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寬闊的街道旁,佇立著一棵幾人環(huán)抱粗細的巨樹,烏沼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天會回到這里。
當初她被宋閑開除,還摔破了鼻子,當時便蹲在這棵大樹下止住的血,想不到幾個月不見,便已經(jīng)“物非人非”了。
畢竟她已經(jīng)從人變妖,而至于這棵樹,此時也被謝狐之指認就是那個要摘她心的樹妖,真是“妖生何處不相逢”,烏沼默默的詩意了一把。
“你確定就是這里?”鐘兮指了指面前的巨樹,看著已經(jīng)恢復人形的謝狐之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此時的謝狐之戴著一頭金色假發(fā),貼著假眉毛和假胡子,看到鐘兮的笑,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他扶著自己的假發(fā),信誓旦旦道:“絕對是這里,我當時從這兒路過,就被這只樹妖絆了一跤,說讓我?guī)兔?,大家都是妖,我看他可憐就勉強幫了他一把唄。”
坐在鐘兮肩膀的烏沼聞言,一把拽下了謝狐之的假胡子,不忿道:“你之前不還說是為了一顆千年妖丹才要挖我的心?”
“我?guī)土怂o我妖丹當謝禮這不是很正常?!再說了,我的毛都被你刮了...嗚嗚嗚”提起自己的毛,謝狐之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個小手絹,翹起蘭花指擦起了說流就流的眼淚。
烏沼沒理他,只是覺得謝狐之擦眼淚的動作,配合著他一身花花綠綠的亮片套裝,多少有些辣眼睛,不由別開視線,圖個眼不見為凈。
她繼而想起什么,便對鐘兮道:“這棵樹的味道和那些尸體的味道一樣,怪不得當初我覺得那些尸體的味道有點熟悉,原來是在這兒聞到過?!?p> 鐘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他抬腳就踹了一腳巨樹的樹干,喝了一聲:“滾出來”
本是尋常的一腳,這棵巨樹卻明顯晃了晃,繼而入秋后樹頂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葉子,無風而動嘩嘩作響。
只是這邊樹妖還未顯形,從對街走過來了一個富態(tài)龍鐘的大媽,大媽手里拿著大舞扇,像是晨練剛回來。
大媽走到樹下,對著鐘兮劈頭蓋臉的教育了起來:“你說你這個年輕人,大清早這樹是招你惹你了,跟它叫什么勁?嗯?!這是公物知道不知道,踹壞了要賠的知不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么大火氣,也不知是怎么滴了!”
火氣大的年輕人鐘兮:“........”
鐘兮的臉色晦暗不明,也沒和大媽辯駁,只沉默的聽著。
旁邊的謝狐之哪里見過鐘兮吃癟,立馬不長教訓的樂出了聲。
這大媽見謝狐之笑,立馬就轉(zhuǎn)移了炮火:“還有你這個小伙子,大媽不懂這什么流行啊,潮流??!但大媽懂得是人就要有個人樣,你看看你這一身都是什么,大媽的眼都要被你閃瞎了,還有你這頭金發(fā),沒事兒裝什么外國人?!”
沒有人樣的謝狐之:“.......”
這回換烏沼樂了,只是她沒像謝狐之那樣樂出聲,她怕自己出聲再把這大媽嚇出個好歹來,可這大媽眼尖,立馬就注意到了鐘兮肩膀上的烏沼。
烏沼不期然和大媽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心里道了聲糟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媽的手伸了過來,一把攥住了她的腦袋。
“哎呀,這小貓可真肥,都和我家的泰迪一般大了,就是毛的顏色不怎么好看,丑不拉幾的?!?p> 丑不拉幾的烏沼:“.......”
