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直到下午白業(yè)也沒有見到東方冕作死的身影,不覺有些擔心,于是找了過去。
“冕?”
來到東方冕的小院以后看見里邊的房門半開著,呼喚了半晌也沒見回應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屋里空無一人,只有里屋桌上的那顆盆栽格外顯眼。
“這是……”白業(yè)正要靠近。
“媽耶,你嚇我一跳!”剛進門一個轉(zhuǎn)面就看見了白業(yè),東方冕驚魂未定的連退兩步,隨既站定。
白業(yè)聞聲回頭,發(fā)現(xiàn)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東方冕,一身白衣連帽衫,容顏被遮去大半。
“你去做賊了?”
“別亂說!我就是進了一趟城?!睎|方冕說著扯下了覆蓋著腦袋的帽衫,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灌入口中。
“進城做什么?”
“一些需要與人交談的瑣事,這里畢竟是你的地方,我不好隨便引人上來?!?p> 想起現(xiàn)在還住在行水宮的一大波人,白業(yè)的眼皮輕微一跳?!澳阋娜诉€少么?”
“不一樣!這些人都是我府中之人,他們是絕對沒問題的!等等……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哦,我以為你死了,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收尸。”白業(yè)別過眼。
東方冕看著白業(yè)的樣子沉默了片刻?!皳木蛽模励喿幼煊病!?p> 白業(yè)來到東方冕的對面坐下?!皞麆菰趺礃??”
東方冕聞言撐起下顎,一臉笑意的看著白業(yè)?!斑€好,沒什么大礙,其實這狗挺通人性的,剛咬下去自己又松開了,我也就是破了點皮而已?!?p> 白業(yè)嘴角抽了抽?!笆菃?,怎么沒把你咬死?”
不過……如果真的就只是破了點皮,還會需要那樣包扎嗎?白業(yè)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口中濃郁的血腥味,不覺微微皺眉。
昨天,東方冕看著白業(yè)倒在眼前驚慌失措的就把人給背了起來去找隱言,誰知半路,白業(yè)突然一口咬在了東方冕的左肩上,東方冕忍著痛加快步子,索性白業(yè)是在昏迷的狀態(tài)下進行的,吸的也不是特別用力,就是咬的有點緊,最后還是被隱言給強行掰開的。
東方冕咋舌?!皠e說這么無情的話嘛,要是真的咬死了你該有多傷心啊。”
白業(yè)沒有搭理東方冕的調(diào)侃,而是直徑撇過身子讓東方冕的視線可以看見里屋?!澳穷w盆栽……是之前你托付給我照顧的那顆嗎?”
“是啊,你不說我差一點給忘了,既然你的虛血之癥已發(fā)作,隱言也應該什么都跟你坦白了吧?其實這顆天誅伏地果的主要作用就是能夠無限充實人的氣血,除此以外,也可以算是難得的收藏品,特別是在生長期間,其周身擴散而出的微弱顆粒對人體非常有益,所以當初才會主張讓你來照顧,雖然這顆天誅伏地果是隱言的,但他已經(jīng)答應了根治你的虛血之癥以后就送給我?!?p> 白業(yè)頓了頓?!翱梢愿??”
東方冕突然一愣,捂住了自己的嘴,含糊的聲音從被捂住的口中發(fā)出?!澳恪瓉磉€不知道這事兒???”
“現(xiàn)在知道了?!?p> 東方冕看著白業(yè)突然轉(zhuǎn)向門外的視線跟著轉(zhuǎn)了過去?!半[言……”
隱言扶額,剛到門口就聽見東方冕一大串的全說了出來,想阻止都來不及。
“為什么不告訴我?”白業(yè)疑惑的看向門外的隱言。
隱言嘆著氣走了進來,拿起一旁書桌上的筆墨紙硯來到白業(yè)與東方冕所落座的桌前,放下紙張磨了磨墨開始提筆,我只是不想給予你可能破滅的希望。
“可能破滅?”
“隱言的意思是這天誅伏地果極難結(jié)出果實,所以不確定什么時候才可以幫你治療,怕你空等?!?p> 隱言接著落筆,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隱言的意思是,既然不確定什么時候可以幫你治療,那就干脆連病癥也一起隱瞞好了,說起來,這顆天誅伏地果本就是隱言為你以備不時之需而準備的,畢竟你的虛血之癥當初也沒辦法根治,隨時都有可能被喚醒然后發(fā)作,只是沒想到竟然這么快,隱言本來預計的是在你的虛血之癥再次被喚醒以前就給你治好的?!?p> 隱言繼續(xù)落筆,世事難料……
“隱言的意思是,沒想到天誅伏地果不但沒有結(jié)出果實,反而還枯了,你的虛血之癥不但被提前喚醒了,還發(fā)作了?!?p> 隱言皺眉落筆,這天誅伏地果……
這一次隱言還沒有寫完,東方冕已搶著開口?!斑@天誅伏地果完全就是一株看心情結(jié)果的神奇植物,可能幾十年不結(jié),也可能幾天就結(jié)出來,反正壽命長,只要養(yǎng)分到位,活個幾百年不是問題?!?p> 咔嚓——
毛筆被隱言折斷了。
……
“住手!別撓我!我好心幫你翻譯讓你少寫幾個字你還不樂意了!”
隱言心里苦,本來是想委婉一些表達出來的,至少不能讓白業(yè)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要知道可以治好就行了,結(jié)果被東方冕就這樣直接大白話的全說了出來,能說的不能說的不需要說的都說了。
白業(yè)沉默的看著互相撕扯的兩個人,為什么這個畫面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好了,我知道一切都是為了我,這樣就夠了?!?p> 隱言停了手,東方冕也停了手。
“我想靜靜,你們先出去吧?!?p> 隱言扯了扯一旁的東方冕。“我知道了,出去就是了,白業(yè),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砰——
關(guān)上門剛走沒幾步,東方冕又停了下來。“等等,這不是我的屋子嗎?”
……
夜幕降臨,星辰繁耀,東方冕坐在自己屋前的臺階上望著天。
嘎吱——
身后的房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東方冕聞聲回頭?!澳氵€好吧?”
白業(yè)沉默的走到東方冕旁邊,然后也坐了下去?!拔覜]事?!?p> “那你幾個時辰都在里面沒動靜干什么呢?”
“睡著了?!?p> “……”為什么感覺這句話這么欠揍?
“你還記得我的虛血之癥是因何而起的嗎?”
“我記不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記得最好。”
白業(yè)苦笑著搖了搖頭?!捌鋵嵨覐膩硪矝]有忘記過,就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p> “為什么不繼續(xù)逃避下去?”
“因為突然有一堵看不見的墻封死了我所有的逃避路線,我已經(jīng)沒辦法再逃避下去了。”
“要面對嗎?”
“我現(xiàn)在除了面對,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有,一頭撞死?!?p> “要不然你先撞一個給我示范示范?”
白業(yè)說著緩緩向東方冕的頭部伸出手,東方冕下意識躲避著。“不不不不,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我開玩笑的!”
摘下黏在東方冕發(fā)間的一片落葉?!澳愣闶裁??”
東方冕愣了愣,惆悵的重新坐了回來?!皠e嚇我啊,我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