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物是人非,大抵如此
梁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眼睛紅紅的,“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梓玉你不管了?”
曲東明左右看了眼,見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說道,“不是我不管,是不能再明著管。”
梁淑訝異了下。
曲東明拍了拍梁淑的肩頭,意味深長。
“那人沒有見過梓玉,即便他招了,單憑幾條短信,有什么用?至于那個號碼……”
曲東明笑的像只老狐貍,“前幾天梓玉不是說,她的身份證丟了,要去補辦嗎?”
梁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梁淑,梓玉比我們想象中要聰明。所以,你得多學學梓玉,別一遇見事,就先自亂陣腳,明白嗎?”
這番話說完,梁淑也終于安靜了下來,目送曲東明離開。
再回到會議室時,梁淑又變回了那個雍容富貴的蔣夫人。
她坐回蔣父的身旁,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
寒梟和云戰(zhàn)對視了眼,自然懂得,這一定是“姐夫”的功勞。
審訊室里。
正如曲東明所說,行兇者熬不住,給招了個一干二凈。
可歸根結(jié)底,他只是收錢辦事。
對方很謹慎,將定金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后,才會聯(lián)系他去取。
所以,從始至終,他沒見過雇傭他的人長什么樣子。
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而另一邊!
當蔣梓玉知道那個“子虛烏有”的電話號碼,竟然是自己的賬戶時,震驚不小。
她一再堅持,對這個號碼完全不知情,而和她聯(lián)系的那個男人,更是見所未見。
正當審問陷入僵局時,蔣梓玉突然回憶起一件事。
她故作驚訝的講述了一周前身份證丟失的事,又似是無意之中,透露出了一個人來。
隨即,警方結(jié)束了對她的審訊。
他們需要對蔣梓玉的話進行證實。
雖說還沒洗脫嫌疑,可缺乏實質(zhì)證據(jù)啊。
外加她的身份,警方自然不敢強制性羈押她。
一群人堂而皇之的離開警局,云戰(zhàn)氣的直咬牙。
“真是出乎意料了,想不到蔣梓玉小小年紀,不但能三進警局而面不改色,一出禍水東引,玩的也很溜?!?p> 云戰(zhàn)點燃一支煙,拉著長長的音感慨,“哎,還是女人厲害??!”
聽聞,寒梟失笑。
他承認,這個小姑娘的心機,確實很深。
保持沉默,直到車前,寒梟才開口。
“云戰(zhàn),不出所料的話,很快,這件事就會被那只替罪羊頂包。如果真是這樣,我建議這件事,先到此為止。”
從小一起長大,寒梟的做事風格和套路,云戰(zhàn)還是懂的。
暫時停止,自然是為了迷惑敵人,好讓他們放松警惕。
吐了口煙霧,云戰(zhàn)用手指,在煙霧里劃了一個圈兒出來。
“剛好,我對曲大市長的個人生活,有些感興趣。”
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
掐滅了煙蒂,云戰(zhàn)將手搭在車門上,“梟子,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家的重量級貴賓。小九的事,你又這么上心,早上她出院了,不如去我家吃飯?”
寒梟用電子鑰匙打開車門。
想了想,回頭對他說,“明天吧,剛好吃完飯,我還能把小九捎回去,周一她得上學了?!?p> “也是,你要不說我都忘了,小九都休息整整一周了。不過,晚上我就得趕回部隊了,明天你就自便吧?!?p> “嗯!”寒梟點頭上車,目送他離開,云戰(zhàn)摸著下巴思忖。
“怎么覺得梟子對小九,不一樣了呢?”
**
蔣家別墅!
蔣梓玉一氣之下,將臥室里所有新?lián)Q的物品,又給砸了一遍。
自從她莫名奇妙的攤上命案,脾氣就變得很大。
每次從警局回來,勢必會砸上一通泄憤。
傭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收拾好狼藉,默默退出房間。
梁淑坐在床邊上,耐著性子的哄她。
“好了梓玉,別生氣了,這不是沒事了嗎?再說,有你姨夫在,你怕什么!”
蔣梓玉漂亮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別看她在警察局里,無所畏懼,運籌帷幄。
可被人當成是殺人犯,走到哪都要被人指點,被異樣的眼光看著,搞的學校都不能去。
習慣了神壇地位,又生性高傲的她,這才是最難以忍受的反差。
最關(guān)鍵的是,她在意蘇賀,她的名聲成這樣了,蘇賀又會怎么看她?
她拉住梁淑的手,又一遍解釋說,“媽,你信我,我真的沒有讓他殺人,我不過就是讓他教訓一下夏小九,給她一點苦頭吃,誰知道他竟然會起了殺心,把夏小九扔進湖里。”
直到現(xiàn)在,蔣梓玉都想不通,事情為什么會變成了這樣?
梁淑撫著女兒烏黑柔順的長發(fā),耐心的安慰。
“好了好了,你小聲點,別被人聽見了。媽不是早就說了嗎,不管有沒有,你姨夫都會幫你料理好,別擔心?!?p> “你還是不信我?!笨粗@樣的母親,蔣梓玉感覺心很累。
她失望的推開母親,將自己蜷縮起來,把頭埋進臂彎里,“媽,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p> 梁淑知道女兒情緒不好,需要冷靜,便依言而行。
“好好好,媽現(xiàn)在就出去,你靜一靜也好,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啊,梓玉?!?p> 門關(guān)上,房間恢復(fù)寂靜。
蔣梓玉不禁再次回想這一切。
只是,她就是想不通,她明明只想教訓一下夏小九。
可為什么那人會起了歹心,試圖要夏小九的命呢?
難道,是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不過,幸虧她事先安排好了一切,給自己留了后路。
不然,怕是今天被帶上手銬腳銬關(guān)進大牢的,就是她了。
翌日,上午十點!
車子開進軍區(qū)大院,環(huán)顧曾經(jīng)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寒梟有些恍惚。
門口,云承笑吟吟的迎出來,接過寒梟遞過來的補品,說道“小首長來家里吃飯,干嘛要帶這些東西。你能來,你云伯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早就備好了茶等你呢,快進來吧?!?p> 寒梟什么都沒說,跟著云承進門。
室內(nèi)的擺設(shè),幾乎和從前一樣。
只是十六年未踏足,寒梟竟有些陌生了。
從前,他是這里的常客。
那時候,云老夫人還在世。甚至,他也還清晰的記得,云瓊姐年輕時的樣子。
走進昔日熱鬧的客廳,只見云老,正擺弄他的寶貝茶案,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如此。
一瞬間,感概萬千!
看到寒梟,云老笑呵呵的朝他招手。
“梟子,這茶案是人家從老家給云伯帶過來的,名窯燒制,鈞瓷的,你來看看,樣子漂不漂亮?”
寒梟不免失笑。
云伯怎么還是老樣子,只要得到個好東西,必定見人得炫耀一番。
“好,那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