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地盤上,竟然還有人敢截自己的胡,歐陽非攻怒極反笑,轉眼望去,來者倒是與他和葉瓊的組合很像,也是一老一少,且兩人皆雖然佩刀?!拔业挂纯?,是誰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搶我的東西!”歐陽非攻雖然平時就像是個鄰家老爺爺一樣,但他同樣是一名五品高手,更是一會之長,這時他動了真火,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自然而然流露而出,甚是逼人。“哼,什么搶不搶的,做買賣的自然是價高者得,這個金環(huán)花,我霸刀堂出一枚四級升旋丹!“佩刀老人將歐陽非攻的氣勢視為無物,自顧自的將小瓶往攤主那一扔,就要徑直拿走金環(huán)花。
“不好意思,這朵花,我說了,已經(jīng)賣給歐陽會長了”攤主瞇著眼睛,將手中的金環(huán)花收了回來,他可不傻,雖然借用這機會他完全可以借勢提高價格。然而,他首先是一名武者,武者當有武德,說出口的事情就要做到;其次,他也是一名商人,行商者,要講誠信,出爾反爾只能贏得一時的利益,然而將來卻再不會有人愿意與他做交易了;最后,他常年混跡于東萊城附近,得罪了自己最大的金主,除非他是準備背井離鄉(xiāng),不想混了。很簡單的選擇,不是嗎?
“霸刀堂,王朝東部除了東萊仙門外,最大的幾個勢力之一,門中弟子皆修習刀法,但是“葉瓊注意到歐陽非攻的雙拳突然緊握,“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看來是老夫太多年沒有出來走動,世道都變了,歐陽會長,原來是撞到這里的主人了,”佩刀老者看了看歐陽非攻,“看你的年歲,沒聽說過我也算正常,畢竟老夫在四十年前就退隱了”,擺了個拳架,“既然知道我們霸刀堂的名號,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東西,沒那么簡單會放手,接下我這一招,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佩刀老者的身影隨著話音突然消失在原地,“好快!”葉瓊的視線甚至無法追上老者的動作,下一刻老者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歐陽非攻的身前?!鞍酝蹰_工手!”這一拳直擊心門,歐陽非攻雖然有所準備,但老者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陰陽逆轉掌!給我破!”兩掌相交,歐陽非攻的暗勁一觸即潰,“這是!罡氣護體!你到底是誰!霸刀堂什么時候又出了個四品高手!”“天啊!竟然是四品高手!”歐陽非攻這一喊頓時吸引了整個樓層的注意,“哪里?哪里?四品高手在哪里?”“四品高手的出手可是難得一見,要是能學到一招半式那可真是血賺!”“我要拜他為師,有個四品高手做師傅,我以后還不得橫著走,哈哈哈?。 ?p> 在武學大師難出的離火王朝,一流高手代表的就是最高的武學境界,說一句橫著走真是一點也不為過。佩刀老者果然如他自己所說只出了一招,隨后也不多說什么,直接轉身而去,“開兒,我們走?!岸藭r的歐陽非攻卻是一點也不好受,老者那一拳勁道極大,強烈的沖擊讓歐陽非攻不得不連連后退來卸除拳勁,更要命的是老者的內(nèi)力直接狂暴地進入了歐陽非攻的體內(nèi),在經(jīng)脈之間橫沖亂撞。四品高手的特征之一,罡氣,那是比歐陽非攻所掌握的暗勁更加凝練強勁的內(nèi)力,歐陽非攻雖然嘗試將這些外來者趕出體外,但兩者之間的質(zhì)量完全不在一個等級?!斑@樣下去,我會爆體而亡的!精神力展開!控物者,萬物皆可控!就算是罡氣也不例外!給我滾出去!”歐陽非攻青筋畢露,一股如有實質(zhì)的精神力波動籠罩著他,同為感應者的葉瓊更能感受到這浩瀚的精神力強度,“好強的精神力!比我的強太多了!”即便有著控物境的五級圓滿的精神力,歐陽非攻仍是好不容易才將這股內(nèi)力逼出了體外,還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
“歐陽會長,你沒事吧!”葉瓊趕緊上前扶住了歐陽非攻,歐陽非攻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沒事,這口血出來了反倒沒有后顧之憂,霸刀堂什么時候出了個這么強的老怪物,要不是今天他留了一手,恐怕我怕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這了!看來今天這市集是逛不下去了,正好,趁著我受傷了,我再教你一些基礎的醫(yī)護知識,一名合格的煉藥師首先要是一名合格的醫(yī)師!”歐陽非攻毫不避諱地在眾人面前承認了自己不是老者的對手,更是哪怕在自己受傷的時刻仍不忘記借此機會教導葉瓊。正是歐陽非攻這種個人魅力,才使得那么多奇人異士愿意集結在他所領導的百工協(xié)會之下。
不去談葉瓊跟著歐陽非攻繼續(xù)研習煉藥師的知識,佩刀二人組離開交易所之后,不曾開過口的少年蕭開忍不住向老者問道“師傅,我不明白,您的實力這么厲害,為什么還要我拜入東萊仙門的門下?”一招便將歐陽非攻擊傷的老者,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摸了摸少年的頭,“開兒,你知道師傅為何這么多年待在堂內(nèi),不曾再出江湖嗎?”少年蕭開豎起了耳朵,師傅實力高強,對自己也很好,就連掌門師叔也對師傅十分尊敬,凡是大事都要找?guī)煾瞪套h,可這么厲害的師傅,自己當時見到他時,他卻只像是一個平凡的種地老農(nóng),自己后來也有問過師傅為何愿意收斂鋒芒,老者也不曾回答過,而現(xiàn)在師傅竟然愿意說了!
“我四歲入刀堂,六歲開始學刀,自此之后與各位師兄弟比武,未嘗一敗,師傅跟我說我是難得一見刀道胚子,天生就是學刀的,我當時也不清楚,就只知道跟著師傅學刀就好了,后來有一天師傅也打不過我了。那一年,我二十二歲,師傅終于讓我出山門了”,老人頓了頓,掏出酒壺押了一口,“出了山門的我,不可一世,確實也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我的出手開始變得沒輕沒重,我毀了不少人的性命,也毀了不少人的武道意志,但在我看來不過是螻蟻而已,他們的事與我何干。終于,我聽說,有個號稱東域第一的東萊仙門,哼,誰封的第一,我自然是不服,后來,”老者的神情有些落寞,蕭開仿佛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開口。過了一會,老者才緩緩繼續(xù),“后來,我遇到了那個人,我敗了,那個人對我說練武,是為了讓自己在有人欺負自己,或者自己所珍視的人或物的時候,能有反擊的能力,練武,不應該戾氣太重。當時我不太懂,我只想著要擊敗他,報一箭之仇,于是我回門閉關。每當我有所突破時,卻總能聽見他快我一步的消息,我就像個斗氣的小孩,一斗就是二十年?!?p> 老者蹲了下來,又摸了摸蕭開的頭,“開兒,你要記住,練武之人,內(nèi)力修為是很重要,但更要的是自己那顆心,我們霸刀堂的刀法,有些時候太過盛氣凌人不留退路了,不論是對對手,還是對我們自己。去東萊仙門看看吧,看過更高更遠的風景,你才會知道現(xiàn)在所想的還是太過簡單了。”蕭開畢竟還是個少年,老者講的很多東西,在他聽來玄乎玄乎的,不過師傅的話總是對的,既然師傅想讓自己去東萊仙門看一看,那自己去看一看便是了。大街上,一老一少,一個認真的講,一個認真的聽,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