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怒吼聲,在接近黎明時才平息,巨大的瀑布前堆滿了碩大的尸體,水流沖刷著巨獸的尸體,下游的河水也跟著變成了一片血水,濃重的血腥味漸漸在整個密林蔓延開來。
許多兇獸猛禽循著血腥味聚集到瀑布前,似乎都打算借著這些巨獸的尸體飽餐一頓,可它們卻無一例外的只是圍在瀑布的外圍,像是忌憚著什么,不敢輕易靠近。
無澤把烏沼放到瀑布前,冰冷的水流刺的烏沼下意識打了個激靈,也險些被湍急的水流沖走,好在她匆忙中及時抓住了旁邊的石頭穩(wěn)住了自己。
烏沼好不容易爬上石頭后,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無澤正圍著那些巨獸的尸體打轉(zhuǎn),不由道:“我不需要獸皮?!?p> “噓”
無澤沖坐在石頭上的烏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烏沼不知道它要干什么,卻還是很聽話的不再出聲,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
靜下來后,烏沼便聽到了夾雜在嘈雜的瀑布聲中的一絲低低的哀鳴,而那絲哀鳴竟是從堆疊的巨獸尸體處傳來。
無澤毫無人道的踢開了幾具巨獸尸體,沒多久,一只通體漆黑,只有胸前有一縷白毛的熊崽子就順著無澤清出的道路爬了出來。
那熊仔似乎還沒烏沼大,爬出尸堆后,便止住了哀鳴,它的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繼而徑直跌跌撞撞的向烏沼爬了過去。
烏沼看了看無澤,問:“它想干什么?”
無澤:“當然是找吃的?!?p> 烏沼想了想,解開了脖子上的乾坤袋,掏出了葛老頭給她的紅果子,遞給那熊崽。
小熊崽子嗅了嗅紅果子的味道,嫌棄的別開腦袋,轉(zhuǎn)而張口就咬住了烏沼的爪子。
烏沼:“........”原來這家伙想要吃的是我?!
奈何熊崽太小,咬合的力道明顯不夠,烏沼只掉了幾撮毛就輕松的把它從自己的爪子上拽了下來。
那熊崽不死心,還想咬上來,卻被無澤直接拎起來丟到了水里,它在水里撲騰了一會兒,又自己游上了岸,扭過頭繼續(xù)往烏沼這邊爬。
無澤突然道:“給它起個名字,這熊崽子我收了?!?p> 烏沼:“.....讓我起?!”
“別廢話,快點起,我難得有心情想收個坐騎。”
“那就叫熊黛?!”烏沼脫口而出道。
說完烏沼自己都愣了一下。也許是她見過一次熊黛的真身,看到這只小熊崽讓她莫名的想到了熊黛,因此才把熊黛的名字套用給了這只熊崽。
話說回來,這家伙通體發(fā)光,自己趕路都用飄的,還會用得到坐騎?!更何況這熊崽太小,當坐騎會不會太牽強了點?!
烏沼竟有心情在心里吐槽了起來。
對于熊黛這個名字,無澤沒說好與壞,事實上它似乎并不在意,只將烏沼和小熊崽帶著,往更深處的密林走。
密林的更深處,樹木的顏色便漸漸的由綠色變成了紅色,最后在一片火紅色的林子里,無澤停了下來。
這些火紅色的樹木中央,佇立著一株最為鮮艷的巨樹,火紅色的樹干加上鮮紅色的枝葉,看上去就像是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焰。
無澤輕輕劃開那株巨樹的樹皮,橙紅色的汁液就順著劃開的口子流了出來,它抹了一點汁液,涂在了烏沼的皮毛上,道:“來,我讓你看看什么才是團團蟲?!?p> 烏沼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剛剛無澤給她抹的應(yīng)該是扶桑樹的汁液,她忙拼命的去擦,想要抹掉扶桑樹汁液的味道。
這時候紅樹林里突然躁動了起來,那些紅樹無風(fēng)而動,紛紛朝著一個方向掙扎和傾斜,繼而密密麻麻的,帶有觸手,類似水母的巨大生物憑空浮現(xiàn)了出來。
和烏沼瓶子里的那些比螞蟻還小的蟲子不同,這些類似水母的巨大蟲子,每條觸手上都布滿了倒鉤一樣的尖刺,從尖刺上還不斷的冒出綠色的粘稠毒液,如果被刺上一下,不用懷疑肯定是要非死即傷。
“這是團團蟲?”
烏沼不敢相信,愣神間,也忘了繼續(xù)擦拭身上,無澤抹上來的扶桑樹汁液。
這些巨蟲嗅到了扶桑樹汁液的味道,隨即緩緩的圍在了烏沼的周圍,觸手不斷的朝著她扭動,擺足了攻擊的架勢,像是要隨時準備吞噬她。
被這群水母模樣的生物嚇得不敢妄動,烏沼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一時并不知道該怎么辦。
“當然,怎么樣,他們是不是很可愛?”
無澤當然并不是真想讓這群團團蟲吞噬烏沼,因此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她幾步。
那些圍困過來的巨蟲反應(yīng)很快,隨即也向后退了一段距離,顯然頗為忌憚無澤的存在。
看不出這些大蟲子有哪一點是能稱得上是可愛的烏沼,不由對于無澤的審美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那邊無澤旁若無人的夸贊著團團蟲,這邊烏沼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一直想要咬她的熊崽子,竟然開始轉(zhuǎn)移目標,去襲擊無澤口中的團團蟲。
小熊崽雖然行動笨拙,但好在勝于死纏爛打,沒一會兒就扯住了一只團團蟲的觸手,想也不想的往嘴里塞。
而且不到半天的功夫,這小熊崽就把一整只團團蟲吞進了肚子里,肚子被漲的鼓鼓的。
那小熊崽似乎頗有些靈性,見烏沼看它,它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肚子,順勢打了個飽嗝。
烏沼:“.......”
也許無澤說的沒錯,烏沼想。
如果讓她獨自呆著,肯定活不了幾天,也許整個蜃界最弱雞的就是她了,連一個爬都爬不穩(wěn)的小熊崽都好像比她強。
無澤這邊嚇退了團團蟲,接著就飄到扶桑樹的樹頂摘了一些扶桑果。
雖然扶桑樹是鮮艷的紅色,但它的果實卻是淡金色的,個頭也不大,只有棗子大小。
“能吃?”烏沼看著那些果子,保持懷疑態(tài)度。
“不能吃。”無澤干脆道。
說完,無澤把摘下來的果子全部放進了烏沼的乾坤袋里。
“不能吃,那你給我做什么?”烏沼問。
“就因為不能吃才給你的。不過,半死不活的時候可以吃一顆,你就會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睙o澤道。
“救命用的?”烏沼試探道。
無澤:“不,自裁用的,讓你死的不那么痛苦?!?p> 烏沼:“.........”死都死了,那吃它有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