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幾位?客官,客官!”
“汪,汪汪!”
“啊?”又走神了,隨便點了幾盤招牌菜,打發(fā)走了店小二,仙兒支起腦袋跟賽虎聊起了天,“想不通啊想不通,我還是有好多疑問,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師父到底是誰,姥姥姥爺被帶去了哪里,哎,還有,你,那天到底去了哪兒!”仙兒指著賽虎問道。
賽虎汪汪兩聲表示無奈,那日,它也不過是被牡丹支開了而已,只不過毫無懷疑,完美的在主人規(guī)定的時間回來。所以等它回來,也只能碰見正要出門的凌仙兒罷了。
“主人有難,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殉職了呢,你知不知道,我還給你做了個小狗墳?zāi)?,???你這是在浪費你小主人我的情緒你知道嗎?”
無人說話,也無人發(fā)泄,仙兒只能把所有話都說給狗狗聽。好在還有賽虎,在仙兒孤身一人的時候,還能給她做個伴,沖他發(fā)發(fā)牢騷,訴訴苦悶,也解去了仙兒一大半的悲傷痛苦。
賽虎是一只大狼狗,對外人兇狠,對主人卻及其忠誠溫順,仙兒說了這么多,它也未起半分抱怨。
“唉,小姑娘,我看你好像有不少疑惑啊。”隔壁桌一大叔問道。
“嗯?!毕蓛翰欢绾闻c人交流,只好連連點頭。
“有疑惑,去臨縣明月樓啊,聽聞明月樓樓主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通曉五行八卦之術(shù),常替有緣之人解惑,小姑娘實在想不通,可去明月樓一試。不過,”那人稍一停頓,又道:“聽最近前去的人說,明月樓主近來似乎不在樓中,姑娘此去,怕是要碰釘子了。”
“???那怎么辦??!”仙兒犯愁之際,又聽見幾桌客人接著說起明月樓,“看來是真的?!毕蓛盒牟辉谘傻陌橇藥卓陲垼娻徸来笫鍦?zhǔn)備離開,立刻放下筷子,向桌上放了一錠銀子就匆忙追了出去,賽虎自然也緊跟其后。
只見那大叔行色匆匆,仙兒跟隨他轉(zhuǎn)了幾個彎也未有機會上前交流。這時,跟在后面的賽虎突然叫了兩聲向某個方向跑去。
“賽虎!”仙兒向后喊了一聲,突然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嚇得仙兒一個激靈,轉(zhuǎn)過身來,竟是剛才那個大叔站在自己身后。
仙兒趕緊后退了一步,稍稍低了低頭。
“小姑娘,剛才不是跟了我一路嗎,怎么,這時又害羞了。”大叔一臉詭異的笑,更讓仙兒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對不起,冒犯先生了?!毕蓛罕M量按照自己看過的話本規(guī)范著自己的措辭,“剛才,在酒樓,聽聞先生談起明月樓,嗯,生了興趣,所以才無意跟了出來,還希望先生能再說說有關(guān)明月樓的消息,小女在此先謝過了!”說著,稍一屈身。這可是仙兒第一次跟陌生人說了這么多話,也不知是否正確,總之,仙兒此刻已經(jīng)滿頭汗珠,雙頰滾燙了,連對面人的表情都不敢去看。
“在下是個粗人,聽不懂你說的這些,你想打聽明月樓?跟我走吧?!闭f罷,轉(zhuǎn)身大步流星走去。
“嗯?哦。”仙兒急忙跟上?!斑€好是個不拘俗禮的老實大叔?!?p> 四周的風(fēng)景在一步一步中不斷變化,仙兒早已記不清走了多久,轉(zhuǎn)了幾個彎了,直到,夜幕降臨,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仙兒才開始有些害怕。
“先生,怎么這么遠啊?!?p> “明月樓可是在鄰縣,當(dāng)然遠了?!贝笫鍛?yīng)付了一句,又接著趕路。
“不對啊,這大叔這么好心,圖什么呢,姥姥說,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而且,賽虎也不知道去哪了,不能再走了?!毕蓛耗氲?,便向前面的大叔喊道:“先生,天黑了,我要去找地方休息了,謝謝您給我?guī)?,剩下的還是等我明天自己走吧?!?p> “你不是很急嗎,快走吧!”大叔的語氣突然帶著幾分強硬。
“不了,我走了!”感覺不對,仙兒急忙轉(zhuǎn)身逃跑,不料直接撞上一彪形大漢。
“到了?!鼻懊娴拇笫灏l(fā)話,而此時,仙兒突然被眼前的彪形大漢一把扛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仙兒掙扎著被扛進了一間不起眼的院落。
