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曾靜的資料,陸思遠深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摸口袋里的煙。怎么能想到呢,人不可貌相啊!看著文文靜靜、溫溫柔柔的曾靜,在聚會里不太凸顯的平凡女人,手里竟然是有命案的。
還不止一條。
仔細看完了卷宗,尤其是血肉模糊的照片,他倒是能理解當時辦案的警察,大概也是犯了同情心,加上曾靜也算受害者,自身也差點死掉了。所以這案件沒有公訴,曾靜換了一個城市,到了一個沒有人知道她過去的地方,重新開始。
“這些,文竹知道嗎?”
女警察冷靜道,“目前沒有證據(jù)表明,文警官查詢過這件舊案。不過,陸警官也是警察,知道常年在第一線的警察會有職業(yè)病的,對身邊的異常情況特別敏感。江城大學的畢業(yè)證書在江南省挺有含金量,可文竹大學畢業(yè)后的兩年內(nèi),從來沒有一份固定工作,只是打零工。后來更是結婚做了家庭主婦。雖然她有日常照顧病人的理由,不過文警官應該不是那種糊涂的人吧!”
打零工兼職,對身份證件的查詢就沒那么認真。要是入職大公司,對身份背景的調查就嚴謹多了,或許會查有沒有犯罪案底。曾靜,她不敢冒險!
陸思遠默默的點燃了煙,心情沉重的放在嘴邊——不用多問了,文竹肯定知道!要不然,她怎么會這么多年一直忍著,沒有介紹她的朋友給自己?
因為她清楚,自己不定心血來潮,會調查她朋友的背景!
這一查,還能隱藏得住么!
“都是十多年前的舊案了,不知和你們專案組辦的案子什么關系?”
“你再看下面那個人的資料。姜瑩,女,三十一歲。她昏迷了八年,本來是沒人懷疑的??扇涨拔覀兪盏较?,原來她還有一個筆名:白瑞雪!”
陸思遠仔細回想了下,“我記得這個名字。文竹上大學的時候,參加過江大的文學社。文學社里不用真名用筆名,不算什么吧?”
“果然,陸警官身份關系,知曉些內(nèi)情?!?p> 女警察站起來,冷若冰霜的面容上多了一點笑意,主動伸手,“我姓林,名叫林見鹿。如果早點邀請陸警官加入,我們也不至于斷了線索,原地轉了這么久的圈子?!?p> 林見鹿在電腦上點了點,打開了一個文件,“不多說廢話了,陸警官,白瑞雪可不僅僅是江大文學社的骨干,更是南源族文字的專家,看,這是以她的名義在專業(yè)期刊《古墓》中發(fā)表的相關研究?!?p> “專案組辦的案子,和南源族有關?”
“沒錯!想來南源族墓穴近來連續(xù)被盜的案件,陸警官也知道吧?我們發(fā)現(xiàn)的遲,大量文物丟失已經(jīng)找不到了。這些文物價值不可估量,初步懷疑,有一條嚴密的盜墓販賣文物的犯罪團伙鏈。只是他們太隱秘了,專案組成立了六七年了,零零碎碎查不到多少線索?!?p> 陸思遠不解,“白瑞雪……南源族研究?可是,姜瑩她在醫(yī)院里昏睡了八年!這不說明她和案子無關么!”
“不不!絕對相關!陸警官請看,這是以白瑞雪名義申請的副教授評審,包括江大的校長在內(nèi),都證明這是白瑞雪獨立完成的論文!只是有個助手幫她處理了文字排序之類的小問題。白瑞雪……也就是姜瑩,年紀輕輕,怎么可能精通南源族文字?”
“一個人所受的教育,她的學識,她的知識,應該有跡可循的?;蛟S有天生的畫家,有對音樂特別擅長的天才,但文字?尤其消逝的,失傳已久的文字,誰能無師自通?”
陸思遠無法解答這個疑問。
“你們懷疑,姜瑩和南源族盜墓團伙有關系?可是有的話,為什么她還要寫論文呢?這不是不打自招?”
“具體什么情況,暫時不好說?,F(xiàn)在看她身上最大的疑點——她的車禍。事發(fā)突然,她是在畢業(yè)前夕出的車禍。而兇手是酒駕,兩年后在監(jiān)獄里病死了。”
陸思遠因為文竹,姜瑩車禍前后的事情差不多都知道,他擰著眉,“那個兇手的死,有問題?姜瑩的家人涼薄無情,而且也都是些普通人,怕是做不到?!?p> “不是,陸警官你誤會了。我們專案組懷疑,這是犯罪團伙做的,目的是殺人滅口!”
“什么?滅誰的口?酒駕司機?還是姜瑩?”
“都是?!绷忠娐沟恼Z氣干凈利落,“姜瑩父母的家庭環(huán)境不用贅述,這是她擁有的資產(chǎn)名錄:京城的兩棟房產(chǎn)。十幾年前購買下也需要兩千萬以上的資金。她哪里來的錢?”
“她在股市也有投入,從江大第一年開始買下的股票前前后后虧了百多萬。我們排查了江大附近的紅燈區(qū),也聯(lián)絡過相關的掃黃部門,沒有她的信息。她要是沒有下水,怎么在虧損這么多的情況下,還繼續(xù)買股票?”
“還有,她日常的開銷。我們查到到她以前喜歡追星,買過很多明星周邊,買高價票去看演唱會。此外,她在江大非?;钴S,除了文學社,還有加入過表演社團,里面各種仿古的戲服道具,都是她提供的。每年,她至少旅游兩次,各地的旅游照就是證據(jù)?!?p> “表面上她過的不是奢侈的生活,可維持這種自由愜意的生活,也需要花費不少。而她的家庭,她的父母,毫無疑問,是不能提供幫助的!”
大量的證據(jù)擺在眼前。陸思遠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姜瑩,是盜墓團伙的一員?她精通南源族的文字,利用她的長處和犯罪團伙合作?從而分得贓款?”
“目前看來,大致是這樣了?!?p> 需要解釋的地方,已經(jīng)解釋明確。林見鹿合上筆記本,沖局長點點頭。
“小陸啊,私情是私情,國法是國法!你知道輕重的。嫌疑人是文竹的好友,我們相信文竹肯定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這個案子我會全程把她調開,不會牽扯到她身上?!?p> 陸思遠沉重的點頭,“是!謝謝局長!”
“誒,說什么謝!文竹立過多少功?再說,她的清白,也不是我說兩句話就能證明的,專案組同意調開她,也是看過她的履歷,知曉她的人品。所以啊,你更要表現(xiàn)了,最好盡快查到線索結案!”
“案情大白,文竹是警察,她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