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鼠妖打洞的技術(shù)那可真是厲害!
這地面上沒有什么大的破綻,只小小一個洞口,念善一行人使了法術(shù)才進(jìn)去??梢贿M(jìn)洞中,才發(fā)覺別有洞天。
若說從外面看,這洞像是普通沙鼠挖的,那這里面,倒真像是妖怪的洞府了。
“阿蘭人呢?”寧霜忍不住問道,這一路走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她不僅有些急了。
“在底下一層?!?p> 沙鼠妖施法,地面竟開了一道門。
走進(jìn)去,卻還是沒見著阿蘭的影子。
“阿蘭呢?你方才所說,是在誆騙我等嗎?!”寧霜一向沉不住氣,如今沒見著阿蘭,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我也不知道??!明明之前還在的!”
旱魃所到之處,如惔如焚。此處熱不可耐,想必旱魃也定是在此處待過。只是此處并沒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看來那阿蘭,定是離開了。
“阿蘭會不會是回自己的家了?她家在哪里?”念善如此猜想,卻聽沙鼠妖道:“不可能,阿蘭姐姐已經(jīng)不記得活著時候的事了,怎么可能會回家!”
原來是阿蘭身死之時,與阿蘭有婚約的那戶人家將阿蘭的名字刻在了牌位上,擺在祠堂里,而且已經(jīng)將阿蘭與她的配了冥婚的男子一同下了葬,雖說沙鼠妖盡快地將阿蘭的尸身偷了出來,但畢竟也耽誤了些時間,阿蘭的三魂七魄,已經(jīng)不在了一半,沙鼠妖曾四下尋過,并未見到阿蘭的其他魂魄,那丟失的魂魄,也不知是入了輪回,還是散了。正是因?yàn)槿绱耍⑻m的記憶也跟著消失了。
“先過去看看再說?!?p> 阿蘭姓羅,以前生活在上羅村,于是念善一行人,跟著沙鼠妖便來到了上羅村。
上羅村與如今云州其他地方一樣,黃土黃沙,不見綠色。
“不好了,不好了!”
遠(yuǎn)遠(yuǎn)聽見有一人叫嚷,還未上前,便聽來人又喊道:“貴生叔家的阿蘭來討債了!”
還真是回來了!
念善蕭憶玄若與寧霜,齊刷刷地看向沙鼠妖,然后便上前去,攔住那叫喊的人,想要問個清楚。
那來人餓得面黃肌瘦,也沒什么力氣跑了。只是之前見到死去的阿蘭,一時嚇得有了勁頭,如今見到有活人,還有好幾個,這心里忽然就有了些許依靠,便也不跑不喊了。
“你方才說,阿蘭姐姐來了?”
沙鼠妖問道。
那人看了一眼沙鼠妖,說道:“那還有假!我親眼看見的,阿蘭穿著她平時常穿的青色衣裙,就在下羅村?!?p> 下羅村與上羅村僅有一河之隔,過了那橋,便是下羅村了。
“阿蘭在下羅村?”念善看向沙鼠妖。
沙鼠妖道:“與阿蘭姐姐訂婚的那家,就是在下羅村?!?p> “可是,她不是魂魄不全,不記得了嗎?”
“這……我也不清楚?!?p> 折騰來折騰去,一行人又去了下羅村。
阿蘭果然在那戶人家的家中。
阿蘭所在之處,熱氣逼人,那戶夫妻倆縮在一旁,不敢做出什么動靜。
“阿蘭姐姐?!鄙呈笱龁镜馈?p> 就見阿蘭轉(zhuǎn)過身來,一雙眼眸清亮無辜。
“阿蘭姐姐,你是想起什么來了嗎?”沙鼠妖又問道。
念善他們站在一旁,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出手。其原因與其說是因?yàn)榘⑻m那悲慘的遭遇,到不若說是因?yàn)榘⑻m的法力讓他們不敢貿(mào)然出手。
阿蘭轉(zhuǎn)身看見念善他們,臉上瞬間變了臉色,這四周更加炙熱了幾分。
“阿蘭姐姐,他們,或許是可以幫你的人?!鄙呈笱宰髦鲝埖陌矒岬?,這周圍炙熱之氣才稍稍緩解了些。
“阿蘭姐姐,你有沒有想起什么?”沙鼠妖又問道。
阿蘭搖了搖頭,她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只是這地方,對她有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她不由自主地,便過來了。
“求求各位神仙,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阿蘭姐姐,她生前是個好人,如今這副模樣,阿蘭姐姐自己也很是自責(zé)。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們有沒有什么辦法,讓阿蘭姐姐重入輪回?”
沙鼠妖哀求道,念善一行人聞言相互看了看,他們此行來,本只想趕緊除了妖了事,如今看來,卻不能這么草率了。
幾人暗自商量了一番,最終慎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會盡力想辦法,但是,若是最后還是不行,那便只有那一條路可走了。”那一條路,便是除掉阿蘭。
那一戶人家見此場面,更是懼怕的不行,本以為來了人,可以將阿蘭趕走,沒想到,他們竟然是相識的。這下可不太妙了。
人性還真是復(fù)雜!前有饑荒夫婦易子而食,后有狠心奶奶餓死孫女配冥婚,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戶人家也不是什么好心腸,殺了阿蘭的爹,還拿阿蘭的尸身配冥婚……
玄若看了一眼縮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的夫婦,蕭憶見狀開口道:“你們殺了阿蘭的爹爹,竟還將阿蘭的尸身拿來與你們那短命的兒子配冥婚,真是人面獸心!如今這阿蘭的牌位,你們竟還有臉放到你們家的祠堂!”
那婦人聞言,心中有老大不痛快,怕歸怕,但聽旁人說她兒子是個短命的,她這心里的火,蹭的一下也冒了出來。
“你說我兒子短命?!是,我兒子身體是不大好,可也有大夫瞧過,說我兒子至少還能活二十年,若不是阿蘭這個喪門星,我家興安也不會走的這么早!”
婦人越說越氣憤,聲音也大了些。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如今也沒了。若說之前還有些怕意,現(xiàn)在,她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兒子不在了,她也沒什么掛念的了,大不了,就是賠上這一條老命罷了。
“別說了!”那男的拉了拉婦人的衣袖。
“你這個窩囊的東西!人家說你兒子,你還在一旁若無其事!”婦人甩開男人的手,又道:“我真是后悔,給我家興安找了這么個喪門星,如今,竟讓他連在地下也不得安寧!”
“唉,你什么都不知道……”男人也急了,生怕念善他們動手,想叫婦人裝聾作啞,好讓他們趕緊離開,一時著急,竟說漏了嘴,那婦人聞言道:“我什么不知道!你說我什么不知道!”
男人噤了聲,但念善他們卻察覺到了這一絲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