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過來?
這個建議讓蕭嬋嬅很心動。
她的確很想弄清楚木碗的秘密,還有那個一直得不到證實的猜想,都讓她很不安。
可惜木碗是余斯年的,她想要研究探秘,就必須向他借用,一兩次還好,次數(shù)多了,免不了會引起他的懷疑,老是找借口,不僅麻煩,還容易出現(xiàn)問題,不是長久之道。
木碗在余斯年手上,始終沒有在他們手上方便。
可是……
余斯年會同意把木碗給他們嗎?
蕭嬋嬅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先征求一下余斯年的意見。
不管他是否同意,他們最基本的禮貌態(tài)度還是要有的。
大家都是和氣人,能吵吵就絕不打架,這才更有利于社會和諧,人類進步嘛。
“你能把這只木碗送給我嗎?”蕭嬋嬅詢問余斯年道。
余斯年一聽,立刻就興奮了,他在心里歡呼雀躍。
果然被他猜中了!忽悠鬼就是想要他的木碗!
短暫興奮過后,余斯年表情又開始糾結(jié)起來。
他頗有些一臉難盡地看向蕭嬋嬅,表情奇怪又豐富。
他認真地想了想,還是決定盡一個朋友(他自封的)的義務,十分誠懇且痛心地勸說道:“咳咳……那啥,我知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癖好,但癖好也是分好壞的,譬如喜歡讀書寫字畫畫就是很好的癖好,再譬如,你的這個癖好,就,就不是那么好了,別人看見了都要笑話的,特別是,你還是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矜持,不能夠……”
蕭嬋嬅先是耐著性子聽了幾句,聽到后面,發(fā)現(xiàn)他越說越離譜,甚至開始質(zhì)疑她的興趣愛好,這就有點兒過分了。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沒有到相互干涉對方興趣愛好的程度吧?
蕭嬋嬅忍著額頭快要繃不住的躁動符號,直接開口打斷余斯年唐三藏式的念經(jīng)嘮叨,直言不諱道:“行了,你別說了。這只木碗就當做是你害我摔倒的賠禮了。我既收了你的木碗,剛才的事情,我們就一筆勾銷,大家誰都不欠誰的了?!?p> 蕭嬋嬅一錘定音,不經(jīng)商量就替余斯年做好了決定。
余斯年不可置信,張了張嘴,想說“他的賠禮已經(jīng)給了,就是那半塊馕餅”,可惜蕭嬋嬅根本就不準備再聽他說話了。
她轉(zhuǎn)過身,繼續(xù)低頭研究手中的木碗,外界的事情都被她屏蔽在外。
余斯年不忿,想要繼續(xù)扯皮,幾次張嘴,都被牛大力的瞪視威懾了回去。
他發(fā)泄似的狠狠踢了踢地面的小石子兒,幾顆無辜的小石子兒很快被體飛出去,更多的是揚起塵土一片。
他的發(fā)泄,沒有引來蕭嬋嬅的半分注釋,她早就又一次沉浸在研究木碗的思緒中了,外界的雜音根本就進不了她的耳,更何況余斯年在她心里根本就排不上榜,更加不會得到她的注意了,要是換了牛大力和他一樣折騰,自然又是另一番“關(guān)懷問切”的不同待遇了。
所以啊,人比人氣死人。
余斯年折騰來折騰去,沒有得到想要的就算了,反而被揚起的塵土迷了眼睛,害得自己很不舒服地咳嗽了好幾下。
他抹了一把臉,一手的灰塵混著汗水,臟兮兮的,心情越發(fā)陰郁了。
他拿眼睛余光瞄向蕭嬋嬅和牛大力,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一個正低頭認真搞研究,一個正默默收拾殘局,相互之間不打擾,盡管不說話,氣氛也不尷尬冷漠,反而有一種極其和諧的感覺。
如此場景,他想要繼續(xù)折騰的心思一下子就泄了,突然覺得自己搞來搞去,很沒意思。
他訕訕回頭,撇了撇嘴,然后自個兒找了個角落躺下來,背對著蕭嬋嬅和牛大力,閉上眼睛假寐。
一直到牛大力收拾完殘局,蕭嬋嬅對木碗的研究,還沒有一點兒頭緒。
就像那些蠱惑人心的聲音、突如其來猛烈的心悸……都是她的幻覺一樣,無論她再如何感知,木碗都沒有反應,安安靜靜躺在她手里,就像它的外表一樣,就是一只很普通很普通的木碗,半點兒也不妖氣。
牛大力洗了手,坐回蕭嬋嬅身邊,看她皺著眉頭,一籌不展,輕聲問道:“怎么了?木碗有什么不對嗎?”
花花剛才不是很喜歡這只木碗嗎?怎么這會又皺起了眉頭,一臉不開心、悶悶不樂的樣子?
牛大力疑惑了,他搞不懂,花花這個樣子,到底是喜歡木碗呢,還是不喜歡?
蕭嬋嬅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沒事兒?!?p> 蕭嬋婳的事情本來就很玄乎,更何況其中還牽扯出嬋嬋小姑娘,一旦說出來,她就要面臨一大堆的解釋,偏偏她最在意最忌諱的事情,是她根本不希望牛大力知道她不是嬋嬋,她是個懦弱的人,牛大力知道真相的結(jié)果,是她無法承受的。
逃避,是她目前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應對辦法。
可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謊言總有被戳穿的一天,拖得越久,等到戳穿的那天產(chǎn)生的反應就會越大。
“哎……”
蕭嬋嬅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失憶是個很好的借口,可還是不能解釋所有的問題,看來還得再想個辦法啊。
蕭嬋嬅低頭苦惱,并沒有發(fā)現(xiàn)牛大力瞬間陰沉的目光。
他覺得花花有事情瞞著他,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也很糟糕,讓他有一種想要強烈破壞的欲望,可他偏偏不能問,因為他就是知道,花花不會告訴他的,就是這樣,他才更加難受,更加陰郁。
反正也研究不出什么東西,蕭嬋嬅索性不再研究了,她把木碗交給牛大力,疲憊地說道:“大力哥,你先幫我把木碗收起來吧。”
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勞累,還有心靈上的疲憊,讓她整個人顯得十分疲倦,剛才還好,有一股想要研究的想法支撐著她,她還沒有明顯的感覺,這會兒不想再管了,疲倦就如同浪潮一般,不停地向她席卷而來,很快就要將她淹沒。
“嗯?!迸4罅貞宦?,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已經(jīng)很晚了,花花,快過來睡覺,明天我們還要趕路?!?p> 蕭嬋嬅很相信牛大力,也不過問他如何安置木碗的,聽他叫她睡覺,就乖乖縮進他的懷里,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呼吸就輕緩起來。
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