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挖了個坑給自己跪了
視線掠過皇甫明琛,她蹙著眉,沉思。
不得不說,皇甫明琛此番說的話讓他留在靈筱記憶的形象完全顛覆了,如神一般存在的戰(zhàn)王如今跟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沒什么兩樣,動不動就表心志,動不動就刷一刷存在感,說一些撩人的話,看這行事作風可不像是同一個人呀?
莫不是真的被旁人奪舍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
靈筱一言不發(fā),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腦中不斷的盤算著她到底該怎樣才能讓這位爺放棄糾纏她這樣危險的想法呢?!
真是傷腦筋的。
其實對靈筱而言不過皇甫明琛算是一個伙伴,都是因為被家人厭棄而不得不相依相偎相互取暖的可憐人,所以她對他從來沒有男女之情。
可當有人告訴她,她以為的伙伴現(xiàn)在突然想要跟她體驗一把愛情的滋味,所以她到底要怎么辦?
這種情況她沒遇到過,誰能幫幫她!
這個時候,墨塵出聲了。
“王爺,既然您說了如今云皇已為您賜婚樂,不若您就從了旨意成婚不就行了,反正您現(xiàn)在腿疾已然恢復,身上的毒素也已拔除,已經(jīng)與您所說的前世大不相同了,您何必要執(zhí)著前世那么飄渺的過去呢?”
要求不過分,且合理,但皇甫明琛不想承認是他自己給自己挖了個炕,給自己跪了。
因為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在感慨前世,執(zhí)著著要與他家人兒在一起,可他們呢,始終站在坑外看著他,找各種理由勸他放棄!
他就差捂著耳朵,搖頭拒絕了。
事實上,不是你不想聽人家不會說了,該說的靈筱還是在說,“王爺,民女自記事起,只知道有相依為命的爹爹,只知道村里和藹可親的鄉(xiāng)親,且這里與秦都相距甚遠,您說民女乃是當朝丞相之女,一說這個可信度就不高,如此相距甚遠的兩個地方,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guān)系,您且說說民女是如何流落到此的?
二說就算民女真是丞相之女,可那又如何?難道就因為民女與爹爹并非親生的,民女就一定要尋回血脈至親而置爹爹于不顧嗎?其實您我都清楚,若真如您所說民女是丞相之女是事實,那么民女流落至此已經(jīng)十年多了,但凡他們有心,民女不至于到如今才從您口中得知真相,不是嗎?”
有理有據(jù),條理清晰,靈筱說的很對,但凡江丞相一家有心,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發(fā)生遺落之事。
而且字里行間,靈筱咬死了不相信皇甫明琛說的,我就是不信你能奈我何!
沒錯,想了一晚上的結(jié)果,靈筱是這么要耍賴裝瞎。
在正常人的認知里,前世一說就很虛無,信的人有,不信的也大有人在,差誰都不差她一個,反正她就是不信了,怎么著!
裝瞎不相信,你無賴,她也可以無賴,她這是在學皇甫明琛。
靈筱笑瞇瞇的看著皇甫明琛,等著看他的應(yīng)對,還有她要弄清楚他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可不認為他真的只是簡單的想要再續(xù)前緣,再者他們之間沒什么前緣好續(xù)的。
某·被懷疑帶有目的·琛:“......”其實我就是想要續(xù)緣,真的,我發(fā)四。
“王爺,姑且先算是民女真與當朝丞相有關(guān)聯(lián),可那僅僅只是有關(guān)聯(lián),這并不代表民女就一定會接受他們,而他們也未必會承認民女,對于這一點想必王爺該比民女看的明白?!?p> “好吧好吧,王爺您可以當作民女沒什么眼界和追求吧,說實話其實民女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這里多自在啊,民女這是有多想不開非要上桿子去認那一門看著就覺得復雜的親?”
說著,靈筱似是回想起了前世被怠慢的畫面,她覺得她是有多想不開非要往那個火坑里跳啊,她是傻了呢還是傻了呢!
靈筱微微一抖。
果然哪怕只是想一想,她就生起生理反應(yīng)了,可見當初的記憶是如此膽戰(zhàn)心驚的。
“王爺,民女覺得吧一個人有多大的能耐就承受多大的福氣,再多民女怕自己承受不了結(jié)果后不得善終,所以民女覺得認不認親的還請王爺莫要再提了,就當您不知道這件事,您也沒有認出民女好不好?”
不好。
你可以不去認親,反正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不值得花費心思去相認,但素不認就不認吧,可你不能就此剝奪了我靠近你的權(quán)利。
皇甫明琛抗議了。
他要是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眼前這對父女倆的目的,他就白活了兩世了,他在泰山大人這里雖是一直處于弱勢,可不代表他笨。
皇甫明琛覺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讓,唯獨此事不能。
想擺脫我,兩個字,休想!
為表明寶寶也是有脾氣的,皇甫明琛眼眸中滿是委屈的控訴著看著靈筱,臉上表情仿佛寫滿了‘始亂終棄’四個字。
若是讓不明真相的人看到,就像是那個施行者是她,而被始亂終棄的人是他。
轟隆隆——
靈筱的腦袋里已經(jīng)響起了晴天霹靂,緊接著又是一陣天雷滾滾。
她怔愣了一會兒,然后一臉的驚嚇:誰能告訴她,這個還是她認識的戰(zhàn)王嗎?簡直了!
