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敏苦笑搖頭:“我沒有替她開脫,我只是不甘心……榮華富貴就如此重要嗎?”
“在很多人眼里,的確這樣?!?p> “昨晚你們虜走她了吧?打算怎樣處置她?”
楚無垢指尖輕輕叩擊桌面,微微嘆氣:“到現(xiàn)在你對她竟還有不忍嗎?如果我告訴你,她其實同姚府眾多男子有染,并且連你大哥二哥都曾試圖勾引呢?”
姚思敏倒吸一口涼氣:“她居然無恥至此……”難怪大哥二哥待她態(tài)度冷淡,甚至稱得上是厭惡。自己也曾奇怪,她給出的解釋是自己乃姚府養(yǎng)女,不見容于人。為此,他還同兩個哥哥疏遠(yuǎn)過?,F(xiàn)在想想,真是蠢啊!
“你們隨便處置了她吧。她的血太臟了……”
“好?!?p> “說說你的計劃吧,我盡量配合?!?p> 楚無垢倒了盞茶推給他:“我打算讓你做太子殿下的貼身護(hù)衛(wèi),你可愿意?”
姚思敏攬過茶杯問道:“我愿意與否,可以選擇嗎?”
“可以,我不會勉強(qiáng)你。”
“好,我愿意?!币λ济糨p笑一聲:“我知道你想對付我爹那個老古董,我?guī)湍?。?p> 楚無垢沉吟:“不止是你,最好還有你大哥和二哥。”
“好處?”
“殿下登基之后,會更改一條祖制,大齊舉凡優(yōu)秀子弟,均可憑自身才能入朝為官,絕無局限。”
“好!”少年激動的一拍桌子:“我替二哥謝謝你,替所有被祖制誤了的大齊優(yōu)秀子弟謝謝你!”
“既如此,明日你便入宮吧。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父親還固執(zhí)己見,我只能血洗姚府了?!?p> “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訴我爹?”
楚無垢笑容淺淡,語氣卻涼?。骸澳阌X得我會怕嗎?我即能用最溫和的手段收服姚家,也可以用最血腥的手段鎮(zhèn)壓姚家。如何選擇,只看你們了?!?p> 姚思敏心中一凜,此時才真正見識了果斷狠厲,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名將風(fēng)姿,趕忙起身抱拳道:“我一定盡力勸服父親。”
“嗯,祝你一帆風(fēng)順?!?p> 姚思敏告辭欲走,到了門口時忽的駐足問道:“這一招叫做什么?”
他問的沒頭沒腦,楚無垢卻明白,笑著回道:“叫做釜底抽薪。”
“好一招釜底抽薪,受教了。王爺?shù)暮陥D大業(yè),姚府一定鼎力相助?!?p> 楚無垢看著這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再一次笑道:“好。”
姚思敏回到府里,專撿他爹用午膳的時候,一頭闖進(jìn)姨娘院中,廢話都沒有一句,直接說道:“爹,我要入宮給太子殿下當(dāng)貼身護(hù)衛(wèi)?!?p> 姚明光懶得理他,敷衍道:“你大哥已經(jīng)入仕了?!?p> “明日就進(jìn)宮當(dāng)差?!?p> “別胡鬧,外院管事才進(jìn)了對畫眉,你拿去玩吧?!?p> “這是腰牌和官服,請爹爹過目?!?p> “還有一只八哥,嘴很巧……你說什么!”姚明光正接湯碗的手一晃,熱湯就濺到他手背上,疼的他一激靈,轉(zhuǎn)身對伺候他的姨娘怒道:“蠢貨!”
姨娘登時氣了個倒栽。
姚明光指著幼子喝問:“哪個封的你官職?”
“廣陵王?!?p> “你,你……你這個逆子!他要擁立的是誰你可知道?!”
“太子殿下唄,我又不傻?!?p> “太子是個女人,女人?。?!”
姚思敏捂了捂耳朵:“全大齊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女人,您這么大聲干什么?!?p> 姚明光氣的幾乎吐血:“女人怎能繼承大統(tǒng),大齊斷不許牝雞司晨!”
姚思敏撇嘴,小聲嘀咕:“我娘是女人,你娘也是女人,你娘和我娘天天牝雞司晨,咋不見你管管?!?p> “逆子,混賬!取家法,看我不打死你個小王八!”
小廝一臉猶豫,哪敢真去取家法,地上跪著的那位,可是老太太的眼珠子。
姚明光一腳踢開小廝,滿屋子亂轉(zhuǎn),看見墻上懸著一把長鞭,抽出來就打,嘴里還惡狠狠的罵道:“白眼狼,忘恩負(fù)義!養(yǎng)你這樣大,竟然聯(lián)合外人坑你爹,打死拉倒!”
姚思敏也不躲,只護(hù)住臉,生生受了七八鞭。
這時就聽外面有人厲喝道:“住手!”一群婦人攙扶著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走進(jìn)來。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撲到姚思敏身上,心肝肉兒亂哭一氣,又披頭散發(fā)去撕扯姚明光:“你先打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轉(zhuǎn)頭又摟住兒子:“你爹眼里只有富貴前程,哪里還管咱們娘倆死活?!敝笨薜捏@天動地。
姚明光一邊要安撫夫人,一邊又要給母親陪罪,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姚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并不理會姚明光,等兒媳婦鬧騰的她也覺得滿意了,才慢條斯理開口說道:“姚閣老,您出息了啊。”
姚明光嚇的“噗通”跪下:“母親何出此言?兒子惶恐?!?p> “呵,我不過說你一句你就惶恐了,五郎被你抽了這么些鞭子,又該多惶恐?”
“母親,您不知道事情緣由……”
“不就是五郎想要進(jìn)宮當(dāng)差你不許嗎?不許便不許,還說什么牝雞司晨。老大,你這是嫌棄我老太太了??!”姚老夫人表情很沉痛。
姚明光一臉懵逼,那個,他們現(xiàn)在難道不是在討論幼子進(jìn)宮當(dāng)差的事嗎?怎么就扯上嫌棄老夫人了:“母親,兒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是同意了?”
姚明光斷然拒絕:“不可能!我和廣陵王政見相左,怎能同意敏兒去太子宮中做護(hù)衛(wèi)?!?p> “你不同意,無非就是因為太子是個女人,對不對?”
“是,可是……”
“你還敢說你沒有嫌棄我老婆子!媳婦,咱們都走,省得被人看見礙眼!”
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面對胡攪蠻纏的老夫人,姚明光內(nèi)心是崩潰的:“母親,朝堂上的事情和家宅內(nèi)私怎能混為一談。”
“怎么就不能混為一談了?古語有云,修身齊家治天下,可見道理是相通的。旁的我就不說了,單說咱們敏兒從五歲開蒙,十二歲就中了秀才,多少人都要贊一句天資聰穎,國之棟梁,卻被祖制生生逼的個好兒郎去做了浪蕩子,那段時間五郎有多痛苦,難道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