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槿沖動過后就馬上后悔了,那種疼痛真的是沒辦法形容的。
后來韓玉槿在生孩子難產(chǎn)時候都很淡定,因為根本沒有那個時候撕裂魂魄那么痛。
“楓御??!”韓玉槿咬牙切齒地罵出聲,“沈墨隱!你也是惡毒的人!”
“我是太子妃,你們怎么敢!”
“等我出去了!”
可是在韓玉槿昏過去的那一瞬間,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印入了她的腦海里。
她站在一片死湖前,青綠色的湖水在陽光下泛著光。
“表妹,等我明年趕考,考取功名,就能入了尚書大人的眼?!毖矍罢局氖牵约旱谋砀?,可是……她沒有這番記憶啊。
“嗯,我信你?!?p> 忽然一個人影從韓玉槿的面前分離出去,那個是……自己的嫡姐,韓木槿!
畫面一轉(zhuǎn),她就在一片漫天的紅色中。
“小姐、小姐快點,二小姐要上轎啦!”玉檀推開韓玉槿面前的門,發(fā)出了巨大的嘎吱聲,這分明是很久沒有修繕過了。
“??!好!”木槿拎著裙子,雖然面色蒼白,但臉上帶著大大的微笑,手上拿著一個精致的木制盒子,“就快要趕不上了,我可得好好的送玉槿出嫁,看看那個人好不好。”
“大小姐,您也別太快了,二小姐的夫婿自然是極好的?!庇裉疵嫔蠋е矚猓鲋鹃瘸鲩T。
韓玉槿看著二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著的時候,面上不自覺也帶上了笑容。
主仆二人剛踏出最后一道門坎。
“不好了,太子殿下?lián)層H,二小姐跟著走了!”
韓玉槿一晃眼,就見自己的姐姐倒在了地上,只留下玉檀一直在哭喊。
“來人啊,救救大小姐吧!”
“姐!”韓玉槿一時火氣大起,看著一些家仆明明看見了還馬上繞路走開無可奈何,“該死的東西,都給本太子妃滾回來?。?!”
韓玉槿嘴巴剛張到一半,畫面又一轉(zhuǎn),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房內(nèi)。
樸素得有些破,她本不意外,畢竟也是從小什么魚龍混雜的地方都去過,只是一轉(zhuǎn)頭看見躺在床上的木槿和窗外的風(fēng)景。
這里是,她的嫡姐住的屋子。
和她的屋子天差地別。
“大小姐這回怕是熬不過去了,”老大夫摸摸胡子,不看玉檀,望著尚書夫婦說:“準(zhǔn)備后事吧。”
玉檀癱倒在地,這邊出門的尚書夫婦一臉愁眉不展,韓玉槿以為是在關(guān)心木槿,可是沒想到……
“可……玉槿這才剛出嫁,這可如何是好?”
“吩咐庫房拿出上好的藥吊著命,要死也別死的太早了,別讓外頭的人以為是因為玉槿……”
韓玉槿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平日里依賴無條件信任的爹娘,內(nèi)心幾欲崩潰。
“小姐,你要好好的啊,不然表少爺要多傷心……”玉檀明顯是聽到了那些話,拉著木槿的手一直哭。
“表哥……沈家……道歉……”
韓玉槿站在旁邊,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這是木槿在病重昏迷一直在念叨的。
“……表哥娶了楊家小姐?!蹦鹃壬碜颖〕杉垼皇帜弥柰?,低垂著眸,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輕笑出聲。
“也好,這樣是最好的了?!?p> 韓玉槿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
“我們也是沒辦法……木槿,你上沈家道歉吧……”
“好啊,想要原諒是吧……那你過來我這里當(dāng)一個月的丫鬟吧,我滿意了,你就能走了。”
“我才不是韓玉槿那個惡毒的女人!”
“那位姑娘所厭煩的,自然也是我,沈墨隱所厭煩的。”
“大小姐姐妹情深能原諒韓玉槿,我沈墨隱不能。所以,我如今,連見到相似的臉都會覺得惡心?!?p> “雖然少將軍身死,但是木槿,將軍夫人許諾了,只要你嫁給少將軍,她就能讓你一輩子榮華?!?p> “既然要嫁我兒,那三從四德勢必要遵守,就算如今他身死,娶了你也是你的福分?!?p> “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夜會有婦之夫,姐姐是想去做個妾?”
當(dāng)一切記憶如潮水一般擠進(jìn)韓玉槿的腦海中,最后……她站在了一間客棧的隔間中。
面前的兩人是,自己的相公和自己的姐姐。
“我或許認(rèn)錯了人?!睏饔堊?,低沉的聲音就像一壺醉人的酒,“你妹妹說……小時在清水寺,是她救的我。”
“那就是她,”木槿睜開眼睛,盯著桌上的酒杯,過了一會兒才說:“就當(dāng)是我這個救命恩人的請求,別毀了韓家,別毀了她?!?p> “那你呢!”楓御琛有些激動起來,語氣都重了不少。
“我從來……未曾奢望過這些。”木槿笑起來,可是這個和自己妹妹要出嫁時的笑容比起來,是那么的虛偽。
韓玉槿終于明白,是她,是整個韓家。
毀了木槿,從頭到尾,就連將來的九五之尊,后宮之主的位置,都被她搶了。
她當(dāng)時太在乎楓御琛了,他問她是不是她救了他,她就昧著良心承認(rèn),后來也想過解釋,但她想既然沒有人認(rèn),她就認(rèn)了,也算是……了了楓御琛的心愿。
沒想到,是毀了木槿。
完完全全地毀了,她還在木槿面前蹦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