墨塵:辣眼睛。
一直注意著靈筱和墨塵變化的皇甫明琛,眉梢一緊,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對父女一定藏了事沒說,而且與他至關(guān)重要。
是啊,他們父女倆可不就藏了事,而且還不止一件,所以為了這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他們父女倆怎么就不能將他排除在外呢,畢竟說來說去他們已經(jīng)不算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何必要有牽扯。
相識于微末,相忘于江湖。
前塵往事就不要計較這么多了,您過您的生活,我們過我們的小日子,互不干涉,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奈何,你是想的挺美的,可人家也打得一波好算盤,你不依,他不肯,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安靜。
“難道王爺還要享齊人之福不成?”靈筱被皇甫明琛的眼神給驚嚇到了,她似是炸了毛的貓,整個人都豎起寒毛了。
“不,筱筱,不是的。”皇甫明琛連忙擺手,解釋說,“筱筱,前世今生瑾一直都希望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是前世瑾沒有防備受了難以致很多事情都很被動,可今生不一樣了,瑾于三年前就開始部署,哪怕現(xiàn)在讓瑾立刻馬上脫離皇朝亦不會有任何影響,瑾完全可以做到?!?p> “話說如此,可這些都是您自己說的,我們又怎么知道您有沒有欺騙我們?我們根本就無從考證不是嗎?”
俗話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既然你想要以前世之事唬住靈筱和墨塵兩人,可他沒想過他會因‘前世’絆住,有苦難言。
“瑾敢起誓瑾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否則......”
越說越夸張,越說越離譜,眼見著皇甫明琛立誓之時引起了擎蒼大陸的天道注意,連誓約之力都快下下來了,墨塵直接一記凌厲的眼神射去,愣是把皇甫明琛給嚇得一噎,阻止了他將接下來的誓言全部堵在他心里說不出來。
給你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皇甫明琛怯生生的吞咽了一下,腦子里飛速的旋轉(zhuǎn)著。
是他的錯覺嗎?
他剛才在立誓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股不明的力量壓著,然后泰山大人一記瞪眼之后,這股力量就消失了,像是被嚇退的,這是真的嗎?
暗處發(fā)生的變故,快的會讓人以為只是錯覺,但對靈筱和墨塵這樣的修者來說是真的,他們看到了誓約之力,可是為什么呢?
皇甫明琛不過一介凡人,怎么他立誓會引起天道反應(yīng)的?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父女倆心中蔓延。
蹭!
墨塵抓住皇甫明琛的一只手腕,暗自運轉(zhuǎn)靈力內(nèi)視他體內(nèi),哎呦,我去。
饒是一向穩(wěn)重知禮的墨塵都曝出了一句算不上過分的粗話,他微微皺眉,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
墨塵目光深沉而復雜的看著皇甫明琛,他內(nèi)視到在他體內(nèi)有一些薄弱的靈氣溫養(yǎng)著他的身體,且就因為這些靈氣再加上皇甫明琛本身就身懷真龍之氣,以致他開始有別于普通凡人了。
看到自家爹爹突然的動作,不一會兒連臉色都變了,她就知道事情要大條了。
但是爹爹沒說,她不敢隨意揣測,更不想隨便亂想。
“爹爹?”
靈筱也皺著眉頭,一臉忐忑的問道。
墨塵沒有回答她,他只深深吐了口氣,看向皇甫明琛問道,“王爺,您可曾發(fā)現(xiàn)過自己體內(nèi)有什么不同?”
嗯?
皇甫明琛聞言登時一愣,不明所以。
唉,這倒霉孩子。
墨塵深深看了皇甫明琛一眼,他放開抓著他的手,抻了抻衣襟,面色淡然的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這么說吧,剛才王爺可曾感受到一股外力壓迫,忽然出現(xiàn)又很快消失了?”
因為是在眼皮底下發(fā)生的事情,當事人有知情權(quán),他墨塵沒有權(quán)利隱瞞,而且他也沒打算隱瞞。
那是什么鬼?
皇甫明琛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
“不是什么鬼,那是天道的誓約之力,因為您剛才在立誓,天道會在誓言完成之際降下誓約之力來約束您的誓言,以此保證您言而有信,不若就會遭受到誓約之力的反噬,受到天譴?!?p> ?。。。?p> 天道!誓約之力!
這些他聞所未聞的詞,拆開來,合起來,他知道什么意思,但是請問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岳父大人請明示。”
他連重生都經(jīng)歷過了,還有什么怪力亂神之事不能接受的,甚至他覺得他要是弄清楚這件事情了,他距離揭開他家人兒與泰山大人之間的秘密也不遠了。
“天道,你可以理解成擎蒼大陸的管理者,負責監(jiān)管這一方世界秩序而存在的,它有權(quán)利制定很多規(guī)則,侵略,殺戮,謀反只要不觸及規(guī)則底線,都是被允許的,可一旦觸犯了規(guī)則,那么天道會直接抹殺,連一絲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真龍之氣和靈氣兩廂作用改造了你的體質(zhì),再者你今日突然萌生的念頭竟然直接影響了你的命軌,你是被天道掛上號的人,只要有一絲變化人家天道會沒注意到?”更何況還是命軌,人家天道能淡定的了?!
墨塵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他明顯感覺到這道誓約之力可不是單純要約束皇甫明琛守諾,而是要讓他立不了誓言的。
喝!
他抬頭往天空某處瞟了一眼,很好,他記住了。
此時,躲在天上某處正瑟縮縮的天道,后背一涼,不知道為什么它就是見到墨塵有種怕怕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它的克星,它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過的危機感席卷了它全身。
嗚嗚嗚嗚——
要命了,它的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