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翎無法控制自己對殺戮的渴望,而這一切都源于商余天的調(diào)教,因為商余天只教會了商翎何為殺戮,卻沒有教過商翎如何壓抑欲望,導(dǎo)致商翎嗜殺成性,直到最后局面無法控制,商翎被商余天拋棄,變成了眾人口中的血魔。
那段時間,近乎所有人都想要殺了商翎,所有人都想要商翎的命,這讓商翎不得不反抗,只是越反抗,手上沾染的鮮血也就積累的越來越多,局面越來越無法控制……
就在這個時候,裴疏出現(xiàn)了。
即便裴疏帶著惡意,但對商翎來說,這是唯一一個不想殺自己,甚至可以將自己制服的人。
裴疏教會了商翎忍耐以及壓抑欲望,還會遏止商翎的殺戮,會告訴商翎應(yīng)該怎么做,這些正是商翎所需要的,需要有人在前方引導(dǎo),即便是錯誤的引導(dǎo),也是商翎迫切需要的。
“我從來就……不想要什么自由?!?p> 這話讓弦徹底愣住?!澳惘偭耍俊?p> “弦,告訴我應(yīng)該怎么做……我想要救主人,我到底應(yīng)該怎么打開這個籠子!”
看著商翎焦急的模樣弦沉默了片刻。“你試著用內(nèi)息拍一下上面?!?p> 砰——
籠子的頂端竟然一下就被拍開了,商翎不可置信的看著弦,弦眼眸微頓?!澳憔椭皇峭藨?yīng)該怎么反抗裴疏而已,他對你做的所有事你都感覺理所當然,這籠子的上下夾板可是木頭做的啊,不是很容易就被拍開了嗎?”
商翎恍然大悟,拖著沉重的腳鐐翻出籠子向裴疏走去,弦仍然坐在籠子里沒有任何動靜,靜靜的看著商翎向裴疏靠近的背影。
其實弦明白,真正不敢反抗裴疏的只有自己……弦就只是忘了而已,而自己明明知道應(yīng)該怎么反抗,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只要裴疏在自己的視線所及,就會自然而然的放棄一切掙扎,甚至就連籠子已經(jīng)被打開了,也仍然不敢踏出半步,因為裴疏并沒有同意,原來從頭到尾,膽小的都只有自己而已……
如果裴疏死了該有多好,這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徹底擺脫裴疏的掌控了?這樣想著,弦的面色逐漸陰沉。
動啊……裴疏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個死人了,你到底在怕什么!快動??!弦在內(nèi)心嘶吼著,催促著,為什么……動啊……快動?。。?!
……
商翎片刻已來到裴疏的面前,幫裴疏封脈止血灌輸內(nèi)息,本來是想檢查一下裴疏的身上有沒有傷口需要處理,卻在掀開衣袖的那一刻愣住了,默默將自己的衣袍末端撕下數(shù)條,取出鑲嵌在皮膚里的木屑略微包扎了一下,然后又假裝什么都沒有看見一般重新放下了衣袖。
突然回頭,卻發(fā)現(xiàn)弦正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后。“你……”
“主人看起來很渴的樣子,要不然你去打些水吧,水潭不是就在旁邊嗎?我?guī)湍憧磿??!?p>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哪里不對勁,但是又好像沒有什么問題,商翎點頭。“好,我去找找盛水的東西。”
目送著遠去的商翎,弦重新舉起了藏在身后的匕首,這是之前扯斷腳鐐以后在王丞相的廂房里翻到的,藏在鞋子里本來是想用來對付王丞相,如今似乎有了更好的用處……
弦抬手就要刺下去,誰知,明明應(yīng)該昏迷不醒的裴疏卻突然有了反應(yīng),一把抓住了弦拿著匕首的手腕,弦滿目驚恐的被裴疏猛然推開,匕首脫手而出,渾身上下都輕微顫抖著跌坐到地上。
聽到動靜趕回來的商翎看見地上的匕首微微皺眉,蹲下身子拾起,就在這個時候,裴疏睜開了雙眸。
裴疏的突然睜眼讓弦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張了張嘴卻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商翎看著匕首猜到了前因后果,本想替弦求情……
“過來?!迸崾璧恼Z氣冰冷,眸底更是冷若冰霜。
弦滿頭冷汗的趴下身子,向裴疏爬去。“主……主人……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
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裴疏給否決了,愣在地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氣氛一時凝固。
“翎,過來。”
商翎微愣,一步一步向裴疏靠近,單膝著地。“主人?!?p> 猝不及防,下顎被裴疏猛然掐了起來,力道之重,仿佛要將商翎的下顎掐掉一般,匕首從商翎的手中滑落?!皢??!?p> 弦看著掉在地上的匕首恍然大悟,抿著唇低垂下腦袋不再出聲。
“你好大的膽子,連你的主人都想要殺!”
此言一出,商翎徹底懵了,忍著被掐的生疼的下顎緩緩開口?!安弧皇堑摹摇?p> 砰——
“咳——”
商翎被裴疏掐著下顎猛然掀翻在地,后腦勺重重的磕在石地上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一口鮮血吐了滿身?!爸鳌魅恕?p> 裴疏眼眸微瞇,膝蓋用力頂?shù)缴挑岬母共可?,彎下身子將臉貼近?!梆B(yǎng)了你這么久,沒想到竟是養(yǎng)了一頭白眼狼?!?p> “呃——”商翎無助的搖著腦袋,口中是壓抑不住的血色,視線越來越模糊,掙扎中,從商翎的后腦勺下緩緩蔓延出一片鮮紅,偏過一邊的時候撇到趴伏在地上的弦,顫抖著向弦伸出手……
“救……呃啊——”
商翎伸出的胳膊被裴疏硬生生的折斷了,不規(guī)則的耷拉在石地上。
“弦能救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主人!”
商翎感覺自己的神志逐漸昏沉,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
“嗚?!?p>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是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被浸泡在水里,本以為要死了,卻又被猛然拖出水面。“咳——咳咳——”
動彈不得,甚至就連僅存的三肢都火辣辣的疼著,商翎眼眸微垂,發(fā)現(xiàn)自己被束在一個木板上,不是用繩子,而是釘子,食指粗細,兩根穿過掌心,兩根穿過手腕,兩根穿過腳裸,牢牢的釘在木板上。
隨著神志的逐漸復(fù)蘇,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蒼白的指節(jié)緊崩。“呃啊——”
“醒了?”裴疏面無表情的跌坐在水潭邊。
商翎張了張沙啞的嗓子,知道現(xiàn)在怎么解釋都沒有用,而且自己也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去解釋了?!扒蟆魅恕瓕捤 ?p> “呵,寬恕?弦!”
“嗚——”
商翎整個人又被浸泡在了水里,無數(shù)的血絲從被釘住的地方游離而出,片刻被拉起。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