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的時間?換取五十萬?”
張振海沒有想到,眼前這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可真是完完全全的賭徒心態(tài),只關(guān)注眼下的感受,從不想長遠(yuǎn)的未來。
但,他所歡迎的,就是這一種賭徒。
徐勝在等待著,手中拿著三張鐵牌不斷把玩,似乎想要弄懂它們的秘密。
而后,在見到張振海的手下又將一份契約書拿來之時,他便將三張牌正面擺在了桌面上,拿筆準(zhǔn)備簽下自己的名字。
張振??戳丝雌跫s書,道:
“徐先生,只要簽下了它,你就能得到五十萬。如果今夜過后還不起的話,你就要給我打五十年的工?!?p> “知道?!?p> 徐勝回答一句,同時又說道:
“我選擇的還是【美色】,所以如果我贏了,還是得翻倍?!?p> “那是當(dāng)然?!?p> “不過,我覺得那種玩法沒什么意思,我想換一種?!?p> “什么?”
“我是說我們不要一張一張牌的放下,而是三張一齊放在桌子上,然后同時揭開三張牌。以從左到右的順序?qū)Ρ龋瑳Q定勝負(fù),如何?”
“這……我還從來沒玩過這種游戲……”
“我也是第一次。玩游戲不得講究個公平公正么?上一把那樣的游戲你是老手,而我是菜鳥。我出的什么牌,都能被你從表情上判斷出來。所以,得找一個咱倆都是新手的游戲才行?!?p> 此刻,徐勝看著張振海故作鎮(zhèn)定的神色,便覺得自己猜對了。
先前轉(zhuǎn)身看向巨鐘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上面并未顯現(xiàn)什么標(biāo)志。
可能是因為自己三張牌同時放在上面,也可能是自己沒有找到標(biāo)志所在的位置。
所以,只有改變規(guī)則,讓六張牌同時放出,之后不得作出修改,才有獲勝的可能。
眼下,只等張振海點頭認(rèn)可了。
見他遲遲沒有回應(yīng),徐勝又問道:
“面對從未接觸過的游戲,就畏手畏腳不敢嘗試,這就是你們真理殿的作風(fēng)?張振海,你還記得真理殿的信念誓言么?”
“當(dāng)……當(dāng)然記得。好!就按你說的辦,我倒要看看,新的規(guī)則你如何贏我。”
說話間,張振海忽然看向徐勝手中的牌。
現(xiàn)在沒了任何幫助,他只能憑借自己的思考,去判斷眼前這人,到底會將三張牌作何等內(nèi)擺放位置。
他還記得,先前徐勝拿起牌的時候,那三張牌的排列順序。
而且他還沒重新洗牌,就是說原先的排列沒變。
或許能用這個線索,擊敗他。
“我會先出這張牌?!?p> 張振海說著,抽出一張牌,沒有放下。
他在等著徐勝選出一張牌。
張振海手中拿著的是【金錢】,這是最保險的方法,以防眼前這小子,也記得自己拿起牌之前的順序。
他此刻也不敢洗牌,生怕這一舉動會提醒了徐勝。
而后,徐勝也拿出了一張牌,道:
“我倆同時放下。”
說話間,二人同時手中的牌放在了銀桌上面。
放在上面的一瞬間,張振海的神色松懈下來。
徐勝此刻可以判斷,自己所出的那一張【金錢】,與他的那一張【金錢】制衡了。
眼下,又回到了上一局那樣的局面。
但,徐勝下一刻選擇將兩張牌同時放下,幾乎同一瞬間排在了第一張牌的右邊。
這一幕令張振海頗為詫異,詫異他竟連通知也沒通知,就立刻將牌放了下去。
再一看巨鐘,張振海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先前也有人用過這種方法,想通過一些詭計戰(zhàn)勝自己。
所以,他不久之前才找人升級了銀桌的識別系統(tǒng),別說三張了,就算放上三十張牌,也能一個一個識別出來。
此刻,張振海將手中兩張牌放了上去,道:
“從哪邊開始揭示?”
