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被先出殼的雛鳥拖出來的胖雛鳥,像是沒什么精神,瞇著眼,敷衍的甩了甩身上的蛋液,站在蛋殼外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先出殼的那只雛鳥毫不客氣的用鳥嘴狠狠啄了啄胖雛鳥,胖雛鳥勉強(qiáng)睜開了眼,慢吞吞的看了看周圍,掠過一旁的窟蟒和謝狐之,兩只圓溜溜的眼睛就停在烏沼身上不動了。
隨即那胖雛鳥像是發(fā)瘋一樣,兩只小短腿一蹬,箭一樣向?yàn)跽記_了過去,最后堪堪停在烏沼的面前,唧唧叫了兩聲,便仰著頭沖烏沼張大了嘴。
烏沼:“......”
先出殼的那只雛鳥不甘落后,也重新奔了過來,蹲在烏沼面前,同樣仰著頭沖她張開了鳥嘴。
這是擺明了要吃的,烏沼心說這兩只雛鳥倒是聰明,似乎知道她乾坤袋里帶著吃食。
乾坤袋里還留有一些之前葛老頭送的那種給妖崽吃的紅果,烏沼便掏出來一些挨個喂給了兩只雛鳥。
烏沼邊喂雛鳥,邊問一旁的謝狐之道:“......它們是什么?”
她剛剛聽到窟蟒和那只巨大鵬鳥的對話,這兩枚蛋好像是那只鵬鳥從別處搶來的,那么就難以斷定它們是不是鵬鳥。
謝狐之此時看著這兩個雛鳥,神情里難掩失望,道:“不知道,反正不是鵬鳥,當(dāng)初我舅爺爺說鵬鳥有搶奪別人孩子的喜好,沒人相信,沒想到卻是真的。我本來還想收個鵬鳥坐騎呢,這下好了,什么都沒了?!?p> 窟蟒卻道:“這兩只是鳳鳥,我當(dāng)初本想偷還是蛋的他們給自己加餐來著,誰知道被那只鵬鳥搶先一步,那鵬鳥殺了他們的母親,然后把蛋拖回了自己的窩里,所以我才追來的。”
感情這個窟蟒偷蛋是有前科的?
烏沼有些無語,謝狐之卻來了精神,看著那兩只雛鳥露出垂涎的神色,他道:“鳳鳥?我的坐騎這下子有望了!”
那兩只雛鳥似乎能聽懂他們的談話,它們齊齊的沖謝狐之嫌棄般的打了個噴嚏,撅著屁股,用爪子快速的沖他刨土。
“呸呸呸...”
謝狐之用爪子撥了撥被雛鳥們呼在臉上的塵土,頗有些郁悶,他沒想到這兩個小東西的脾氣倒是挺大。
正當(dāng)他打算向兩只雛鳥還擊的時候,遠(yuǎn)處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嗡響。
聽到這個聲音,窟蟒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轉(zhuǎn)瞬間化為原形,沖烏沼和謝狐之吼道:“快上來,那些東西來了?!?p> 烏沼和謝狐之有些不明所以,倒是那兩只雛鳥反應(yīng)很快,各自叼住了烏沼的兩只爪子,企圖把她往窟蟒的蛇身上拽。
那兩只雛鳥的力氣不小,直接拖著早已經(jīng)脫力的烏沼順著蛇身跳上了窟蟒的蛇頭上,謝狐之緊跟著也爬了上來,窟蟒立馬玩命似的悶頭往前跑。
坐在窟蟒的蛇頭上,烏沼和謝狐之才勉強(qiáng)看清了令窟蟒十分畏懼的,那東西的全貌。
那是一群如爛泥一樣的生物,渾身漆黑,長有四肢,卻看不清五官,有的似人形,而有的則像是一些猛獸怪妖。
它們軟趴趴的匍匐在地上,不停在林間蠕動著,發(fā)出詭異的窸窣聲響,它們所過之處,林木變得枯黑如碳,地面被浸染成奇怪的焦黑色,林間的野獸小妖也全部嘶鳴著四下奔逃。
可是即便那群東西像是沒有骨頭似的在地上匍匐蠕動,速度卻也出奇的快,大部分的野獸小妖逃跑不及,便會被那爛泥狀的東西團(tuán)團(tuán)包裹,轉(zhuǎn)眼間化為灰燼。
即使是那只已經(jīng)死去,足以遮天蔽日的大鵬鳥,它的尸體也被轉(zhuǎn)瞬間吞噬殆盡,像是根本未曾存在過。
烏沼甚至還看見了幾只幸存的可怖水妖,那樣的存在似乎同樣對那漆黑的爛泥怪物極為恐懼,粘稠的黑綠色身體分分合合像是嚇的無法聚攏,嘴里也凌亂的說著一些古怪的人言,不同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聽起來極為怪異。
可最終,這些可怖的水妖也沒能逃脫被吞噬的結(jié)局。
眨眼的功夫,這片望不到盡頭的密林,全都被那些漆黑的爛泥怪物所占據(jù),原本郁郁蔥蔥的綠色,也全部被死氣沉沉的焦黑色所覆蓋,空氣里甚至也蔓延著冰涼的死氣,令人生畏。
窟蟒逃到了密林北面的平原上,這時那些漆黑的爛泥怪物似乎停止了蔓延蠕動,只停留在原本密林所在的地方,像是畏懼著什么,并沒有企圖踏向生機(jī)盎然的平原一步。
“好險(xiǎn)好險(xiǎn),差點(diǎn)被黑蜃吞了!”
心有余悸般的嘆了一句,窟蟒繼而往平原的深處游動,烏沼卻若有所思的又回頭看了一眼被轉(zhuǎn)瞬間毀滅的密林。
原來世家人口中的黑蜃異獸長這般模樣?
這些爛泥怪物和烏沼想象中的黑蜃異獸差別很大,她曾以為世家人口中的黑蜃是一種活生生的生物,而不是這種連土地都能吞噬的死物,她也很難想象那些擠破頭想要進(jìn)入山海的人,能有什么辦法對付這些危險(xiǎn)的怪物,同時還不會被它們所吞噬。
不過,烏沼也沒有那么多心思去擔(dān)心別人,這下徹底和古魅失散,她現(xiàn)在連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辦。
沒了密林,沒了巨樹,倘若古魅回來見密林被黑蜃占領(lǐng),不知該作何感想,會不會覺得她已經(jīng)死了?
謝狐之似乎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不過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卻比烏沼奇葩的多,他道:“你說他們兩個回來,看到那么多黑蜃,會不會拔腿就跑,回鐘家報(bào)喪?這下他們賺發(fā)了,鐘家對報(bào)喪的從來都不吝嗇。提起報(bào)喪,若是我死了,少主小崽子,你可千萬別去謝家報(bào)喪,我那個摳門舅舅毛都不會給你。若是你死了,我倒不會給你報(bào)喪,我會找個深山老林隱居起來求仙問道,不然就算我不死,估計(jì)下半生也要被鐘兮虐的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烏沼:“......”這貨腦瓜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謝狐之沒從烏沼的毛臉上看出她無語的態(tài)度,又興致勃勃,賤兮兮的笑道:“說真的,少主小崽子,你是不是和鐘兮有一腿,不然他怎么那么護(hù)著你?”
烏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