑,江晨覺得要作的感想,如果寫下來的話,肯定比他這兩年胡編亂造的檢討書都要長。
莫蘿笑得差不多是時候,發(fā)現(xiàn)江晨已經黑了一臉,想到自己能否可以洗盡一身酒氣就靠他了,立馬收住了笑聲,討好似地問他,“你覺不覺得我這腿,挺像掛在市場上的金華火腿?”
江晨隨即一邊打量自己面前的腿,一邊想著金華火腿的樣子,喃喃道,“嗯……挺像的,就是顏色淡了點?!?p> 這話一出,兩人的眼睛就對上了,兩輪的神色交流后,兩個人就都繃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笑完之后,莫蘿先說了話,“你先放我上輪椅,我去收拾衣服。”
江晨覺得麻煩,就說,“你告訴我衣服在哪,我去拿不就行。”
“不行,我自己的衣服,必須自己拿。”
莫蘿的堅持驚愕了江晨,可是他很快就轉過彎來,這一刻他總算明白了女孩子對男女有別這一思想的執(zhí)著。
莫蘿收拾好自己換洗衣物,并放進旅行洗漱包后,江晨就把她抱進了洗手間。他把她打了石膏的腳放在一個高凳子上,這樣她的腳就微微向上傾斜,如此一來,水就不會留下去,而且單腳站著,只看一只手扶著洗手臺的自己就更穩(wěn)了。
莫蘿記得這高凳子本來是放在廚房那邊的,她想,應該是江晨趁她收拾衣服的時候拿進來的。這么想來,這個解放軍叔叔還挺細心的。
莫蘿心滿意足地洗完澡后,就被江晨抱了出來。
她剛被放在沙發(fā)上,就立馬彎腰拆了保鮮袋,果然如江晨所說,里里外外都干干爽爽的。
“還真的一點都沒有沾濕?!蹦}表示很滿意。
然而,現(xiàn)在的江晨聽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目光聽從了本能,定在她光潔的頸間,那幾根濕濕的頭發(fā)就像她的主人一樣,懶散地搭在肩頸上。
然而,她卻一無所知地去迎接他的目光。
江晨立刻回避了,徑直走進了張淼的房間,關上了門。
莫蘿看得又是一陣錯愕,她十分困惑地想,怎么一下子就神經兮兮似的?
江晨靠著房門,十分挫敗地嘆了氣。他的心在發(fā)虛,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心虛,卻竟然心潮澎湃,他不想去探究,可是確實知道自己的情緒因為門外那個女瘋子在興奮地波動。
難道真的是,燈一關,母豬和美女沒什么差別嗎?
不對,這燈還沒關呀!
待江晨調整好狀態(tài),打開房門時,就看見莫蘿端正地坐在沙發(fā)上,一見他出來就迫不可待地問他,“怎樣?可以出門了嗎?”
面對這個一時間就變現(xiàn)得十分孩子氣的瘋丫頭,江晨本來還扭捏的心情,像被一陣春風吹散了些。
就如莫蘿被抱那樣,她同樣是被抱下去的,只是她覺得江晨這次下樓動作有些急促。
她心里默默犯嘀咕:“媽的,有這么嫌棄我?”
這是莫蘿第二次見著這寶藍色的悍馬H2,但還是忍不住尖叫連連,“帥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現(xiàn)在就坐在它的懷抱里,不行,我都要暈了……”
江晨實在被莫蘿這花癡樣逗笑了。
車子緩緩駛去大院時,他隨口問,“女孩子不都喜歡甲殼蟲、奔馳A/B系列這些要不嬌小可愛,要不時尚漂亮的嗎?你怎么反著來呀?”
莫蘿覺得江晨又在拐著彎笑自己“男人”,不過念在他春節(jié)帶自己出來玩的份上,就原諒他吧,于是就還算愉快地回答,“《黑鷹墜落》看過沒?我覺得里面的悍馬車隊就像是英雄,霸氣可靠,然后就愛屋及烏啰,軍用的、民用的都特別喜歡?!?p> 江晨臉上的笑意濃了些,暗忖:這瘋丫頭既然喜歡當兵的車,那再愛屋及烏一下,把當兵的人也捎帶喜歡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車子沒開多久,就遇到了集市。
莫蘿記得張淼說過,都龍的集市上有很多少數(shù)民族的東西買,逛集市的,不僅是都龍鎮(zhèn)上的居民,就連隔壁越南的苗族、壯族也會過來湊熱鬧?,F(xiàn)在莫蘿隨便四處張望,果然每一方位都有不少穿著少數(shù)民族服裝的人在趕集,不過她只認得出苗族的服裝,而且攤子上買的,大部分都是色彩明亮的苗服。而吃的,也不少,不過比較多的是形狀特別得如同工藝品的粽子、米線、各種野菜,比如蕨菜、野山藥、折耳根等。
車子緩慢地穿過集市時,莫蘿目光一直在經過的一家又一家的粽子上流連。她記得張淼說過集市上的壯家粽子又便宜又好吃,現(xiàn)在眼前晃過的粽子大概就是壯家粽子了。
天吶,有得看,沒得吃,好可憐!莫蘿心里默默吶喊,不過她沒有要求江晨停下來給她買,不是不想,而是覺得自己這半天下來,已經夠麻煩他的了,所以沒好意思叫。
江晨注意到了莫蘿那毫不掩飾的饞樣,以前他就從莫峰那兒了解到,她是一個沒節(jié)操的吃貨,很多時候可以用吃的來牽制她。
那時候,江晨聽了,只當笑話?,F(xiàn)在江晨親身體驗了她這吃貨特質,倒覺得用吃的逗她玩兒,或許跟逗貓一樣好玩。
不過,江晨還是決定若無其事地穿過集市,這次倒不是嫌下車買吃的麻煩,而是他怕要是她吃了粽子,后面的路程她會坐不下去。
車子緩慢地出了集市后,就提了速,不過也不到60碼。經過一段平坦的水泥路后,車子就開始進入山路,然而車子的速度非但沒有降下來,反而還提了上去。
莫蘿暗自慶幸山路還挺平坦的,經過一個礦場時,她才想起,都龍的礦產區(qū)挺出名的,不過這里肯定不是那個全國聞名的曼家寨礦區(qū)。
“這是哪兒?”莫蘿隨口問了句。
“這兒是老君山自然保護區(qū)?!?p> “那這兒產什么礦多?”
