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往事
如果說聶寧是很難控制自己，那么包梓萌的問題就是“一點就著”。
他們倆或許戰(zhàn)斗力都不弱，但是一旦遇到有心思的對手，只會被玩兒死！
若是遇到精神系、心靈系異能者，甚至連玩兒都沒得玩兒。
變種人的力量是個雙刃劍，不能控制，就會反傷自己。
一直到晚上，包梓萌都坐在角落里，大寶無精打采地趴在一邊。
王巖呼出系統(tǒng)界面，打開商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之前的攢的銅幣還沒怎么花。
他買了一個音樂手機，看向包梓萌。
“喜歡聽歌嗎？”
后者沒有說話，悲傷、害怕始終環(huán)繞在身邊。
手機中傳出動聽的歌曲，聽旋律好像是東風(fēng)破。
音樂，向來可以感染人心。
王巖蹲下身，坐到包梓萌旁邊。
“小時候沒爹沒娘，就被送到了孤兒院，可是在那里又有誰管你？”
“那個地方的人，都只是在拿我們賺錢罷了?！?p> “我們像是畜生一般被圈養(yǎng)，有哪些事做不好就會挨打挨罵?！?p> “小時候懂得不多，只知道有當(dāng)官的來，或者拿著攝像機的來，我們都得說幸福?！?p> “那天妹妹餓了，我給她偷了包巧克力，被發(fā)現(xiàn)后有人來質(zhì)問，發(fā)現(xiàn)了半包?！?p> “大哥說，是他偷的?！?p> “呵……”王巖嘆了口氣，“大哥不出意外地挨打了，還被罵做沒人要的野種?！?p> “有一天，大哥說，沒人要我們，要不我們成為家人吧，我照顧你們?！?p> “那時候妹妹還小，什么都不懂，但她知道誰對她好?！?p> “我們?nèi)齻€跑了，你能想象嗎？一個九歲的孩子，帶著倆七歲、五歲的小屁孩，竟然沒被拐走。”
王巖笑了笑，陷入回憶里，道：“大哥帶著我們?nèi)ヒ?，可人們都以為我們是騙子，還報了警?！?p> “我們害怕又要回到那個冷漠的院子，就又跑了?！?p> “我們跟流浪漢搶地方住，跟貓狗搶東西吃，大哥去垃圾桶找吃的弄得一臉臟，逗得我和妹妹笑不停?！?p> “后來，有個老女人看中了妹妹，她跟蹤我們很久，那天趁著天黑抱起她就跑?！?p> “大哥不在，我拼命地追，跑了兩千多米，那個老女人終于跑不動了，我沒多想就撲上去，死死地咬在她腿上。”
王巖眨眨眼，長呼一口氣，“哈，一個孩子跟瘋了似的跑了兩千多米，你敢信嗎？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不信?！?p> “老女人嚇跑了，我累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妹妹哇哇大哭，哭著哭著竟然睡著了，害得我又得把她抱回去?！?p> “再后來，我們學(xué)聰明了，不能在一個地方久住，去了別處，躲在村子一個沒人住的破房子里，大哥不讓妹妹出來，讓我照看她?！?p> “最開始，我們連飯都吃不飽，衣服也沒得換?！?p> “那天，妹妹發(fā)燒了，可是家里沒有藥，也沒有錢?！?p> “我和大哥挨家挨戶去敲門，大門鎖得死死的，回應(yīng)我們的只有狗叫，最后，終于有一個人愿意幫我們。”
王巖扯出一抹冷笑，“可誰想得到，他是個變態(tài)，一個戀童癖?！?p> “他脫光了我們的衣服，說要拍視頻才給妹妹治病?！?p> “他以為我們不懂，大哥趁他不注意，撿了把水果刀捅了他?！?p> “我們還搶了他的錢包，去給妹妹治病?！?p> “后來，后來我們再也不相信別人了，不再乞求別人的幫助，不再接受別人的好意?！?p> “我們變得比誰都堅強……”
包梓萌慢慢抬起頭，眼眶通紅，靜靜地聽王巖訴說。
“再之后，我們睡過大街，偷過饅頭，搶過雞腿?！?p> “和小混混打過架，自學(xué)過功課，殺過雞鴨魚。”
“幫警察破過案，勸跳樓的放棄自殺，拿過奧數(shù)競賽的獎金。”
“我們什么都干過，什么都學(xué)過，摸爬滾打十幾年，哪怕再難的時候，再煎熬的時候，我們也扛過來了?！?p> “那時候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沒什么事可以難倒我，沒什么人可以打敗我！”
王巖長呼一口氣，看向包梓萌，這丫頭正愣愣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下文。
“看！還看！”
包梓萌破涕為笑，“干嘛？看看還不行啊?！?p> 她認(rèn)真地瞅著王巖，“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王巖笑了，“都是我以前從網(wǎng)上看來的?！?p> 故事永遠是過去的事，是真是假，對于現(xiàn)在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只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一段難以忘懷的記憶。
包梓萌沒好氣地翻著白眼，“拿個假故事安慰人，你可真行！”
“這是情感共鳴療法，幫助你敞開心扉，訴說心里的悲傷?！?p> 王巖將音樂關(guān)掉，道：“你不把心事說出來，我是沒辦法幫你解決的?！?p> 他站起身子，從床單上扯下一塊布條遞給包梓萌。
后者抓住布條的另一頭，讓王巖拉了起來。
她似乎依舊難以開口，道：“其實沒什么，就是……就是……”
王巖又說：“變種人之間是有共鳴的，你的內(nèi)心我感受得到。”
“這個世界上背負(fù)痛苦的人很多，含著淚前進的人也很多?！?p> “你見過笑著笑著就哭的人嗎？你見過深夜里獨自落淚的人嗎？”
“比起其他人，你能成為變種人已經(jīng)是非常幸運的了，最起碼你可以將這份痛苦化作保護自己的力量?！?p> 包梓萌攥著布條，到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她不是不想說出來，而是不敢面對自己內(nèi)心最軟弱、最脆弱的那一面。
王巖也不是對她的經(jīng)歷的感興趣，只是希望她可以正視內(nèi)心，真正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算了，慢慢來，不急于一時。”王巖松開布條，道：“早點休息，睡不著就去練習(xí)一下扎馬步?！?p> 他取出一塊血蜜給包梓萌，“順便把這個吃了，對身體有好處?！?p> 小丫頭接過血蜜，又問道：“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些往事，真的是假的嗎？”
王巖不以為意，“是假的，沒有一個字是真的?！?p> “我怎么感覺是真的？”包梓萌狐疑地看著他。
“隨你便，現(xiàn)在該吃飯吃飯，該練功練功，別打擾我了。”
王巖坐到椅子上，使用數(shù)個腦晶，再度進行腦域開發(fā)。
現(xiàn)在只有百分之六，距離上帝禁區(qū)任重而道遠。
包梓萌撅了一下嘴，拿著血蜜出門去了，到了門口，又要回頭再看一眼，這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