“隨便,兩邊都是一樣的?!毙靹倩卮稹?p> 張振海一看徐勝鎮(zhèn)定自若的神色,就感覺異常好笑。
他感覺這人是在故意裝成城府極深的模樣,試圖將自己蒙在鼓里。
然而,自己早已從巨鐘上面,得知了他兩張牌的擺放位置。
從左至右,第二張為【美色】,第三張為【金錢】。
所以,張振海伸手點了點自己最右邊的那張牌,道:
“徐勝,你知道我最喜歡看見什么嗎?”
“看見什么?血?”
“當(dāng)然不是,我又不是什么變態(tài)。我最喜歡看見的,是那些試圖贏我的人,最后一個個失敗絕望,跪倒在我的面前,祈求我再借錢給他們時的表情?!?p> “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覺得你馬上,就會變成那樣的人?!?p> “何以見得?”
“因為我又從你的臉上,看見了那種神色。說實話的,其實我是個讀心術(shù)師。在你最后落牌的一瞬間,我從你的臉上聽到了尖嘯,像是在說‘我的第三張牌是【金錢】,快用【金錢】來制衡我!來制衡我!’所以,對不起了……”
話音剛落,張振海將自己的第三張牌揭開,是【權(quán)勢】。
【權(quán)勢】壓制【金錢】,第二位置的【金錢】又壓制【美色】。
無論如何看,張振海都帶著一種絕對的勝者姿態(tài),俯視著徐勝,道:
“小子,要不要再借五十萬?你已經(jīng)賣了五十年了,我還真怕你活不過五十歲。你怎么還愣愣的坐著,是沒回過神來么?”
此刻,徐勝正靜靜的坐著,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他渾身顫抖,冷汗直流,臉上的神色無比肅穆,像是在做著一項極為嚴(yán)肅的禱告。
但,下一刻,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且笑容正逐漸放大,越發(fā)放肆。
“你!你這小子在笑什么?別傻了吧!算了,傻子也能干活!”
“我在笑……我在笑我自己,一百五十萬到手,馬上又要沒了。可是……可是一百五十萬拿在手里,會有多重?”
“你說什么胡話!明明是我贏了!你在說……”
說到這里,張振海的腦子“翁!”的一下,將顫抖的手伸向徐勝的第三張牌。
“不……不會吧……巨鐘不會欺騙我……”
張振海的內(nèi)心一直在祈禱著,卻在翻開第三張牌的瞬間,腦子里猶如晴天炸雷。
因為自己【權(quán)勢】的正對面,竟是徐勝的【美色】。
他輸了,可他連自己是如何輸?shù)枚疾恢馈?p> 徐勝自己卻非常清楚,他在得知巨鐘就是張振海的“手段”之后,并不知道它能否同時顯示三張牌。
所以他便在簽下“五十年”協(xié)議書前,將三張鐵牌拿在手里之時,將一張【金錢】上的貼紙,和【美色】對換了。
第一次摸到這種鐵牌后,他就發(fā)覺上面的貼紙能夠揭下,沒想到現(xiàn)在排上了用場。
而后,只要等著張振??聪蚓掮姡痛蠊Ω娉闪?。
唯有他堅信不疑的東西,才是反制他的武器。
眼見徐勝的笑容,張振海氣的眼冒金星。
他一把掀起了桌子,厲聲質(zhì)問道:
“說!你用了什么鬼把戲!我明明看見是【金錢】,怎么會變成【美色】!”
“你看見的?看來你真的用了不少把戲,可我卻是老老實實玩游戲啊。你現(xiàn)在這樣子是什么意思?不僅輸了游戲,還輸了人品?輸不起?”
聽聞此言,又看家徐勝一臉笑呵呵的模樣,張振海氣的渾身顫抖。
經(jīng)常出老千的他,竟也被人這樣耍了。
他直接掏出手槍,抵在了徐勝腦門上,厲聲質(zhì)問道:
“說!你是怎么做的!不說我就一槍斃了你!將你扔給南越黑鱷!”
誰知徐勝卻伸出雙手,道了一聲,
“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