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東方冕的辦事效率很高,南宮明溪在傍晚的時候就被帶到了東方冕的面前。
原本在叫囂著嚷嚷著的南宮明溪在看見東方冕的一瞬間就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繼續(xù)叫?!睎|方冕一臉冷漠的看著南宮明溪。
南宮明溪神情躲閃的垂下了眼簾?!皷|方先生……”
“跪下!”
南宮明溪很聽話的跪了下去?!啊?p> 東方冕抓起桌上的木杖站起身子圍繞著南宮明溪走了一圈?!罢娴氖情L能耐了啊,連自己的恩人都可以那般對待,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砰——
一仗猝不及防,猛然拍到了南宮明溪的背上,被拍的身子略微前傾雙手掌住地面,一口鮮血止不住的吐了出來?!斑馈?p> “告訴我,你可知道自己錯在什么地方了?”
南宮明溪多少猜到了東方冕指的是什么?!拔覜]有錯!”
砰——
又是一仗,狠狠落在了南宮明溪的臀上,俗稱打屁股,疼的南宮明溪滿頭冷汗,神情緊崩?!皢琛?p> “真是混賬!你的心難道是鐵做的嗎?裴疏待你如何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南宮明溪大口的喘著粗氣,緩了好半天,然后冷笑著一點(diǎn)點(diǎn)撐起身子?!昂?,你什么也不知道……就只會在這里大放厥詞!你沒資格教訓(xùn)我!”
砰——
“呃——”誰知身子剛剛撐起一半,就猛然被狠狠一仗拍的近乎整個人都撲到了地上。
“你認(rèn)為我什么也不知道?很遺憾!煉心閣那些年都是我的御用醫(yī)師隱言在接手醫(yī)治,發(fā)生了什么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宮明溪微愣。“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他要那么對我……”
東方冕也打的很累,雖然只是幾仗,卻打的非常之用力,此刻一把將木杖跺在地上支撐住自己。“什么那么對你?你在說什么瘋話?裴疏從頭到尾都在想方設(shè)法的保護(hù)你!處理欺負(fù)你的人更是寧可錯殺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有關(guān)系的!就怕你再被他們欺負(fù)!”
南宮明溪聞言趴在地上的兩只手一點(diǎn)點(diǎn)捏成了拳頭,眸色逐漸昏暗?!隘傇??本就是他指使的,然后又反過來假惺惺的毀尸滅跡,這就是你所說的想方設(shè)法的保護(hù)我!把我一個人扔給那些人欺凌……不聞不問,甚至看見了也視若無睹!”
說到最后,南宮明溪的聲音已是沙啞到了不像話的地步,眼淚一顆顆從眼眶中滾落,滴在地上,滴在緊捏著拳頭的手背上。
東方冕聽的一臉莫名其妙?!肮??你為什么會認(rèn)為是裴疏指使的?”
“我親眼所見!”南宮明溪緊閉著雙眼嘶聲吶喊。
那道在大門前面向自己的熟悉身影,以及若無其事離開的模樣,南宮明溪這輩子都忘不掉!仿佛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了腦子里,每每午夜夢回,都會心痛到近乎窒息。
東方冕皺眉?!昂?,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怎么個親眼所見法。”
南宮明溪緩了緩情緒,將來龍去脈細(xì)細(xì)的講了一遍。
東方冕聽完后沉默了片刻?!拔覇柲?,你認(rèn)為裴疏讓人虐待你的意義是什么?”
南宮明溪微頓?!拔摇趺磿馈?p> “因?yàn)楦揪蜎]有意義,你要武功沒武功,要利用價值沒利用價值,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累贅!裴疏為什么要送走你然后又讓人把你帶回來虐待,最后再把那些人全都?xì)⒘思?xì)心的照顧你?你難道不感覺這個思維沒有任何邏輯可言嗎?”
南宮明溪呆滯的看著地面?!翱墒恰?p> “你所說的,裴疏看著你被虐待的樣子然后若無其事的離開,姑且不論他是因?yàn)楹畏N目的,看見這種景象總應(yīng)該有個情緒變化吧?請問你當(dāng)時在他的臉上讀出了什么?喜,或者悲?”
南宮明溪愣愣的搖著腦袋。“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雖然距離很遠(yuǎn),但當(dāng)時裴疏的面容南宮明溪看的非常清楚,因?yàn)椴豢芍眯?,所以想要看清楚,因?yàn)椴辉赋姓J(rèn),不得不看清楚,那張臉……當(dāng)時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可這又能說明什么?不就是因?yàn)椴辉诤趿耍〔趴梢詻]有任何情緒波動嗎?
“我來告訴你,因?yàn)槟莻€時候的裴疏是雙目失明的狀態(tài)。”
……
心臟的跳動猛然一顫,南宮明溪的眼眶一點(diǎn)點(diǎn)睜大,瞳孔逐漸縮小,再次將那個時候的畫面在腦中過了一遍,確實(shí)……那雙眼睛,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焦距的!根本就沒有在看自己!甚至不知道是在看哪里!就只是被人攙扶著面向了自己而已!
“隱言那段時間跟我匯報(bào)了很多關(guān)于煉心閣的事,例如,裴疏擔(dān)心自己身邊的那個小鬼總是被欺負(fù),于是將人送走了,再例如,送走以后的一段時間里,裴疏的雙眼因無色花的粉末而短暫失明過,是人為的。”
隨著東方冕的一字一句,有什么在南宮明溪的腦中逐漸清晰?!安弧粫摹?p> “承認(rèn)自己錯了很難嗎?”東方冕嘆了一口氣,本來以為南宮明溪已經(jīng)徹底沒救了,打算來硬的,報(bào)著即便是讓南宮明溪掉一層皮,也要他乖乖跪在裴疏面前懺悔的打算,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用這么麻煩了,原來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堪比笑話的誤會而已。
如果南宮明溪還有心,那么,他虐裴疏虐的有多狠,現(xiàn)在心里就應(yīng)該有多難受才對……
“不——!??!”
這一聲不幾乎吼破了音,似乎是南宮明溪終于徹底想明白了什么一般。
東方冕皺著眉堵住耳朵?!靶÷朁c(diǎn)兒,這里是驛站,還有其他人住的?!?p> 南宮明溪狼狽不堪的撐起半邊身子,胳膊肘掌著地面就跪著的動作緩緩轉(zhuǎn)向東方冕,然后偏過身子抬起一只手抓住了東方冕的衣擺,側(cè)過的腦袋微仰。
“求求你,讓我見見他……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眼淚模糊了南宮明溪的眼眸,哭的仿佛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東方冕無奈的蹲下身子,認(rèn)真的看著南宮明溪。“知道錯了,然后呢?”
南宮明溪又無力的趴伏了下去,低垂著腦袋。
“我會改……會……會想辦法彌補(bǔ)……”近乎是哽咽到不像話的聲音,可悲到了極致。
東方冕頓了頓?!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