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孟齊破開時空來到這里,與這個世界而言是異魂,是危險的存在,從他進入這個世界開始便被此處的天道監(jiān)視,若是他有什么異動影響了這個世界的平衡,掌管這一方世界的天道自不會不管。
客氣的興許是直接踢出這方世界,哪來的回哪去。
不客氣的那就直接抹殺,不帶給人喘口氣的。
小莫說了,這一方世界的靈氣雖然稀薄,但單看前些年爹爹的兩次晉級接下的天雷,那可是一點都不含糊,降下的近百道天雷所蘊含的靈氣,還是比較濃郁的,不然如今霧山中心所在不會凝聚這么多的靈氣可以溫養(yǎng)草藥。
誒——愁啊,這可怎么辦呢?
靈筱捏了捏眉頭,心里很是無奈,要不是小莫明確告訴她,在前世她欠下的因果,而正主就是面前這位,雖說她不是冷情的人,是朋友肯定會幫,只是這猶如定時炸彈的麻煩,她從內(nèi)到外都不想接手怎么辦?
反正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么好事!
可轉(zhuǎn)念一想,好歹人家曾經(jīng)也是鬼界的一方大能,不說曾多次相助與她(這是小莫跟她說的,她真心不記得了),就說難得在此能遇上一位前世的故人,就算不熟悉,可她任然覺得高興,且,她可不能做那忘恩負義,見死不救之人是不是。
只是她從未想過,人家想要的只是她而已。
當(dāng)然這些事情孟齊并不知道,只以為是靈筱心里記著他,聽著心里驚喜萬分,想著是不是因為靈筱重生之故,比之前世那可是有人情味多了。
這些日子,墨塵被醫(yī)館的人纏著抽不開身,靈筱呢偶爾在旁協(xié)助一二,只是跟多的是在醫(yī)治孟齊身上的傷,如今孟齊已然恢復(fù),行動自如與常人無異,只他的魂力久久不愈,尚無法凝聚靈氣重新修煉。
而自前日小莫私底下跟靈筱說的,靈筱一直想著法子該如何把前世欠下的因果在此生還了,只任她如何回憶,她都想不起前世她究竟是怎么欠了人家因果了,難道是因為重來一世,前世的記憶模糊了?
靈筱面上風(fēng)輕云淡,烹爐煮茶,一壺清茶在靈筱不慌不急的動作中,清香沁著。
孟齊再次端起被靈筱斟滿的茶杯,他輕輕抿了口,茶香縈繞舌尖,回味甘醇,“靈筱,能在此處與你們再遇,是我之幸。
旁的,我不多說了,待他日我靈力恢復(fù)如初,我定當(dāng)涌泉相報,無論何事,我必不推辭。”最好能以身相許,那是最好不過的,只是后面那句話孟齊不敢說,也不能說,這要是說出口,萬一嚇到人家,只怕往后連做個朋友都難。
小莫它默默的看著桌邊的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鄙夷的看了一眼在那里喝茶裝腔的孟齊,要是喜歡就明說嘛,這么遮遮掩掩的,你覺得誰我猜得出來你的心思?人靈筱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就她那反應(yīng)遲鈍的情商,呵呵...
“靈筱,承蒙你與伯父二人相救,我這里借花獻佛,先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謝謝你了?!泵淆R仰頭一口飲下杯中茶,而后他放下空茶杯,說到,“眼下我不知何時方能回去鬼界,而我魂力雖已恢復(fù)些少許,卻也只能維持生機,無自保能力,若不是你與伯父收留我于此護我安危,怕是我早逃不過山中那些黑衣人的追擊,魂飛魄散也不為過?!?p> 孟齊神色低落,言辭誠懇的哀嘆說著,只是他沒有想到趴在地上的小莫將他眼底閃爍的流光看的一清二楚,它再次鄙夷的瞥了一眼孟齊,一個白眼已經(jīng)不足以向孟齊表示自己對他的鄙視了,它聽著孟齊的話,心里默默的說:哼,你要謝最應(yīng)該謝我,若不是我為你說了好話,你能安然無虞的留在這里?大佬,你不要多想。
“孟大哥,你不必客氣,我們能在此相逢便是有緣,且你與小莫交情不淺,我又怎能坐視不管呢!”更何況小莫說了,前世我欠下了因果,若是此生沒有遇到不還也罷,只是既然遇到了那她是不得不還,因果不清與她修煉之路無益。
今生好不容易得來的重來一次,她自不想因此而影響了往后的修煉之路,所以她不會不管孟齊,只是她怎么都不會想到孟齊為她所犧牲的是什么!
