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與青云先到了警局，謙遜今天沒有來報道。又去到謙遜的住所，沒有人，房門緊鎖。青云和我說，謙遜早年當兵，后來受傷了回來當刑警，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到現(xiàn)在都是一個人。
青云戳破紙窗，我依瓢畫葫往里看。謙遜住處很簡約，比起阿婆家還要簡陋許多，床、書桌、衣柜，唯一多的是，靠墻的兩排架子上擺滿了各類書籍，擺放的十分整齊，想來謙遜十分喜歡看書。
“警局和住所都沒有謙遜的行蹤，他可能出去調(diào)查了?！鼻嘣普f。
“過兩天再來吧。我們在這里待太久也會被人盯上?！?p> 可能是對方對他下手了，也可能他知道有危險自己躲起來了也說不定。
“去何仁堂查一查，可能那有一些線索?！?p> “嗯?！蔽尹c頭。
來前，我將筆記的一些內(nèi)容告訴了青云。
何仁堂。位于城東一家不大不小的店鋪，店老板叫何三，三代行醫(yī)，是醫(yī)藥世家。留著辮子，穿著深灰色長袍馬褂，留著山羊胡，戴著圓眶眼睛，坐在店里抽著水煙，好不自在。
店伙計在前臺走了出來，和店老板穿著如出一轍，只是顏色更灰一些。他叫李子，是何三的徒弟，個頭瘦瘦高高仿佛衣架子一般，伸手迎著我們?！岸粻斒莵砜床∵€是抓藥？”
“找你們掌柜?！鼻嘣频卣f，眼角余光掃向何三。
李子臉上出現(xiàn)詫異的表情，還是躬身引薦。“捂著手在何三耳邊耳語著什么，而后離去。”
“你們找我？”何三撇了我們一眼，目光落在青云身上。
“你好，我們是京晨時報的記者。最近在采訪當代時報蘇妍女士的工作與生活，她告訴我們會經(jīng)常來貴點抓藥，所以我們來確認一下細節(jié)方面的事實，好做一個關(guān)于蘇女士的綜合報道?！鼻嘣茝埧谝活D亂說，卻是有理有序，不愧是記者出身。
“噢，你說蘇妍啊，她確實經(jīng)常來我著抓藥。二位坐吧”何三聽聞青云是記者，眼里的警惕松懈下來。
謙遜與何三面對而坐，我坐在二人側(cè)面，呈一個T字。
“聽她說是因為失眠，所以經(jīng)常來抓助眠藥。”青云問。
“是的，她的睡眠確實不好，但精神卻很足，不會出現(xiàn)疲憊的情形?！?p> “一般抓什么藥給她。”
何三有些詫異，可能這不符合記者的正常詢問?！熬褪且恍┊敋w、生地、龍眼干、百合、蓮子、大棗、***、**、**之類的?！?p> “蘇小姐吃這些藥多久了？”
“半年了?！?p> “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嗎？”我問。
“副作用是自然的，是藥三分毒。不過**、**、**這些我開的劑量少，如果服用過大容易出現(xiàn)幻覺。”
“幻覺？”我與青云對視一眼，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還有其他的副作用嗎？”
“會乏力、容易忘事，***有一點毒。其他的還要看個人體質(zhì)，不過看蘇小姐的樣子，精氣神還是蠻好，不像是長期失眠的樣子?！?p> “那她都是定量抓藥嗎？”
“嗯，一副藥熬三次，她一次抓三副藥走，吃個四五天沒問題?！?p> “能給我一副蘇女士的藥嗎？”
何三遲疑地說“可以?！?p> 李子抓好藥遞給我們，青云接過躬身告別。
...
回報社，青云打開中藥，一個個聞了聞，表情凝重。
“你還懂中藥？”我問，我對于這些完全不了解，就連小玉都不知道。
“一點點?！鼻嘣瞥粤艘豢谙聍[片一樣的中藥，又摸了摸**，臉色突然有些難看甚至扭曲?！霸趺戳耍俊?p> “我們應(yīng)該再去其他藥鋪問下情況。可能蘇妍不是為了助眠，而是為了單獨提取某些藥物，以達到特殊的目的?！?p> “為什么這么說？”
“你可能和她并不熟。我和她同事過一段時間，我們曾經(jīng)是同事。”青云閉眼思緒回到過去。
“你是不是一直隱瞞著什么？”
青云緩緩睜眼，一句未說，披上大衣，往門外走。
我踱步跟上。
他走到店鋪詢問是不是可以買一些藥回去，老板拒絕了他，表示只能賣一些，顯然藥鋪知道一些藥的副作用，怕出事。
走了幾圈，幾家藥鋪大都不賣，唯獨最后一家小藥鋪，提出可以私下交易。
“要多少都可以？”青云問。
“可以，就是價錢嘛，得三倍?！彼庝伝镉嬓χ?，手比了三的手勢。
“三倍？”
“是的，您這個量，其他地方買不到的?！?p> “可以，現(xiàn)在能買嗎？”
“不能，晚上才能給您。白天的出藥量，我們都會入庫的?！?p> “好。那我晚上再來?！?p> “好嘞，您慢走。”
青云走到蘇妍偷偷進入的藤曼墻下，房子是鎖上的，謙遜后來讓鎖匠又鎖上了，一切保持原樣。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我站在一旁。
“蘇妍來這里可能是為了買藥?！?p> “買藥？”
“那個伙計的個子不高，很瘦，所以可以爬上這個藤曼的?！?p> 青云說的不錯，蘇妍和那個伙計都可以爬進去，如果再重一些，藤曼是承受不住其他人的重量的，如果要偷偷交易的話，這里不失為是一個很好的地點?？商K妍買藥又能說明什么呢？她自己服用還是有其他目的，這一點目前只有謙遜知道。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他沒有回答我，伸手摸了摸墻上，仔細尋找著什么。
“上次沒有注意，墻上留有**的粉末，應(yīng)該是爬的時候不小心掉落的?！?p> “**是可以隨意買的，她為什么要在這里交易？”我問。
“這一點尚不清楚，需要當面問她，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p> “她買**這些東西干什么？”
“肯定不是為了入藥，做成毒藥的可能性大一些?！?p> “毒藥？”
“吃多了**加**會中毒，如果少量的話容易讓人變成傻子，和其他中藥搭配會出現(xiàn)幻覺的。”
“我覺得有必要問一下蘇小姐了，在那之前，我想你應(yīng)該先說說你們之前的故事?！蔽艺f。她沒有公開在藥鋪買大量****應(yīng)該是為了掩人耳目，可她要制毒是為了毒誰呢？
青云緩緩吐了口氣，眼里露著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