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說笑了一陣,楊素曉才又說道:“想家鄉(xiāng)京兆府,怎么也算前幾朝的古都,雖說這些年光景不如京城,但相信名醫(yī)大家也不缺,秦大哥何苦千里迢迢來京城呢?”說起家鄉(xiāng)她還是一臉的自豪。
“這些年差了很多,一是西北戰(zhàn)事吃緊,二是人才都往京城這邊走,京兆府,已經不復勝景咯……”楊素衡搖了搖頭。
“正是。素曉妹子你是常在家中有所不知啊,就好比現(xiàn)在正在相國寺設虎皮椅講《易》的張載張先生,可不就是離京兆不遠的鳳翔府來到京城的?張先生與二蘇同榜,世人爭相去聽他講課,那可真正是大家之言啊?!鼻財X芳一臉的羨慕之色,說完臉色又沉了下來:“京兆,已經不是往日的長安了,也沒有那么安寧咯……”
原來京兆府已經不復往日了,不知道家里父親母親可還安好。楊素曉心里想著,漸漸的傷感起來。
秦采茵看到楊素曉的神色,馬上換了話題,扯著三娘問東問西,幾歲了,看有識字,可會女紅等等。三娘禮數(shù)的周全的一一作答。
“你們看看,真真是個通透的女娃,小妹好福氣!”秦采茵看著三娘滿臉的喜愛之情,拉著三娘的小手不舍得放開。
一旁的楊素衡面有得色的捋著胡子,秦擷芳也是頻頻點頭:“果然出眾。”
說著話,眼看天色就要暗下來了。陳飛遠和靜楠、靜松相繼到家,換了衣服擦了汗,就與楊素衡他們兩下里見過禮,坐在一起喝茶。
剛坐下,靜楠、靜松就收到了禮物——兩份一模一樣墜著青色絳子的流云百福羊脂玉佩和兩塊雕著吉獸的蟹殼青澄泥硯。兩人歡喜的不得了,長揖謝過之后,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著,楊素曉在一旁笑著叮囑仔細別摔壞了。
上了燈就準備吃飯了,緣著都是自家人,就不論男女老幼一起開了大桌。席間酒過三巡,話過了家常,陳飛遠就扯著楊素衡和秦擷芳聊了起來。
“自慶歷和議之后,朝廷廣修城堡、發(fā)展邊貿,西北已然太平了十年有余。自去年好像又聽聞西北不定,不知京兆可有殃及?”陳飛遠淡淡的問道。
“西北現(xiàn)在愈發(fā)的不太平了?!睏钏睾鈬@了口氣,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悶悶的說道?!白源笙膰钤凰篮螅膰更h執(zhí)政多年,堅守慶歷和議,與我大宋修好,兩邊各自休養(yǎng)生息。但去年夏太后沒藏氏又因亂被殺,變?yōu)槠湫譀]藏訛龐一手把持朝政,那個小皇帝李諒祚目前對他言聽計從??珊弈菦]藏訛龐一直有犯我中原之心,之前就一再慫恿幸虧被太后壓制,現(xiàn)在恐是無人能壓制他了。再加上內亂剛剛平定,怕是要對我中原的物資再次虎視眈眈了?!?p> 秦擷芳也接著說道:“那沒藏訛龐也算得上是狼子野心,前期幫扶妹妹扶持一個一歲的皇帝娃娃垂簾聽政,再又封國舅把持朝政,李家天下還不知道還能守幾年咯?!?p> “不過聽聞那個娃娃皇帝李諒祚還是有些心思的,太后被殺之亂好像也有一定的關系?!睏钏睾饨又f。
“誰知道呢?就算是有些手腕又能如何?沒藏氏一族根基豈是一個娃娃能撼動的?”秦擷芳說道這里搖了搖頭:“只可惜,這幾年,范文正公、狄公紛紛離世,就連沒什么用的韓琦也做了丞相,萬一戰(zhàn)事又起,恐以后也無人鎮(zhèn)守西北了。”秦擷芳也是一口悶酒、一聲嘆息。
陳飛遠聽著,看著楊素曉一臉的擔憂之色,并不多言語。
李元昊?大夏國?應該就是賀蘭山的西夏王朝了。三娘心中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