而身為唯一的知情者,小莫并未向靈筱挑明其實她欠了孟齊的因果,是姻緣,而此生靈筱既已決定步入修真一途,那么她往后必然是要渡一個情劫,與孟齊有關(guān),也與未來的某一個人有關(guān),只是它修為尚淺,未能窺視一二。
說句真心話,其實小莫更喜歡看到孟齊與靈筱在一起,一來他們畢竟相識百年,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吧,若是他們倆是兩情相悅的,它一定竭力撮合他們,與靈筱,它與她相處百年早已是親人,與孟齊,它與他可以說是相見恨晚的好友,它欣賞他的為人和品行,更看好他的實力,哦,現(xiàn)在不算。
往后若是有他與墨大大一起在靈筱身邊,那可是如虎添翼般的存在啊。只可惜神王有意襄女無情啊。
“不管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你的。”孟齊眼神深處目光灼灼,只是面上一副風(fēng)雅霽月的貴公子相貌,他微微搖了搖頭,笑說:“你既已喊我一聲孟大哥,那我便托一次大,我便也不再與你這般客氣,不若便太過生疏了。若你們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也不必與我客氣,箬軒定當(dāng)竭盡所能?!?p> 靈筱扯了扯嘴角,心想您可還是好好休息,不要折騰了,不然這幾日她給他白治了。
“靈筱,我可以幫忙晾曬草藥,或者你可以教我如今炮藥,如此便可以幫你們分擔(dān)一些活計,你們也可以騰出時間休息......”
“不必,怎能勞煩孟公子你呢!”一道明顯不悅的聲音打斷了孟齊想要說的話,兩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齊齊望去,只見墨塵不悅的瞪了孟齊一眼,黑著臉大步走過來,“孟公子還是好好在后院待著養(yǎng)傷,早一日康復(fù)便能早一日重修靈力。
況且醫(yī)館內(nèi)有坐診大夫四個,學(xué)徒十個,炮藥,晾曬藥材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弊詈迷琰c好起來早點滾蛋,離我女兒遠遠的。
孟齊趕緊起身向墨塵作揖,“伯父,我只是想盡我的綿薄之力,箬軒絕無他意。”誒,什么時候能得伯父一個青眼呢?
小莫躲在一旁,翻著白眼默默吐槽:孟大大,每一個有女兒的父親都是女兒奴的潛力股,對任何一個對自己女兒有企圖的男人都不會有好臉色看的,以墨大大寵女兒的程度,沒給你下毒,沒打斷你的腿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爹爹,前院忙好嗎?”靈筱看著墨塵神色不渝,連忙起身走到墨塵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將他拉到石桌邊,“這幾日您受累了,爹爹您先坐下喝口茶水解解渴。”
靈筱邊說邊拉著墨塵坐到石桌邊,而后便站在墨塵的身后,很自覺的雙手搭在墨塵的肩上,為他捏一捏,捶一捶。
孟齊在一旁不失禮貌的訕訕笑了笑,從醒來到現(xiàn)在,伯父一直沒有好臉色給他看,,他坐回石桌邊端起茶杯假意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失落的情緒,沒想到伯父會對他這么不友善,他好像沒做什么得罪伯父的事呀?
孟齊百思不得其解,只他不曾想過,若不是墨塵的默許,他能叫上他一聲‘伯父’?!
聰明如他,孟齊更不會知道墨塵如今對他不過就是‘岳父看女婿,怎么看怎么不得勁’的情懷,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不是女婿,墨塵也不是岳父。
“孟公子,這幾日起色已然恢復(fù)不少,不知如今你的修煉如何了?”墨塵坐定后,一邊享受著靈筱的按摩,一邊接手靈筱之前煮茶的活計,燙杯,泡茶,聞香,品茗,一連串行云流水般的動作,優(yōu)雅清俊,“我與筱兒只能暫時落腳于此,不日便要再次啟程北上,不知屆時孟公子有何打算?”
如果說如今孟齊能找到靈筱是他最開心的,可遺憾的確實他這幾日屢次嘗試凝聚靈力屢次失敗,難免會有些心灰意冷,只他不曾與他人道來,現(xiàn)在乍然被墨塵提起,他神色不免有些黯然,言語中的失落表露無遺,
“多謝伯父為箬軒診治,箬軒的傷勢已無大礙,只箬軒能力有限,如今魂力不足尚未重新修煉靈力,恐讓伯父失望了。”
“才不過幾日,孟大哥,你大可不必著急?!膘`筱見孟齊露出一副苦澀的姿容,她有些于心不忍,忙不迭的開口安慰他。
嘿,孟大哥都叫上了,這小子可以??!且不說這小子是真失落還是為了在筱兒面前博同情?就他一步步想要靠近靈筱的心機,他不討厭也不喜歡。墨塵眉頭挑了挑,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靈筱,再看了看孟齊,沒說安慰孟齊的話,也沒有阻止靈筱不說,只慢慢喝著他茶杯中的茶,一口接著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