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長琴上萬層階求不死果
長琴到達了昆侖,這是昆侖之南。
昆侖之南有連綿的山脈,長琴以自己居于昆侖許久的經(jīng)驗來看,這里的確是昆侖之南。
他順著這片連綿不斷的大山走,天上陰著,飄著零丁的飛雪…
突然他就走到了一個山洞之口。
長琴順著這里進去,抬頭相望的,便是一座大府,府匾有幾個大字。
府匾上刻著仙風(fēng)道骨手法的幾個大字:“開明萬壽九天府?!?p> “開明萬壽九天府?這是何地啊…”
長琴往府里一探,遠遠望去,是朦朧的大霧,根本看不清方向。
“算了…不管了,如果白澤先世說是昆侖之南,那這里定無錯了,先進去看看,胥兒的病要緊?!?p> 于是便走了進去,霧氣騰騰,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
長琴只得看著腳下的小路,順著小路往前走,這大府中詭異的很,是個無人之境。
長琴走了至少有小半刻,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他從朦朧大霧中走了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大書廊。
這書廊放眼看去,就氣勢磅礴,絕非凡品。
長琴推開書廊的門,走了進去,只見一層層結(jié)起的蜘蛛網(wǎng),和因常年無人打掃,落下一層又一層的灰塵。
長琴一開門,那灰塵就像終于要沖破牢籠一般,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風(fēng),隨意揮揚。
“咳咳…”
長琴被這灰塵嗆到了鼻腔,咳嗽了幾聲。
只見這書廊中的書架排列奇異萬分,有些像一個八角形,長琴隨手拿了一本離自己最近的一本書卷,打開一看,居然無字。
長琴詫異的很,接著又打開一本書,還是無字。
“無字無字無字…為什么又是無字?”長琴有些懊惱。
突然,一本書卷,從八角形正中央的書架之上,飛了出來。
長琴想徒手接這書卷。
卻不曾想,這書卷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竟將長琴推得向后退了幾步。
書卷慢慢打開,翻至卷中一處,展于長琴眼前。
書卷翻至的那頁,是如此寫的。
“古有胥皇,天賜聰資,寄九天之大任,龍脈相爭,四國之?dāng)。粐y(tǒng),然得龍脈,必開啟九天之大患,故寧五國不統(tǒng),必然不可生靈涂炭,至于胥皇一脈,恐祭之蒼生,換得九天之安樂?!?p> 看到這頁書卷,長琴詫異不已。
“這…這胥皇,難道說的是…可這胥皇一脈,祭蒼生的意思,就是胥兒,她必須要死,而且是為了天下蒼生而死嗎?”
長琴不知這書卷是從何而來,可這分明就是擺明了想給他看,讓他于此迷惑的。
“不…不,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長琴用念使琴身出動,用法力破書。
而后這書上的字,便就此消失…
長琴突然明白,這不是什么天意,這分明就是有人想借這長琴之手,殺了胥兒,可五國之君都在尋找這昆侖鏡的下落,如今知曉她是昆侖鏡寄身之事的人并不多,又是誰想借這件事,害胥兒呢?
“先不管了,做此事的人,就是想迷亂我的心性,趁機拖延時間,以便胥兒的病更加嚴(yán)重,我必須要找到不死果,回華陽之國,才是正事?!?p> 于是長琴從書廊跑了出去。
這開明萬壽九天府的第二關(guān),是登天梯,這天梯似乎,有萬層階梯,于天梯上去,以長琴之力似乎不難,長琴突然見到天梯旁邊有個石碑。
石碑上刻了一句箴言。
箴言曰:一壽眾人笑,萬壽昆侖老。
“這是何意?”
長琴不知,但是只知自己必須前行,以長琴之力,這天梯就如同身處平原,毫無勞累之說,一梯上,刻了一梯的數(shù)目。
直到萬梯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梯。
長琴卻如何踏,都踏不上去。
心中覺得越來越不踏實,甚至從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上,滾了下去,他又重新爬,可是每每上了一階,就會想到自己從未發(fā)生過的事,那些眼淚,那些硝煙,那些血肉,歷歷在目,卻未曾相識過。
正如他遇清胥。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冥冥之音。
“你放棄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 “你是誰?”長琴此刻臉上滿是汗水和淚水,交雜不清。
“這天梯有整整一萬階,你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階,可唯這一階,是你上不去的?!?p> “我不信,我要救胥兒,我必須要上去!”
