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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蘇來了

027天地之眼12 水玉

稷蘇來了 指上微涼 3286 2019-04-06 22:45:43

  趙武家院門打開,門房上掛著兩方白布,行至院中,便聞雷鳴般的哭嚎聲自房門緊閉的正房中傳來,大抵是些埋怨死者怎么拋下自己而去之類的話,門上的白花白布似有所感隨著哭聲微微搖動。

  是哪里不對?稷蘇心道。

  稷蘇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許久,又環(huán)顧一圈院子四周,朝攙扶自己的夜宿低聲耳語之后,點了點頭。

  門自里面打開,趙武哭紅的眼睛已如核桃一般腫脹,見來人慌忙用衣袖擦干殘留在臉頰的眼淚,才朝眾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側(cè)身讓出容身經(jīng)過空位,這才看清,屋內(nèi)中央擺著一口漆黑棺材,設(shè)了靈堂,排位上面寫著:趙武妻子之靈,面前擺著豐盛的水果糕點,香燭已經(jīng)燃去大半。

  “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币顾耷瞄T之后就站到了一邊,不知是否是有忌諱,絲毫沒有要進(jìn)去的意思,稷蘇便由著離落扶著自己進(jìn)到屋內(nèi),向死者進(jìn)香,轉(zhuǎn)身便瞧見重華正恭敬行禮安撫家屬。

  趙武經(jīng)人一安慰,眼眶再次紅了,仿佛又要流淚,捂著腦袋轉(zhuǎn)向一邊,蹲在地上背對眾人。

  “曾阿牛死了。”趙武聽到離落的話,原本因抽泣而抖動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扭頭錯愕的看向眾人。

  當(dāng)日他以為他死了,他卻活剝亂跳的出現(xiàn)在自家院子里,如今,明明眼見著他活著,卻又聽到他死了的消息,秘密得已保守,他卻怎么也高興的不起來。

  “兇手抓到了嗎?”趙武在眾人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扭頭望著那口棺材,手指輕輕劃過,千般深情,萬般不舍。

  “蘇蘇!”

  稷蘇聞聲,也不言語,錯身正要往外,被離落的手掌一把搭上手臂,攙著出了門去。

  那人身著官服,矮小個,嘴角長著一顆帶毛的大痣,大刀被扔在幾步之外的地上,正不服氣的盯著將自己打倒在地的夜宿,夜宿可不管他服不服,一臉神氣,朝出來的稷蘇邀功,待看到離落搭在她手臂上的手,神色暗了幾分。

  “你想先抓哪一個兇手呢?”稷蘇勾唇一笑,戲謔的盯著趙武的眼睛。

  相比大痣的不甘,趙武倒是認(rèn)命的,自知已經(jīng)暴露,逃脫不過,只說句,進(jìn)屋上最后一炷香,就跟各位走,折身便回了屋里。

  “原來是你!賊喊捉賊膽兒夠肥的啊?!彪x落想到在他在張府門口試探,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拽了一腳,直到那人疼的蜷在一坨才算解氣?!奥斆靼⌒|西,如何發(fā)現(xiàn)的?”

  “眼睛不好的人,鼻子和耳朵都特好使,你們常人是無法體會的。”稷蘇早已學(xué)會和這雙眼睛和平相互了,但說著無心聽著有意,在另外三人看來,帶上了一層淡淡的遺憾之色。

  大痣痛恨張里宰拿人不當(dāng)人看,一心想要拉他下馬,一日在的酒肆喝酒,碰上正好滿腹怒氣想要殺掉跟自己妻子偷情的客棧小二,兩人一拍即合,相談甚歡,不過也只是說說,在福星鎮(zhèn)里宰大人就是天,誰也沒膽子在他們的地盤上撒野。

