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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刀

緣起(五)

絕命刀 往生水 2407 2019-04-04 17:17:57

  絕天命苦苦思索,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個中毒的侍女海棠,乃手心沾染毒藥,而這殺生樓的目標(biāo),無疑就是柳輕顏,毒藥應(yīng)是下于兩人都需經(jīng)手之物,此侍女主要負責(zé)收取需要清洗的的衣物,收取衣物為每三日巳時,最晚當(dāng)日申時之前便清洗完畢,而絕天命恰巧每日辰時、巳時這兩個時辰休息,這名侍女毒發(fā)次日便是上門收取衣物之日,經(jīng)過仔細盤查,在其毒發(fā)前五日內(nèi),柳輕顏并無換洗任何衣物,而且收取、送還衣物按規(guī)矩分屬不同兩人,按道理就算中毒也應(yīng)是送還衣物之人。送還的時間為卯時,需他本人查驗過后方能入室。

  第二個中毒的丫鬟石榴更為蹊蹺,莊內(nèi)所有食材皆有心腹之人專門打點,每樣菜品出鍋后,都先分盛一碗,喂食于莊內(nèi)飼養(yǎng)之猛犬,一刻之后才由人裝于木質(zhì)食盒,送入小院,送飯之人也是每日輪換,到了院內(nèi),需由自己先銀針試毒,再分盛一份以另一猛犬試毒,半個時辰之后,猛犬無恙,才讓丫鬟從食盒內(nèi)取出,置于桌上,待柳輕顏食用完,再由等待的丫鬟收拾清理。用猛犬試毒的辦法雖有些殘忍,但也屬無奈之舉,可對于眼下斷魂散之毒,毫無用處。絕天命記得今日廚房做了四塊糕點,在廚房切下半塊用于試毒,送入院內(nèi),他又用了另外半塊,但眼下犬只無恙,卻成了最大的疑點。這毒難道只在一塊糕點之內(nèi)?殺生樓既能在自己眼皮下得手,又怎會托大耍這種把戲?

  絕天命滿是疑惑,卻又想不出任何破綻“倘若殺生樓真的能輕易在衣物、食物中做手腳,之前所有的查驗手段在斷魂散面前,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又怎會如此,難道真的只是巧合?”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難不成,糕點之內(nèi)根本就無毒,之前海棠中毒也并非接觸柳輕顏所用之物而致,一切只是障眼之法!單單挑選與柳輕顏有過接觸之人下手,讓我誤認為下毒的目標(biāo)原本是柳輕顏,只是因巧合而失敗誤殺了她人,實則,這倆人才是真正的目標(biāo)。如此一來,不僅擾亂視線,分散我的注意力,還引起莊內(nèi)混亂,讓我手忙腳亂,這才好趁亂下手。”想到這,絕天命快步?jīng)_向柳輕顏所居小院內(nèi),環(huán)視四周,心里想到

  “殺生樓的大動作,怕是就在這幾日內(nèi)吧。”

  三日四夜,絕天命站在這院中戒備,未敢合眼,甚至為了減少出恭的次數(shù),每日只喝極少量的清水。這三日來院墻周圍的崗哨由之前的八個時辰輪換,改為了十二個時辰,每輪崗哨多了一半人手,絕天命還下令封鎖大門,全莊上下不準(zhǔn)外出,飯食也只做湯面,只用未開封的新面,所有水缸都重新灌滿,由猛犬試用,三個時辰無異樣后封缸,用專人晝夜看守。

  如此精心的準(zhǔn)備,讓絕天命稍稍感到一絲心安,卻也萬萬不敢掉以輕心,在他的盤算中,莊內(nèi)眾人也應(yīng)同他一樣,感到心安,不再過度恐懼,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恐懼早早讓人失去了理智,本就惶惶的人心在這恐怖的陰霾之下終于到了崩潰邊緣,在第四日的清晨,幾十名奴仆、家丁、伙夫、丫鬟紛紛收拾行囊,堵在大門口,想要出門避難。而這看守莊門的護衛(wèi),因莊主之令,不敢隨便開門放人,人群激憤,雖不知確切實情,但眾人心中有數(shù),留下很可能會死于非命,尤其是沒有自保之力的他們,將會首先遭殃,兩具冰涼的尸首已是最好的證據(jù)。

