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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進了屋子,眼前的場景讓莫非覺得有些驚慌,只見客廳的正中央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二胖,一張對開的大報紙中間被撕了個窟窿,被二胖套在脖子上,報紙的四邊搭在二胖那渾圓的身軀上,使二胖像個報紙將軍,常青一手拿著把剪刀,一手拿著把梳子,好像正在給他剪頭,老賊、西皮、大建的脖子上都套著張報紙,在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套著報紙的胖老頭,此時,正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放在一邊,好像在任由旁邊的妞妞做著小護士的包扎工作。這也不像是什么宿舍啊,這明顯是一個三室兩廳的家??!不過,家里的人多了些。
“是常峰到了吧!”莫非還沒定神兒,就聽到大胖在廚房喊到。
“是,是!”老賊喊到。
西皮見常峰還帶了兩個人,說道,
“你們,今天剪頭沒?二月二,要剪龍頭的,圖個吉利!”
“我?還是算了吧!”莫非摸了一下自己從被常老爺子認出來之后,就不輕易散開的小辮子說道,接著,轉(zhuǎn)向李裁問道,“李裁,你剪嗎?”
“啊?”李裁見問自己,忙答道,“我,我前兩天剛剪過了!”
“我也不剪?!泵闲癯瘺]等問道自己,馬上搶著說道。
“西皮,他們是洋藝術家,不講究這個!”常青一邊說著,一邊嫻熟的為二胖剪著頭。
過了一會兒,莫非才知道,這里并不是老宋單位的宿舍,而是趙家自己租的房子,那個拿著遙控器的胖老頭就是常老爺子曾經(jīng)說過的老賊的丈人,大胖二胖的父親,賣豬肉的‘老肥’。常青幾個今天出現(xiàn)在這兒,也是過來過節(jié)的,而叫他常峰過來,是想找個由頭謝謝他讓他們認識了宋老板,在藍城算是暫時站住了腳。
沒一會兒,幾個人的頭都剪完了,李裁卻有些蠢蠢欲動,對準備要收工的常青說道,
“哥,那個,也給我來兩下吧!我看,那個頭型挺適合我的!”
李裁說著,指了指西皮的頭。
“???你信得過我?”常青回頭看了眼西皮,轉(zhuǎn)過臉對李裁說道。
“信得過,信得過。”李裁點著頭說道。
沒一會兒,李裁的頭也剪好了,而且,自己相當滿意。
開飯之初,大家還要些節(jié)日的儀式感,由老賊的丈人說了些吉利的話,吃飯的時候,莫非感覺異常的熱鬧,大家好像都是很久沒說話了一樣,爭先恐后的發(fā)表著自己演說,如果想在其中突出自己的聲音,那要扯開嗓子喊話。
李裁積極融入,小臉紅撲撲的,時不時的用手擼一擼自己的兩個袖子,跟各位‘哥哥’敬著酒。本來一直陰著臉的孟旭朝,在這兒可就沒人看得懂他的臉色,此時,正被大建摟著脖子不知道說些什么嚴肅的事情,而那孟旭朝此時好像也是聽得很認真,不時很堅定的點著頭。
莫非帶著李裁和孟旭朝走出趙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九點了,盡管才過正月,可是,外面好像真的已經(jīng)是春天了一樣,并不冷,莫非叫了個代駕,三個人回到了公寓。
茶館里,小郭正在匯報工作,
“經(jīng)過仔細詢問,我們發(fā)現(xiàn)公寓在案發(fā)當天,有一名第一天上崗的保潔員,而且,只干了一天就離開了,公寓的物業(yè)經(jīng)理怕惹麻煩在當天并沒有說出實情,而這個保潔員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聲稱自己在很多高檔物業(yè)工作過,工作經(jīng)驗豐富,但是,我們按照她自己填寫的內(nèi)容查了一下,身份證是假的?!?p> “身份證是假的?那可是高檔物業(yè),這個都不查嗎?”老宋惱火的問道。
“這個,據(jù)說是物業(yè)保潔員人手比較緊缺,物業(yè)管理人員也著急讓人上崗,就沒查那么詳細。”小郭答道。
“那,有什么特征嗎?”英正問道。
“是個女性,就是歲數(shù)有些大了,物業(yè)經(jīng)理本想說不用的,就說讓她擦了下地面,發(fā)現(xiàn)她干活很是麻利,一點兒不像是生手,當即就留下了,直接上崗?!?p> “女的。”英正自言自語的說。
“對。不過,她沒有在當天案子調(diào)查之后馬上離開,而是,在下班的時候說自己家里突然有事兒,不能繼續(xù)干了?!?p> “就是說,也有可能是巧合?!庇⒄f道。