  有一天,兩人再次互道苦水喝的酩酊大醉之時,進(jìn)來了一個年輕男子,交給他們一本福星鎮(zhèn)五十年前的卷宗,正好翻到血鎮(zhèn)殺人案一頁,上面清楚的記載了當(dāng)時所有經(jīng)過和現(xiàn)場,兇手一欄卻是空白,至今未破,兩人心頭由生一計,殺人然后栽贓給那位尚未歸案的兇手。

  那人對兩人的醉話很是滿意,當(dāng)下好心建議道,你們既都有冤仇,又屬鎮(zhèn)東西兩端,何不交錯作案,這樣既不用擔(dān)心自己下不去收,又有不在場證明,一舉兩得。

  計劃完美趙武的運氣卻不太好,明明在張里宰地盤上殺的人尸體卻總是跑到了王里宰的地盤上,不得已只得一二再,再而三作案,來完成大痣的目的,最終被夜巡的曾阿牛發(fā)現(xiàn),更不想曾阿牛不但懂秘術(shù),還心中還有大愛,臨死之際動用秘術(shù)向上天發(fā)起了求救信號,也因此,招來了被天帝派來的離落。

  黑貓在旁邊的草叢里目睹了一切,并且成功換魂以曾阿牛之口說了出來。而大痣自作主張以為趙武恨小二想必也恨自己妻子,將其妻子殺害,一尸兩命,非但暴露了兇手身材嬌小的事實,還跟趙武徹底鬧掰,上門講理,被夜宿抓住。

  “你覺得給這倆送卷宗的人和給翠香園寫信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回去的路上,離落擔(dān)憂的問稷蘇。

  這個人,一步一步,好像正在牽引著稷蘇到他設(shè)定的某個軌道上。

  黑貓的事已經(jīng)讓她心力交瘁,她不想多想,得過且過,自在是過好一天是一天的吧。福星鎮(zhèn)夜晚的集市,比起白天別有一番味道,熙熙攘攘人群,熱情的叫賣聲,甚至是誰家兩口子吵架的聲音都讓她感覺踏實,一種真實活著的感覺。

  “幫了我這么多忙,請你吃餅啊。”稷蘇并不回答離落的問題,拉著夜宿列如長隊之中。

  小攤生意火爆,老遠(yuǎn)就能聞著香味,金黃金黃餅看著都仿佛能聽到一口要下去脆脆的聲音,但老板卻恨傲嬌,每天只出攤半個時辰,只做五十個,先收錢在做餅。稷蘇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沒找著半枚銀錢來,夜宿正要去拿從王里宰那里刮來的錢解圍,卻被稷蘇按手制止了。

  “咱們用他搜刮來的錢,填自己的肚子和他豈不是一樣了?”夜宿點了點頭,放棄動用那筆“贓款”,在自己身上摸索是一番,也是空空如也。

  “沒錢就別跟這站位置了,我還忙著收攤呢!”老板瞅著兩人,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下起逐客令來。

  “我要你五張你先做著,我有錢,肯定能找著?!别⑻K一向見著好吃好喝就走不動道,何況前面才承諾要請人吃來著,她非買到不可。

  “看你眉清目秀的,原來是個豁牙,都說豁牙好吃懶做,果然不錯?!崩习鍖⑹稚系拿骘炄釉谝贿?,指著稷蘇鼻子道,“快走快走,我這是限量供應(yīng),想吃白食沒門兒!”

  稷蘇還未反應(yīng),就見那根指著自己的食指被一雙白皙的手握住,向上狠狠一掰,就聽見咔擦一聲。

  “我要三百個?!彪x落食指上正套著一個秀氣的錢袋子,正愜意在空中轉(zhuǎn)著圈?!皠e跟我說材料不夠,你這方一個時辰那方一個時辰,那麻袋里面藏著不少呢吧?!?p>  “五百個?!?p>  “你...你...”老板離落的追加的數(shù)目嚇的哆哆嗦嗦,瞬間沒了方寸。

