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墨塵回憶往事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他們誰都沒有刻意當著墨塵的面再次提起,該過的日子還在照常。
醫(yī)館里,如常的人來人往,且只多不少。
有真心來看病的,有好奇想看看這不醫(yī)館是不是真的有那樣怪異的醫(yī)規(guī),而更多的還是沖著傳說中的神醫(yī),那可是故事戲文才有的,誰都想要見見神醫(yī)的廬山真面目。
十日期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十日里,墨塵盡心盡職指點醫(yī)館的四大坐診大夫,四人從年輕時候到如今,一直在醫(yī)館里坐診,而今他們不再年輕可依舊在墨塵面前聽話的猶如一個孩子,他們深知就他們自己的醫(yī)術(shù)在墨塵面前是壓根不夠看的,能得墨塵指點一二已是受益匪淺,這可是其他醫(yī)者想要而不得的機遇。
他們更知是因為東家與墨塵的關系,他們才有這樣的機會,他們是知恩的,所以幾十年來從未想過離開,是醫(yī)館成就了他們在晉川城乃至周邊城鎮(zhèn)響當當?shù)拿?,盡管墨塵從未承認過他們,但他們心里一直是認定墨塵的,他是他們一生的師傅,此生不變。
在醫(yī)館里總是能見到他們亦步亦趨的跟隨在墨塵身后,他說什么他們聽什么,態(tài)度認真到猶如一群虛心好學的乖學生,這場面怎么看怎么和諧的不能再和諧了。
期間偶有幾聲好奇聲后,不論是醫(yī)館里的學徒,下人們,還是來看診的病人都各自忙各自,見怪不怪了。
這幾日,醫(yī)館里各人各司其職,一切都有條不絮。
看診的看診,揀藥的揀藥,煎藥的煎藥,煉藥的煉藥。
每一個人都過得非常充實,也非常滿足,當然唯一的一個不這么覺得。
當是非賀琪莫屬。
試想,一個志不在學醫(yī)的商人,硬生生的被逼著連續(xù)十日揀藥驗藥不說,關鍵還是被一個未成年的女娃娃盯著,這日子可想而知,他身心都受到了不公平待遇,要說是生不如死都不為過。
十日里,他每日早早的被喚醒,而后便一直待在醫(yī)館的后院,整日與一堆藥材為伍,跟著一個只有十歲的女娃娃揀藥,碾碎,煉藥,提純,辨識藥液的純度,驗藥,一套流程下來,從白日到黑夜,時間便這樣流逝了。
只是就在他以為十日一過,他便能解脫的時候,他還是那個只需巡察一番之后對對賬目即可得掌事,他還不知道墨塵父女給他留下了一個更大的驚喜。
第十日,夜。
晉川城城東的一座宅院中,突然爆出兩聲驚呼。
“什么——?”
宅院的書房里,賀琪驚恐的站起身,他雙手撐著書桌讓自己不至于跌坐到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瞪著前來向他稟報的人。
來人是醫(yī)館的掌柜賀文,是賀家的家生子,他自不會有所懷疑,所以這是真的!?他無力的跌坐回椅子上,他感覺這個世界充斥著滿滿的惡意,為什么要這么對他,他父親不靠譜就算了,可是為什么連墨叔也要這樣對他?
此時的賀琪猶如冬日里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除了被這一處攪得措手不及外,他的心里也是拔涼拔涼的。
他原以為今日之后便能脫離苦海,不必每日再與一堆藥草打交道,而他亦只要每日尋查一番,在看看賬目即可,沒想到啊,他怎么都不會想到他最尊重的墨叔說走便走,一聲招呼都不打。
不行,他不相信,他一定要親眼看看去。
而賀家宅院的另一處傳出驚呼的屋內(nèi),賀白也得了墨塵父女已走的消息,只是他除了在最初聽聞消息后的驚呼后,很快便恢復平靜了。
賀白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還真是幾十年如一日,他這位好友還是那么的我行我素,不改多年的習性,總是這么喜歡給人一個措手不及,說走便走,罷了罷了,這里是留不住他的。
他抬頭看著身邊的管家,“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
“酉時一刻,下人去后院喚墨大夫時發(fā)現(xiàn)人已不在了?!惫芗屹R明如實回答,他臉上的表情與賀白相似,沒有著急,很平靜,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事,還真是,他經(jīng)歷這樣的事幾十年了,能不習慣嗎!
賀白心想果然如此,還是一如既往啊。
“誒——我那墨兄能留月余已實屬不易?!辟R白擺了擺手,“琪兒也知道了?”
賀明想想賀文與他一同來報信的,這個時候二公子應該是知道了,“知道了,方才我與賀文分頭報信,他去了二公子院里。”
賀白想想自己的小兒子,心里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對賀明說,“你且去備上馬車,我們一起去一趟醫(yī)館吧,此刻琪兒怕是不相信事實定會趕去,我且去看看?!?p> “是,家主?!辟R明領命而去,很快便吩咐下人套好馬車,與賀白一起往醫(yī)館趕去。
待所有人來到醫(yī)館后院時,后院里靜的可怕,沒有一絲征兆就人去樓空。
呵,這可真是墨塵的風格。
賀白看了一圈空了的房間,他倒是接受的很快,只是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呆愣的跌坐在地上的賀琪,心里嫌棄的翻了個白眼,真不想承認這貨是他兒子,就這點接受能力?