  門口的護衛(wèi)只有兩人,在人群來回推搡中死死的守住大門,不肯讓任何人通過,人隨眾多,卻也難以破門而出,眾人前仆后繼,整個大門被圍的水泄不通,一時間人仰馬翻,哀嚎一片,有倒地不起大聲哭喊的,有開口大罵的,有翻身爬起繼續(xù)撕扯的,一片狼藉……

  福伯匆忙趕來小院,通傳消息,神態(tài)疲倦的絕天命直了直疲憊的身軀,幽幽道

  “原來,這就是殺生樓想要的,千算萬算,人心難算??!看來,終于該來了……福伯,莊內(nèi)之事由你去全權(quán)處理,想走的,去賬房把月錢結(jié)了,愿留的,發(fā)雙倍月錢?!毙闹蓄A(yù)料的敵人,不出意料馬上就會現(xiàn)身,絕天命顧不得再去思考自己決策的失誤,也無暇再去處理莊內(nèi)其他瑣事,強打起精神,加倍小心著,警惕著周圍……

  轉(zhuǎn)眼又是三日,絕天命的精神和體力就快要到達極限,不知道已有多少次快要睡著,每次都拼命的睜開雙眼。原本還站在院子中央,現(xiàn)也已經(jīng)坐在門外石凳上,精神萎靡、昏昏欲睡。

  突然,聽到背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瞬時強打精神,虎軀一振,起身、拔刀、轉(zhuǎn)身、劈下,一氣呵成,目光掃去,赫然發(fā)現(xiàn)是手里端著茶盤的柳輕顏,隨即強扭手腕轉(zhuǎn)動,刀身受力斜掠而下,堪堪避過了毫無反應(yīng)的柳輕顏。

  刀懸停在左側(cè)腰間之處,幾縷青絲落下,滑過刀背,絕天命心有余悸,若是自己巔峰之時,只怕這柳輕顏已血濺五步,自己狀態(tài)如此之差,不止心境受了影響,刀法亦受了影響,如此這般,是否還能抵擋得住殺生樓的來襲?

  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人思緒萬千,一人茫然無知,兩人面面相覷,呆立在原地。

  “我、我見你多日不曾休息,這幾日又時不時聽聞莊內(nèi)有吵雜之聲,究竟出了何事?是否因我而起?”沉默片刻,柳輕顏這才略顯慌亂的問道。

  “沒事,你安心在房內(nèi)待著便好。”說罷收回了長刀。

  “當(dāng)真沒事?”

  “當(dāng)真?!?p>  柳輕顏雖然滿面狐疑,卻也不再追問,把茶盤放到石桌上便轉(zhuǎn)身離去,邊走邊回首說道

  “既然無事,也該休息一下了,保重身體?!?p>  絕天命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在心中沉思

  “是該休息一下,這一連七日,毫無動靜。莫非是我推斷有誤,莊內(nèi)動亂之時,應(yīng)是殺生樓出手的最佳時機,可這大大小小的騷亂,已由福伯慢慢處理妥當(dāng),眼下一些又恢復(fù)的井井有條,殺生樓卻沒有一絲動靜,難道真的是我想得太復(fù)雜?或許人心就是如此難以揣測?!被叵肫鹎皫兹找l(fā)騷亂的眾人,稍稍有了動搖之心,隨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沉思片刻,絕天命出門囑咐了當(dāng)值的護衛(wèi),要在他休息之時加倍注意,隨后,回到自己房內(nèi),和衣而臥,準(zhǔn)備休息一番……

  本已精疲力盡,按說應(yīng)倒頭便睡,可心里隱隱的不安讓他內(nèi)心煩躁,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一切都太過反常,就像被置于重重迷霧之中,看似撥開了一層,卻還有數(shù)不盡的霧氣撲面而來,縱使使盡千般萬般力氣,也無法掙脫。

  越是去想,越是難安,胸中如火肆虐,他不想輸,因為從未輸過,還因為對自己的承諾……

  腦海里的紅衣突然浮現(xiàn),笑靨如花、嬌艷欲滴、楚楚可人,向他徐徐走來……

  可就在這時,一聲長鳴的哨音,劃破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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