“這個,說不準。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天老宋讓我查一下現(xiàn)場桌子腿的事,的確,現(xiàn)場的桌子腿的痕跡和常峰家的桌子腿并不吻合,而且,沒有可以和那些桌子腿吻合的家具。只是可惜,當時,因為認為是桌子腿,所以,沒有進行進一步的調(diào)查。”
“這是什么意思?”老宋問道。
“我們也很費解,暫時,還沒有合理的解釋。”小郭說道。
“可是,到底這個人到常峰家,干什么了呢?”英正說道。
幾個人正說著,忽然,有人敲門,英正說道,
“請進。”
茶館老板走了進來,對大家說道,
“英隊,那個云楠又來了,一會兒大家離開的時候最好從后門走?!?p> “云楠又來了!”宋老板重復道。
“是。”茶館老板應道。
“在畫廊里,他和常峰他們的對話就很奇怪,我覺得他可能是發(fā)現(xiàn)我和小魏曾經(jīng)和莫非來到過這個茶館,他在查什么?難道在查小魏的事?”小郭說道。
“這個也不無可能,這里離公寓可不近,這個時間還在這個茶館,很不正常?!崩纤握f道。
“我們下次約別處吧?!庇⒄f道。
“英隊,那我先出去了?!辈桊^老板說著,走了出去,小心的將門關上。
“今天,又發(fā)生了一件事,不知道和案件有沒有關系”小郭說道,“袁園突然離開畫廊,是因為她的前男友居嚴,今天從醫(yī)院跑出來了,說白了,就是在醫(yī)院丟了?!?p> “找到了嗎?”英正問道。
“暫時,還沒有?!毙」鸬馈?p> “他不是有精神疾病嗎?怎么會從醫(yī)院跑丟了?”老宋問道。
“這個具體原因還不知道?!?p> “報警了?”老宋問道。
“報警了?!毙」鸬馈?p> “嗯,又是一個迷。”英正嘆氣說道,“希望常峰能快些幫我們找到答案?!?p> 莫非一邊扶著孟旭朝一邊拽著李裁進了公寓大門,門衛(wèi)見了,忙上來幫著搭了把手,一直把他們送到了電梯口,幫忙按了電梯。
莫非咬著牙將兩個人一同拋在了床上,自己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從臥室走了出來。
莫非站在客廳里,聞到自己身上一股濃郁的煙酒混合的味道,嫌棄的將上衣脫了下來,走到衛(wèi)生間,打算放到洗衣袋里,明天送去洗,他掏了一下上衣的口袋,掏出了手機,放在了一旁,他發(fā)現(xiàn)那口袋里,好像還有什么,他再次將手伸進剛剛掏過的那個上衣口袋,當他展開手掌時,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攥著的是一個折疊精巧的紙條。
莫非的心,莫名的收緊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將那紙條先揣進了褲子的口袋,走出衛(wèi)生間,走到臥室,見床上的兩個人正自得其樂的各守一邊床沿呼呼大睡。
莫非輕輕的關上了臥室的門,再一次回到了衛(wèi)生間,將手機挪到了客廳,盡管他知道那手機看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是,現(xiàn)在,他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只要是能不和這手機在一起,他盡量不讓那手機出現(xiàn)在自己出現(xiàn)的地方。
當他再次回到衛(wèi)生間時,他將衛(wèi)生間的門從里面反鎖,從褲袋里拿出剛剛那張紙條,小心的將那紙條按照折疊的痕跡展開,兩行俊朗的字展現(xiàn)在莫非的眼前:
為什么不聯(lián)絡?
明天見,急!
這是什么意思?又是誰襯自己不注意將這字條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莫非努力的回憶著自己今天所出現(xiàn)的場所和所遇到的人,他再次將紙條展開,發(fā)現(xiàn)那紙條的上緣應該是有名頭的,大概是隨手扯下來的,名頭上的字被扯壞了,只能看到最后兩個字的一半,莫非仔細端詳著那兩個殘缺的字,怎么也看不出那到底是兩個什么字。
隨后,莫非又陷入了迷茫,這個人之前好像和自己很熟,但是,自己錯過了什么聯(lián)絡?這老地方又是什么地方?‘明天見’,又沒說什么時間,難道這個老地方一天都能見到這個人嗎?什么時間都可以?
是什么人會在一個地方始終呆著?
莫非越想越頭疼,他覺得自己應該盡快將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老雕,他要去找老雕,或者老宋,他們比自己經(jīng)驗豐富,他們一定知道這件是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