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一輪烈日灼烤大地。
熱浪翻滾在青石磚面上,曬得每個人都睜不開眼,打傘的打傘,戴帽子的戴帽。
那些沒有帽子,又覺得獨自一人打傘太娘的年輕小伙,只能硬著頭皮瞇著眼,快步走在烈陽道上。
今日的市中心很奇怪,就像多日未見的烈陽一般,奇怪的非常安靜,奇怪的人跡罕至。
原本繁華的商業(yè)街,也變得冷清起來,向來站滿游客的中心廣場,此刻只有三三兩兩閑庭散步的人。
他們?nèi)柬斨谊枺p眼卻死死睜著,似乎并不畏懼刺眼的陽光,又或是有著某種不可懈怠的任務(wù)。
徐勝雙手揣入口袋,整個腦袋埋入灰色帽檐之內(nèi),快步走在鄭術(shù)市中心的商業(yè)街上,一步一步靠近第八號酒吧。
從手表上的倒計時判斷,距離到達八號酒吧的最后時限,還有不到半分鐘。
所以,徐勝見中心廣場也無太多人,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最后竟直接奔跑起來,用力推開了八號酒吧的古典式黑木門。
這一路上,似乎沒人注意到他,沒人注意到他終極通緝犯的身份。
而且,本該監(jiān)視整個南羌市的懸浮哨兵,此刻也毫無蹤跡。
原本熱鬧非凡的商業(yè)大街,只剩下三兩個人。
甚至還不能確定,他們是否真是游玩的人。
推門而入的瞬間,徐勝便猜想,可能“真理殿”真的匯聚了不少神通廣大的人。
他們既能將自己推向深淵,也能在掉入深淵前,為自己搭一個梯子,幫自己一手。
來不及多想,徐勝已經(jīng)走入八號酒吧內(nèi),瞬間被其中的黑暗氣場所籠罩,感覺世界瞬間從白日跌落入黑夜。
沒有任何中間過渡,讓人有一種頭暈?zāi)垦5牟徽鎸嵏小?p> 這里太過昏暗,又環(huán)繞陣陣煙塵的味道,像是云霧中的半山腰。
徐勝并不喜歡這種味道,活了二十多年,他一直都未學(xué)會抽煙。
此刻,他只能努力閉氣,伸手撥開重重?zé)熿F,向著酒吧內(nèi)部走去。
徐勝發(fā)現(xiàn),這里人不少,但都分布左右兩側(cè)。
有的站著,有的坐著。
有的在吞云吐霧,有的卻是靜靜矗立。
他們?nèi)硪鹿诔?,身形挺拔,黑色的制服同黑色的陰影融為一起?p> 只有那一雙雙夜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走來的自己。
徐勝走的很慢,因為他已經(jīng)注意到那些人的腰間,都別著黑色手槍。
冷寂的黑色反射暗淡的銀光,似乎下一刻就會噴吐火焰。
正在這時,前方二十米外門口,出現(xiàn)一位梳著大背頭的硬漢。
那人雙手前握,垂在腰間,對徐勝說了一句,
“徐先生,跟我來?!?p> 說完,那人便轉(zhuǎn)身,消失不見。
徐勝略微加快步伐,走到門前之時,一左一右出現(xiàn)兩人,讓他張開雙臂,仔細搜索著全身。
待確定沒有什么異常后,才將徐勝放了進去。
徐勝感覺非常不適,渾身上下每個角落,都被這兩個大男人摸遍了。
但他們無法找出任何異常,因為自己的那兩種【技能】,他們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
手上的快穿手表,他們也無法察覺。
他們雖然是行走于刀鋒上的暴徒,但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個尋常人類罷了。
如果不是必須進入這里,徐勝大可以在張開雙臂的瞬間,兩指散出兩道【無形之刃】,瞬間斬下他們的頭顱。
可是,徐勝還不會這么做。
在未加入真理殿,然后摧毀真理殿之前,他不會這么做。
穿過簾門,是一條昏暗的通道,只有地面上的一條熒光路,照亮前方的方向。
大約走了半分鐘,又出現(xiàn)了一扇門,四周沒有任何人能再給自己提示。
所以,徐勝伸手推開了這道門。
【無形之刃】已經(jīng)裝備雙手。
推門進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盞橙黃色的燈。
很像自己所租房子外面的那個路燈。
燈下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對面坐著一個人。
那人身穿黑色西裝,戴著白色帽子,低著頭,翹起的右腳尖不斷抖動著,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進來吧,徐先生?!?p> 命令般的聲音傳來,徐勝終于走了進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將門關(guān)上。
此刻外面驕陽似火,屋子里面卻出奇的陰寒。
他坐在鐵椅上,忍住屁股的寒冷,道:
“我遵守約定來了,現(xiàn)個身吧?!?p> 話音剛落,眼前這人緩緩抬起頭來。
徐勝看見他的面容,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這人的臉,與先前開槍自殺的少年,一模一樣。
少年血肉橫飛的場景,徐勝還記得真切,再一次看見這張臉,他的肚子里瞬間翻江倒海,差點吐了出來。
眼前這人不急不慢的掏出一張名片,按在桌面上,遞到徐勝面前。
“在下趙無非?!?p> “趙無非?你——!你怎么又活過來了!”
“徐先生說話,可真有意思。說起來,咱倆還真是有不少淵源?!?p> “什么意思。”
“趙元瑩,你還記得么?他是我的姐姐?!?p> 聽到這里,徐勝緩緩將雙手抬了起來,放在了桌面上,反問道:
“那個殺人兇手?原來她真的有一個弟弟。難道你們動用關(guān)系,將她救了出來,免除了死刑?”
“哦!那當然不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p> “為什么我看你,一點感傷也沒有?”
“我為什么要感傷?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死不死跟我也沒有多少瓜葛。”
“那位開槍自殺的少年,你們認識么?我根本沒有殺死他,是他害的我被終極通緝。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唯有加入真理殿,才是唯一的解脫方法?!?p> “他啊……他確實是個不懼死亡的人,開槍自殺,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好吧,現(xiàn)在我就談一談相關(guān)事宜,徐先生你帶足夠的錢了么?”
“帶錢?什么錢?”
“加入真理殿需要推薦費,每一次參加活動,也需要活動經(jīng)費。推薦費只需交一次,五十萬元。
活動費每次都要,也是五十萬。所以,您帶滿一百萬元了么?”
徐勝搖了搖頭,
“沒帶?!?p> “看來您還不知道相關(guān)事宜,對了,你把推薦人的名片帶來了么?”
徐勝從懷中拿出張振海的名片,遞到趙無非手里。
趙無非仔細看了看,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僵硬,問道:
“徐先生,名片是真的沒錯。但,我們問過張振海先生了,他說沒聽過你這么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