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辰躺在炕上思緒萬千。
想到穿越這么久以來,捕魚……修建房子,自以為是個合格的族長,卻不想在他們心中依然還當(dāng)自己是個小孩。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趙一安他們一直都沒有為盼兒受傷的而內(nèi)疚。
在他們眼中,自己是他們的族長,依依是他們的族人,所以才會內(nèi)疚,才會在意。
可別人的生死他們從不放在眼中,不管是剛到村里沒多久的盼兒,還是在村里生活了幾十年的劉老二。
外人就是外人,趙一辰知道,宗族是一個以血脈倫理關(guān)系組成的集體,它天生就具有排外性的。
可他們畢竟是生活在黑虎村里活生生的人?。?p> 他們都是黑虎村的一員??!
還有這次刺殺,到底是什么人?
趙一辰看著手里的令牌,心下害怕、好奇交織在一起。
居然有人刺殺自己,可到底是誰?
胡思亂想了許久之后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卻說永斌騎著小白,一路奔跑惹得沿途村莊狗吠不止。不少人以為進(jìn)了賊,小心翼翼的出來查看,只見一道白影飄過,嚇得趕緊回到屋里。
不到半個時辰,永斌便到了烏蘭縣城外面。
他刻意離城門較遠(yuǎn),將馬匹拴在樹上,自己靠著樹干閉目養(yǎng)神。
十一叔當(dāng)時估計太著急失了思量,可他自己很清楚,這會要是敢到城門口去,絕對會被射成刺猬的。就算僥幸不死,一百板子還是逃不掉的。
所以他決定在城外候一會,待到天明再進(jìn)城。
不知不覺,天邊魚白開始吐露。
城頭上的卒役身影晃動了起來,城門打開,從里面出來一小隊兵卒,十人左右。手持兵器,向著永斌而來。
待趙永斌向兵卒交代清楚后,便牽著馬匹進(jìn)了城門,向著城里唐氏的濟世堂走去。
此時街道上十分清冷,只有渺渺幾個婦人在打掃庭院。
砰、砰、砰,濟世堂還沒有開門,趙永斌便伸出手在那木板上使勁的敲著。
“來了來了,誰啊,這大早上的。”不久里面?zhèn)鱽砹艘宦暡粷M的抱怨,聽聲音還十分年輕。
咯吱,濟世堂的門從里面打開了,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看著永斌不滿道:“還要不要人睡覺啊?”
趙永斌也不理他的抱怨,詢問道:“唐醫(yī)師呢?”
“我?guī)煾颠€在后院呢?!?p> 這種臨街的房子都是靠近街道的地方做商鋪,后面作為自家的住宅使用。
“那勞煩小郎君去催促一番,趙某感激不盡?!壁w永斌拱手道。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都說了我?guī)煾颠€在后院?!?p> 見這人百般推脫,永斌正準(zhǔn)備強闖,便聽見“你這頑徒,都說了患者上門,那都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豈可拖延,還不拿我藥箱?!?p> 永斌聞聲看去,這人正是唐醫(yī)師,兩人同時看見對方。
唐醫(yī)師道:“原來是趙家小哥,家中何人生病,什么癥狀?”
“小子見過唐醫(yī)師?!庇辣笮卸Y之后,馬上又道:“箭傷,危在旦夕,還望醫(yī)師救治。”
唐醫(yī)師聞言,沉思片刻便到藥柜邊上包了七八種藥材,放在藥箱里打包好。
此時唐醫(yī)師那徒弟雙眼幽怨的看著趙永斌,那意思在說:你認(rèn)識我?guī)煾?,怎么不早說,害我挨罵。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唐醫(yī)師背著藥箱道。
趙永斌趕緊應(yīng)是,接過唐醫(yī)師的藥箱,自己拿著。老唐卻也沒有拒絕。
大街上,唐醫(yī)師騎在馬上,藥箱掛在馬鞍的一側(cè)。
永斌牽著馬向著城門走去。
待到出城后,永斌騎到馬上。
唐醫(yī)師在前,他在后。
先前在城里不許騎馬,這會出了城,他只想早點把唐醫(yī)師接回去。
啪,小白吃疼,奮力向前。
頓時道路兩旁的樹木快速后退,馬上兩人顛簸起伏,唐醫(yī)師嚇得趕緊抓緊了馬鞍,趙永斌豪氣頓生一時間策馬不停。
唐醫(yī)師只覺得菊花磨的生疼,此間內(nèi)情,不足向外人道來,只得默默承受。
趙一辰睡了一會,便醒了過來,畢竟心中有事睡不踏實。
洗漱過后便去了盼兒那里,兩個侄媳婦還在炕邊伺候著,其中一個趙一辰進(jìn)去時還一直打著瞌睡。
見此趙一辰便打發(fā)二人回去休息了,畢竟也是守了半夜。這會也沒有什么精力了。
揭開被子,趙一辰小心翼翼的把蓋在盼兒身上的床單掀開了一角。正打算查看傷口的情況,聽到:“郎君?!?p> 看著剛剛醒來盼兒,趙一辰手一哆嗦,訕訕一笑道:“我在觀察傷口?!?p> 盼兒這才覺察到胸口的一絲冰涼,眼睛看去只見自己有胸部位沒有一絲遮攔,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暴露在郎君眼前。
頓時紅著臉,不敢再看趙一辰。見此趙一辰也是有些尷尬,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尷尬起來。
咯吱……
就在此時,房門被推開,趙一辰趕緊拿床單蓋住盼兒的傷口。
轉(zhuǎn)身看去,原來是曼兒。
“郎君,姐姐?!笨粗憬阈褋恚鼉旱穆曇糁袔еy以掩飾的歡喜。
趙一辰見盼兒傷口沒有惡化,便對姐妹倆一番安慰。
“十一叔,唐醫(yī)師接回來了。”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永斌的聲音。
本來黑虎村離烏蘭縣城也就三十里地,再說騎著小白這種龍馬,所以路上花了不到半個時辰。
“唐老,你可來了?!壁w一辰握著唐醫(yī)師的雙手,亂晃道。
趙一辰的舉動……搞得他老人家不知所措,難道說這趙家人都是這般熱情?可上次來不是這般模樣啊。
要知道古人其實很注重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的,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君子之交淡如水,距離拉近,隔閡加深。親屬,朋友,一切人,概莫能外。
可今日,唐醫(yī)師卻連番遭遇兩次這種親密接觸。節(jié)操什么的,老了,老了,卻不想……
好在做醫(yī)生的都有一顆強大的心,不會為了這些小事傷神。
“呵呵,小郎君,先去看看病人吧?!碧漆t(yī)師用力抽出趙一辰握著的雙手道。
隨后跟著趙一辰往屋子走去,心下哀嘆道:老夫的一生清譽啊。
待到門口,趙一辰看著永斌背著藥箱,也想進(jìn)去。
他伸手示意趙永斌把藥箱給他就行,不必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