推開院門的一霎,仙兒傻眼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映入眼簾的,是一扇扇漆黑的門,連窗子都少見,這里的屋子,就像是一堆廢棄的方形盒子擠在一起,仙兒被粗俗地扔在地上,直聽那大叔大叫一聲老板娘,便見一中年女子扭著身體從一間小屋子里出來,手里提了一盞煤油燈,還有一盤,血肉模糊的東西,叫仙兒見了直作嘔。
“老板娘,最后一個姑娘,我可給您送來了,您看我這債……”大叔一副奉承的嘴臉沖著老板娘。
老板娘把手里的盤子交給手下人,道:“急什么,能不能用還沒檢查清楚呢,瞧瞧你之前送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崩习迥锝舆^手下人遞來的手帕,漫不經(jīng)心地擦著手上的血跡,頭也不抬地說道。
“您瞧您這話說的,這來找明月閣的人,也不全是少女啊。不過今天這個,絕對還是個雛,您看這嬌嫩的摸樣……”
“放了我吧,放了我……”說著,一扇小黑屋里拖出了一個虛弱的女子。
那女子穿著整齊,配飾美觀,頭發(fā)似剛洗過還未干,貼在臉上,襯著那嬌俏的臉兒愈發(fā)蒼白。仙兒眼睜睜看著她被抬上了一頂轎子,不知要送到何處。
“罷了,今兒老娘心情不錯,你,滾吧?!?p> 老板娘一聲令下,那大叔立刻連滾帶爬地走了。
只見老板娘一擺手,立刻沖過來兩個伙計,仙兒連連后爬,還是被伙計抓住,動彈不得。
這時,那個老板娘緩緩走來,在仙兒面前蹲下,輕輕撫摸著仙兒的臉蛋,以一個戲謔的口吻道:“不錯,還真是個稚嫩的姑娘呢,可惜了!”
“可、可惜什么?”仙兒硬著頭皮發(fā)問,倒是驚了老板娘一跳。
“呦,不錯嘛,你是第一個敢跟我說話的,要是出來還活著,就跟著我吧?!闭f完,老板娘起身擺了擺手,“動作快點,明早就要交貨了!”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你,唔”沒等仙兒把話說完,就被一個伙計把嘴塞上了。然后,仙兒就這樣瞪著眼珠被他們抬入了其中一個屋子。
仙兒被綁在一個沾滿血跡的鐵板上,不停的掙扎。
一旁磨刀的伙計看著仙兒害怕的模樣笑道:“放心吧,我們老板娘技術(shù)很好的,不會要你性命的!”
“嗚嗚嗚嗚……”
“要不咱們把她嘴上的布拿開,讓她陪咱說說話,解解乏?!绷硪换镉嬚f。
“你不怕她又亂喊亂叫把老板娘招來?”
“跟她說說不就好了,”男子拿刀指著仙兒說:“我給你拿開布塊,你可不許亂叫,這里的環(huán)境你也看見了,你要是亂喊,只能把老板娘喊來,到時候她不收留你了,你的下場,就跟那些女人一樣,被賣到醉月樓去了,知道嗎?”
仙兒聽了愣住了,前一個伙計又笑了笑,說:“看她那不經(jīng)世事的樣子,估計連醉月樓是哪都不知道呢。是青樓,青樓知道嗎,是女人賣藝賣身,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p> 兩人說的云淡風(fēng)輕,仙兒卻早已傻眼,忘記了掙扎。
那一伙計見此狀,以為仙兒放棄了,便把她口中的布條拿開。
仙兒冷靜了一下,道了句:“謝謝?!?p> 兩人突然一愣,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老板娘看上的人,說不定以后就是我們小師妹了呢,應(yīng)該的?!?p> “那,為什么還要綁著我?”仙兒輕輕的問。
“這個……”說話的人有些猶豫,“算了,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不如早做心理準(zhǔn)備,老板娘、要取你胞宮!不過你也不用害怕,只要身體不是太差,以我們老板娘的手法,不會要人性命的,看你膽子挺大的,人也還算機靈,到時候跟了老板娘,繼承她的‘功夫’,我們這些師哥們還要對你敬重三分呢!”
男子說的如家常便飯,可仙兒聽著卻膽戰(zhàn)心驚,雖然不清楚是什么,但隱約感覺很危險。怎么辦,怎么辦……
“差不多了,去叫老板娘過來吧。”
“那我去準(zhǔn)備檢查用的東西?!?p> 二人離開,也帶走了油燈,只剩下仙兒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黑暗中。
此時的她,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塊肉,正等著屠夫宰割。最恐懼的事物永遠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前,未知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