  “我為什么要這么多?”老板老老實實朝這個長的一點無害的漂亮公子點頭,果然,離落燦然一笑,如愿解釋道。“有錢,任性。爺樂意請大伙兒吃?!?p>  最終稷蘇拿著剛出鍋的餅,給幾人一人手中塞一個,收回被離拍在桌上錢袋子,扔下買這幾張餅,扔下走了。

  “晚上分錢去不去?”稷蘇一邊美滋滋的吃著餅,一邊拉攏離落給自己去散錢,他之前散過一次,又會仙術(shù),帶上他肯定比自己這點功夫苦哈哈的送輕松的多。

  “好啊,張里宰的都給了鎮(zhèn)東的百姓,王里宰的就給鎮(zhèn)西好了。”離落生來就是神仙,不知吃東西是個什么滋味,看著稷蘇吃的滿足,自己也開心,當(dāng)真覺得吃東西的滋味挺好。

  “離落上神,此舉不妥?!敝厝A一襲白衣,拿著燒餅,恭敬行禮,看著頗有幾分滑稽。

  “你不吃?。拷o我吃?!别⑻K已經(jīng)吃完了,瞄準(zhǔn)重華手上的,也不待人回復(fù),奪過就開始啃,啃了幾口才看見餅上被小小咬過一口的痕跡,索性裝作沒看到,幾口盡數(shù)吃完。

  “劫富濟(jì)貧,乃是俠盜行徑,有何不妥?”離落瞅了眼,胡亂包了一嘴餅的稷蘇,嘴角微微上揚,連對重華的嘮叨都不那么討厭了。

  “俠盜亦是盜。”

  “那你便先回去吧,眼不見為凈?!闭f著一手拎著一人的脖子消失在寂靜的夜色之下,徒留重華一人望著天空搖頭。

  福星鎮(zhèn)的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離落要回上天復(fù)命,稷蘇要去尋找黑貓,問清楚當(dāng)日散播謠言的人到底是誰報仇。

  “你當(dāng)真不想當(dāng)神仙嗎?”離落一曲吹罷,心事重重在稷蘇身旁坐下。

  黑貓帶著老婆子走了,只在花花那里留下一方絹帕,上面寫著:好好活著,不要報仇!

  “當(dāng)真不”

  稷蘇死死攥著黑貓留下的那方絹帕,他越是不肯說,越表示謠言是有人故意為之,挑撥離間。他的善良、知恩圖報、愧疚如果都是真的,那么那個他不愿意說的人,必定勢力強(qiáng)大,所以他才會擔(dān)心自己會去找那人報仇,寧肯帶著老婆子不辭而別也不愿意說。

  “可是禁書秘術(shù)早就被我看完了,你不去我會恨無聊的?!?p>  “我...”稷蘇話還未說完,離落袖間滑落的透明液體,像有了生命一般,竄入嘴里,滑入腹腔。

  一道銀白色火焰將稷蘇團(tuán)團(tuán)包裹,灼人的溫度燒的她口干舌燥,卻沒絲毫疼痛感,甚至連衣服燒焦的氣味的都沒有,她如同一個張開四肢的木偶,面無表情隨著火焰旋轉(zhuǎn)。反倒近旁的夜宿,似痛苦難耐,身體蜷縮成一團(tuán)在地上不住的打滾。

  他想帶她回上天庭,很想。即使自己可能會受到懲罰,即使她一再拒絕,他還是想。

  火焰一點點消失,稷蘇像是被抽干了精神一般雙目緊閉,似要跌落在地,離落伸手想將人攔腰接住,手指剛觸到衣裳,她卻變成了一只飯碗大小的白毛鼠,粉耳粉尾,奄奄一息。

  離落讓突然的變故試了方寸,如觸到火舌一般,將那小老鼠扔到一旁,不多時,又踉蹌著步子,小心翼翼將她捧在手心,眼中情緒復(fù)雜,只是癡癡的念叨。

  “赤松子的水玉,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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