“你們都是凡人,可你要救得人卻不是凡人,一介凡人又如何救得九天的主宰呢?這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代表人生九千九百九十九難,你樂天將軍天不怕地不怕,人無十全十美,你長琴亦是如此,你總要跌在這最后一階上的,這是天定?!?p> “我不信天定,我只知道,我來到這,就是為了救她,她在等我?!?p> “我句句箴言,都是救你所為,你卻不知萬階之苦,執(zhí)意如此,唉…世人啊,都是一個個不愿遠離塵世的癡人,算了,你去吧。”
“你是誰?你是誰?”長琴叫喊著,可是那人再未傳出聲音來。
長琴不知道為何,這九千九百九十九階都可上,唯這一階不可上。
“是的,人間皆苦,哪怕生來就身在象牙塔中的人,也還是逃不過苦難,可是有眾生陪伴我,我長琴又有何怕?”長琴于是一鼓作氣,上了那危言聳聽的萬層天階去。
天梯之后,便是萬重美麗奇異的神樹。
那九天的金光,籠罩于那些神樹的樹身之上。
長琴似乎看到了九天的美麗。
還有那守在神樹身后的開明獸,佩戴著盾牌的鳳皇和鸞鳥。
長琴尋了一塊空地,將自己的琴喚出,席地而坐,撫琴而戰(zhàn)。
那琴弦微動,在九天之上展示出一層又一層的漣漪,那是長琴之琴的靈息。
開明神獸和鳳皇及鸞鳥,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驚動了,各自驚慌的叫了起來。
長琴仍舊在屏息凝神,準(zhǔn)備再次攻擊神獸,以求摘得不死果。
可是接下來萬萬沒想到的事發(fā)生了,開明獸,鳳皇和鸞鳥見到長琴,自動讓開,給長琴留出一條路出來。
長琴望此,便也不忍傷害他們,于是便收起琴,徑直的走了過去。
長琴向他們作了揖:“多謝。”說罷便想著進去摘不死果。
卻不曾想到,那些神獸見他收了神器,竟然又折了回來,鳳皇飛上九天,向長琴攻擊,一團巨大的火團向長琴飛奔而來,長琴見此,罵了一句。
“該死…你這畜生!”
長琴閃身躲開,卻來不及再喚出琴靈來。
這時,鸞鳥和開明獸也過來攻擊他,從九天又下來一團火來,這次,長琴卻再未躲掉,直直地砸在長琴的后背上,長琴得知神獸怕琴靈,于是忍著疼痛也要用意念將琴靈喚出來,于是,琴靈出來后,神獸果然都退下了。
長琴因為后背受到鳳皇圣火的襲擊,有些支撐不起來了,他一抬眼,看見了不死樹和杤樹,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的清胥一樣。
“不行…我一定要…將不死果帶回去…給胥兒?!彼麕缀跏怯门赖?,一點一點挪到了那樹的旁邊,突然,那長琴之琴的靈息,熠熠發(fā)光,琴靈用自身的靈息傳給了長琴靈氣,使得長琴稍微恢復(fù)些。
長琴如愿以償?shù)哪玫搅瞬凰拦蜄v樹果實。
他支撐著受灼的身軀,走下了萬層階,走到書廊,又走到了開明萬壽九天府的門匾之下,而后,終于倒下了。
“殿下!”近處傳來一男聲。
原來是莫謙,長琴從華陽啟程之時就通知了身在炎陽天宮的莫謙,讓他來和自己接應(yīng),如此看來,莫謙來的也算是時候。
…………
…………
華陽之國。
姜祭州這幾日一直在用自己的血作輔藥,配著性寒的藥物,與清胥食了下去。
醫(yī)者說,起色甚佳。
姜祭州喜出望外,便日日在床榻前守著她,等待著她的蘇醒。
“祭州,辛苦了?!鲍烋催^來拍了一下祭州的肩膀說。
“不辛苦…照顧胥兒,本就是我該做的?!苯乐萦昧Τ冻鲆稽c微笑出來。
“說起來,清胥這小丫頭能遇到你,也算是一種福氣。”珵翊說。
“是我的福氣,胥兒她給了我太多太多了,若非她,我還真的不知,原來人間竟有如此多的情緒,原來世間是彩色的?!?p> “哈哈哈…所以說,這小姑娘,倒是也不算賴?!?p> “自然不賴,我家胥兒是世間最妙的女郎了。”
“那…你可愿娶她?”珵翊問。
姜祭州卻沒想到,珵翊會如此問。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我還未問胥兒她,是什么意見?!?p> “我是她兄長,長兄為父,我替她做主,你和她是竹馬之誼,情分甚重,她沒什么不愿意的?!鲍烋凑f。
“可…”
“祭州?!鲍烋创驍嗔怂磳⒄f的話。
“若你敬我是胥兒的兄長,就也同我一樣于兄長對待,現(xiàn)在我說什么,你記下便是。”
“祭州自然將你當(dāng)成兄長?!?p> “那好,胥兒她的身世,已經(jīng)浮出水面了,而后會有更多的人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打她的主意,放眼九州天下,能讓我放心把她交給的,也只有你了,祭州,我知你是真心對待胥兒的,若是胥兒與你,那必定是一對璧人,佳偶天成,無可挑剔,我不會放心把她交給別人的,我希望你答應(yīng)我…”
“珵翊…不…兄長,祭州,定會好好照顧胥兒的?!?p> 珵翊點點頭。
“好…那就好,等胥兒醒了,身體康復(fù),我就親自為你們準(zhǔn)備大婚。”
姜祭州笑了,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蜜蜂得了蜜,魚兒得了水一般。
他在心中想:“胥兒…你一定要快些醒來啊,你一定要快些康復(fù),以后,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胥兒,阿祭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