江晨想了想,回答:“應該是錫礦,曼家寨那邊,銅和鋅比較多。”
莫蘿正點點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江晨又提了速,她有些郁悶了,“喂,你不會是帶我來玩速度與激情的吧?我還沒點兒心理準備呢!”
這時,江晨嘴角勾出了一抹在莫蘿看來極其危險的笑,她心里吶喊,“完了,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車子以120碼的速度很快地爬上了小坡,然后一下子就俯沖了下去,嚇得莫蘿緊緊抓住安全帶,用家里的吳語大聲狂罵江晨,“江晨你這個刮皮鬼、死十三點、小八臘子!”
雖然莫蘿罵得狠,不過她軟糯的聲線配上綿長的吳語,江晨覺得聽得還蠻舒服的,不過他還是慢慢減了點速。
江晨心里暗忖:沒辦法,畢竟是個傷殘患者,得讓著點。
莫蘿感覺到車子總算慢下來時,提到嗓子眼上的心總算有了落地感。
這時,車子已經駛進了山腹,林子是闊葉林,樹木又高又粗,越往里走,霧氣也越重,估摸著能見度不過三米,江晨得打著燈走。
走著走著,莫蘿不知不覺腦補了一路在《鬼吹燈》里出現(xiàn)的各色靈異事件,突然原本走得還算平穩(wěn)的車子,猛然一震,嚇得沉浸在自己歪歪里的莫蘿抱頭大叫。
江晨對此驚愕了一會兒,然后就哈哈大笑起來。
莫蘿被他笑得無地自容,然而她總不能對一個開車的人動粗,只得憤然地帶上耳機,用歌聲堵住自己的耳朵。
莫蘿聽到第五首歌的時候,車子登頂了。
不過莫蘿發(fā)現(xiàn)他們前面已經停了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莫蘿掄著輪椅到軍綠色越野車的前,她看見了“勇士”兩個字。
“這是‘中國勇士’,我們國家自主研發(fā)的戰(zhàn)地越野車,可以軍民兩用?!?p> 江晨正說著,從山頂那邊,走下來了兩個男人。
“呦,晨子,還帶女伴來呀?”
走在前面的男人還沒下來,就在戲謔地喊著。當他走下來,看見莫蘿走在輪椅上,沒輕沒重地補了句,“還是個傷殘的?”
莫蘿認出了這個男人,他就是在古林箐拿著尸袋那個軍人。
“是呀,我是傷殘人士,很不巧,還是尸袋兵哥哥你救的呢?”
莫蘿一聲陰陽怪氣的“尸袋兵哥哥”,一下子讓孫猴子的心肝顛了幾下,但不用一秒,他就反應過來了。
他一下子湊近莫蘿的臉,想再看清點兒。雖然他沒有冒犯之心,然而他冷不丁就湊了個頭過來,嚇得莫蘿身子直往后仰。
江晨被嚇得也不輕,皺著眉,手一推,就把孫猴子的頭推了回去。
這時候,阿呆也下來了,一眼就認出莫蘿來,心直口快地,就來了句:“這不是那個被摔得五覺失調的姑娘嗎?”
這話一出,江晨當場悲愴地扶額,而孫猴子立刻覺得出了口惡氣,樂不可支地把一只手打在一臉天真無辜的阿呆肩膀上。
而被描述為“五覺失調”的莫蘿,嘴角那是抽了一陣又一陣,很艱難才皮笑肉不笑地擠出一句話,“小兵弟弟啊,我覺得呢,這樣小肚雞腸又胡扯蠻談的話,肯定不是你這樣面善又可靠的人說出來,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敦厚的阿呆被莫蘿這么一夸,臉蛋就紅了一截,然而他雖然胸無城府,但并不愚蠢,更不眼瞎,江晨頻頻給他投來的預警眼色,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傻愣愣地被忽悠著出賣兄弟。
“誰說的就不記得了?!?p> 其實說謊的時候,阿呆明顯地心里發(fā)虛,一雙飄忽的目光暴露了他的心理狀態(tài)。
然而,他不肯說,就算莫蘿知道他說謊,也無濟于事。不過,就算他不說,莫蘿心里已有決斷。
她橫眉冷對地轉臉看江晨,這家伙立刻裝傻地四處張望……
一月女鬼
老君山自然保護區(qū) 這里說的不是四川YB市屏山縣境內那個發(fā)現(xiàn)野生熊貓的老君山自然保護區(qū) 而是云南文山老君山自然保護區(qū),靠近越南。保護區(qū)的主要保護對象:大靈貓、小靈貓、白鷴、巖羊、盲蛇等列入國家和省保護名錄的動物;還有很名貴的野生三七,三七是文山特產,中藥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