他走賀琪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琪兒啊,你自小與你墨叔相處時間不多,對他了解不多,你墨叔向來隨性不受拘束,好歹你爹我?guī)资陙肀荒隳逭垓v無數(shù)次了,爹了解的很,此番能留在醫(yī)館近月余已實屬不易,你也不要糾結(jié)過多,就這樣吧。
何況先前是你爹被你外祖家擾了思緒才行事魯莽,當時改名不醫(yī)最初只想泄憤,壓根沒有想過我們的敵人在背后會借題發(fā)揮,借機壞了我們一家的名聲,若不是你墨叔及時提醒,只怕到時更有可能會影響到你哥哥的仕途。
再者我們館中大夫是老醫(yī)者,都是由你墨叔親自教導過的,他們的醫(yī)術(shù)已不可同日而語,自能協(xié)助你做好醫(yī)館的營生,如今好不容易將錯就錯,將我們醫(yī)館的名聲推向好的一面,我們是要感謝你墨叔和墨妹妹的。
況且你墨叔雖閑散慣了,但也不是坐視不管的人,往后你在醫(yī)館里有什么難處還是可以去尋他的。此次他們是因著有要事要辦才去也匆匆,其實是你爹我叨嘮到他們了,如今他們怕是見這里已然穩(wěn)定才想著繼續(xù)去做要事,我們應當理解?!?p> “父親,我不是怪墨叔,我只是......”賀琪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看著讓人心生憐憫,他要哭不哭的看著賀白,“難怪你們能成為朋友?!?p> 說完便甩袖憤憤離去,眼中滿是委屈,為什么受傷的總是他?
小時候,兄長要從文走仕途,將家里的產(chǎn)業(yè)全推到他身上,長大了,父親便直接做了甩手掌柜,做起了老太爺,對于家中產(chǎn)業(yè)愛管不管的,現(xiàn)在...被操練了十日之后,墨叔也甩手離去,果然都是一丘之貉,哼,還能不能好好的了?
賀琪一臉的憤恨與憋屈,他倒不是恨墨塵的隨性,而是想著自己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心里委屈呀。
賀家這邊反應如何,墨塵父女是一概不管,跟他們也沒關系。
此時他們正駕著馬車連夜走在官道上,馱著馬車的可不是普通的馬,是墨塵的契約獸大白,速度之快可想而知,現(xiàn)下他們已經(jīng)離晉川城遠遠的。
月余時間,不醫(yī)館已然步入了正軌,至少在出現(xiàn)惡語流言之前直接將不醫(yī)館的名聲打了出去,而關于不醫(yī)館的醫(yī)規(guī)以及醫(yī)館里的神醫(yī)傳言,還需要賀家他們自己去經(jīng)營,他們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他們不可能永遠被醫(yī)館羈絆住,終有一日,他們是要離開這世俗界的。
當然,對于不告而別,墨塵父女倆做慣了,一點負罪之意都沒有,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日子還是照常過不是!
......
翌日,清晨的風有些微涼,倒是在炎炎的夏日里正合適,讓人覺得很舒適。
只是,此刻墨塵一行人的氣氛可是寒風陣陣,甚至讓人冷的瑟瑟發(fā)抖。
墨塵正與孟齊面對面的站在馬車不遠處,他看著眼前的孟齊,怒目而視,滿臉的怒氣想要讓人忽視都忽視不了,兩人已經(jīng)僵持了約莫一盞茶時間了。
真是難為孟占師了,小莫如是想。
嗯嗯,靈筱和小莫畏畏縮縮的躲在馬車里,至于車外的大白和大園直接躲到馬車的另一邊,他們一點都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免得牽連了自己。特別是剛剛從風暴中脫身而出的靈筱和小莫,他們倆躲在車內(nèi)的被褥里,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敢用神識悄悄交流著,讓墨塵千萬忘了他們吧。
嘁嘁嘁,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爹爹反應這么大!靈筱還未理清方才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墨塵發(fā)怒。她到現(xiàn)在腦袋都是一團糊糊,怎么會這樣了?
小莫狐身不住的顫抖,嗚嗚嗚~它這個保鏢沒做好本職,墨大大求忘了它的存在吧,它真的不是故意的!
樂小尹
接下來的故事是墨塵,靈筱一行人踏上北上路程的新章,請期待。 意外小劇場: 孟齊跌倒撲到了靈筱的身上,墨塵怒喝孟齊。 墨塵:混小子,你敢占我女兒便宜! 孟齊:伯父大大,我能說這么意外嗎? 墨塵:不行。 孟齊:那我負責!順便報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可以嗎? 墨塵:......做夢! 小莫,大白,大園:......這是有預謀的占便宜? 孟齊:他心里想,但這次真是冤枉啊,純屬意外,一個美麗的意外! 三獸:切——誰信??! 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