大媽最后擼了幾把烏沼,又和她家泰迪比較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哼著歌走遠了。
大媽前腳剛走,后腳鐘兮就差使著謝狐之在巨樹的周圍布起了一層隔絕普通人的結(jié)界,謝狐之這回沒扭捏,立馬干脆利落的辦了。
謝狐之真怕再冒出來個大媽說他沒有人樣,畢竟在他看來,這是對他化形功力的最大侮辱。
布好了結(jié)界,巨樹也沒有了動靜,樹頂只偶爾有幾片樹葉有些焦躁的左右搖擺彰顯著存在感。
鐘兮話不多說喚出了影七,影七領(lǐng)命燃起了一把妖火。
淡紅色的妖火被影七投放在巨樹的根部,一開始巨樹無動于衷,但隨著妖火越燒越大,巨樹的枝葉再次扭動起來,發(fā)出刺耳的嘶鳴聲。
不多時從巨樹頂上跳下了不過十幾歲模樣的少年,少年氣急敗壞的踩滅了妖火,然后盯著鐘兮肩膀的烏沼,一張稚嫩的臉突然漲的通紅,張口就道:“對不起”
烏沼:“???”這承認錯誤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謝狐之:“哼,我就說是這家伙指使我的,你看他都承認了?!?p> 烏沼瞥了一眼謝狐之,心說這樹妖就說了一句對不起,承認什么了?!
鐘兮開門見山道:“你殺了幾個人?”
謝狐之跟著附和:“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烏沼看了眼鐘兮,有些疑惑他為何會問這樣的話。
古魅從山海帶回的那張堪比時光記錄儀器的圓葉可以看出兇手并不是這個少年,難道那圓葉的影像根本不準?!
“殺人?我沒殺人”少年將視線從烏沼身上移開,看著鐘兮一臉茫然,然后像是想到什么,重新看向烏沼,急急道:“我并不是要殺你,我只是想要你的心。”
烏沼:“......這跟要殺了我有什么區(qū)別?!”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少年急的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繼續(xù)解釋道:“我是想得到你的心,不是要殺你?!?p> 然后少年看到謝狐之,忙指著謝狐之道:“是他!是他騙我!”
謝狐之瞬間就炸了,這可是事關(guān)他這條小命的事兒,忙辯駁道:“....做妖要講良心!明明是你讓我去摘這崽子的心的!”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少年也炸了,氣勢洶洶道:“我不是讓你幫我摘心,不是去挖心。”
謝狐之氣不打一處來:“那還不是一個意思?!”
“不,不一樣”少年吼了一聲,繼而盯著烏沼,臉又紅了。
烏沼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下一秒就聽少年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以為狐族通曉...求愛之道,便想讓這只狐貍精幫忙贏取你的心,可誰知道他居然去挖你的心,真的...對不起。”
“......求..求....愛?!”烏沼也跟著結(jié)巴起來,爪子指了指自己,像是在確認少年沒有弄錯。
少年羞道:“我叫禪木,本來早修得靈智,但處在這鬧市之中,靈氣稀薄,始終無法化形,多虧你的血才能修為大成,化成了這般模樣,所以我要學習前輩,以身相許報答你?!?p> 烏沼:“......”哪個前輩教你的以身相許?這不是誤人子弟?!
沒想到那天的倒霉經(jīng)歷竟然會陰差陽錯的和這個樹妖搭上了關(guān)系,烏沼反應了兩秒,立馬怒了,扭頭去找謝狐之。
謝狐之此時眼見事情不妙,已經(jīng)悄咪咪退到結(jié)界的邊緣隨時準備跑路。
鐘兮先烏沼一步開口道:“滾回來,認錯不殺!”
謝狐之幾乎要哭了,泄氣道:“當初我看他一臉懷春模樣的說要摘這小崽子的心,我還以為又是個變態(tài)老妖精呢!我哪知道他說的摘心是那個摘心?。≡僬f了,你家崽子還沒斷奶就有這樣的魅力,我哪能猜得到!我是冤枉的!”
烏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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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恩怨情仇二十四》
謝狐之:摘心和摘心的區(qū)別秀的我頭痛,毛更痛,我覺得我已經(jīng)是一條廢狐了。
烏沼:還有呢?
謝狐之:我是一只狐貍,少主小崽子,你不能指望一只被刮了毛的狐貍多有文化不是。
烏沼:還有么?
謝狐之:...沒了
烏沼:嗯,我粗略數(shù)了數(shù),你前面兩句加起來總共是65個字,去掉標點符號是59,離你的萬字檢討書還差至少9935個字,對此你有什么感想?!
謝狐之:嗚嗚嗚嗚嗚...我的毛!
烏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