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午夜花開(8)
重生殯儀館的溫度好像在一瞬間跌落了幾分,彼岸花下意識的瑟縮著身子向粟婭的懷抱靠的更近,他雖是不明白為何場景會有一瞬間的緊張感,可是這種山雨欲來的感覺讓他格外不舒服。
何憶也顯然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他們都是她最為熟悉的人,比如粟婭,她喜歡笑,時??雌饋硎且环砂倜牡哪樱墒撬难劬倳跓o意識的表達(dá)出一些情緒。而現(xiàn)在,盡管粟婭的笑容還是和往常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可何憶還是察覺到有什么異樣。
一定有事情發(fā)生。
何憶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判斷,可是她也實在不能猜出什么究竟,她很想有一個人可以為她透露一些什么消息,這樣明明是當(dāng)事人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粟婭當(dāng)然是不會再說什么了,而罔千年......何憶悄悄的瞧瞧他冷峻的側(cè)顏,終究還是沉默不言了,問他實在不是一個科學(xué)的方法。
只是,這樣一來,能夠想到的人選便只剩下了,余生和彼岸花何憶下意識的尋找彼岸花,卻看到了這個“見色忘義”的貓咪縮在粟婭都懷抱里舒服的舔著毛,模樣和尋常的貓咪看上去并無什么區(qū)別。
何憶扯扯嘴角,表示對彼岸花的鄙夷,目光終是悄悄轉(zhuǎn)移到了最后角落李不起眼的余生。
余生還是老樣子,不太合身的衣服看起來有些奇怪,好看的眉眼收斂,并不能看到什么表情。
何憶輕嘆一聲,盤算著怎樣才能在此之后從余生那里套路出反常的一切,就別的不談,至少自己不清醒的期間,他們講的話他還是可以給透露出來的。
可是,何憶靜靜的看著,盡管余生現(xiàn)在在這個房間里是距離她最遙遠(yuǎn)的距離,可是她還是覺得他距離她好近,好像抬手就可以觸碰到。
這是錯覺嗎?何憶暗自心想,下意識的便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卻是一不留神的,身體重心偏差,眼看就要掉下床去。
床并不高,倒也不算矮,何憶睡覺很老實,滾下床的事情還沒有經(jīng)歷過,更何況是現(xiàn)在這樣清晰的感覺。她下意識的閉緊雙眼,讓自己做好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準(zhǔn)備,她知道這樣的高度并不會疼,可是她依然不喜歡。
咦?好像有些不對。
審題之下傳來的軟軟的溫潤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人格外的安心。
何憶眨眨眼,她可不記得殯儀館的地板是軟的,也不記得自己會在房間里放置地毯。
“小不點(diǎn)。”
又是被喚到名字的聲音,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聲音是自己熟悉的。何憶這才睜開眼,卻看到自己完好無缺的在余生的懷抱里。
明明剛才那么遠(yuǎn)!
何憶有些不敢相信。是了,從開始跌落到跌落在地,以自由落地的速度來說時是快到不可理喻的。更何況,身邊距離更近的罔千年和粟婭,他們也都還保持著向前靠近的姿態(tài)。而余生,那個比較他們距離何憶更遠(yuǎn)的余生,卻是已經(jīng)可以把何憶攬在懷里。這樣的速度之外和反應(yīng)能力簡直不可理喻。
罔千年和粟婭對視一眼,終是心照不宣的搖搖頭算是結(jié)尾了。
而何憶帶著一臉的茫然和疑惑從余生的懷抱里跳了下來。
“你怎么會過來接住我?”
盡管何憶并不想開口問出這些,可是好奇心驅(qū)使著本能,他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嗯?”
余生的表情變得有些囧,看起來呆呆的,再配上余生的娃娃臉,讓人很想上前掐一把。
只是......現(xiàn)在的何憶實在這種心情,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去確認(rèn)。罔千年想要開口打斷她,卻是看到了她異常堅定的表情終究還是不了了之了。
余生像是被突然認(rèn)真的何憶嚇到。他緊張的吞吞口水,似乎是有什么話想要說出來,何憶伸著脖子期盼著他會講出什么她期待的話語,可是,糾結(jié)許久余生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何憶有一種挫敗感。也在一瞬間終于理解了過去人家所說的對牛彈琴的典故,現(xiàn)在的女生便是很好的證明。
還是算了吧,果然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不然還會有誰有這樣神奇經(jīng)歷嗎?
“小不點(diǎn),你究竟怎么啦?從進(jìn)入午夜花再到我把你帶回來,再到現(xiàn)在。你看起來越來越奇怪了。”粟婭這樣說著,手上還不忘再用力的捏捏何憶,像是在找尋什么真實感。
“我也不知道——”
何憶的眉頭皺的跟緊,好像怎樣用力分開都沒有辦法,一種頹廢的感覺從臉上便可以清晰的看出來。
“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真的好迷茫好慌亂。雖然我真的知道每個人都會有一段時間變得迷茫,變得不知所措,可是,我這樣的時間好像太久了?”
何憶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嗓子太過于干涸的沙啞,還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頹廢感,帶著幾分撕裂的感覺,宛若聽力上的一場折磨。
“你能感受到你的迷茫來自于哪里嗎?”知心大姐姐粟婭上線。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好像優(yōu)點(diǎn)不快樂。并不是不快樂,只是一時沒有找到那個恰到好處的機(jī)會。”
何憶偷偷了看了一眼罔千年,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尊敬的師兄還在認(rèn)真的聽他講不知道究竟重不重要的話,也在一瞬間變得更加的認(rèn)真。
罔千年是那種做任何事都會很有條理很有規(guī)劃的人,他不允許自己有什么隨機(jī)應(yīng)變之類情況,要做的便是要符合所有規(guī)矩。
而何憶,一直以罔千年為目標(biāo)的在奮斗著,盡管現(xiàn)在距離完美還有小小的一段旅程,可她堅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于是,有了這樣的打算,那么實施起來就不會是太復(fù)雜的難事。何憶揉揉見,回憶著那些在很短的時間里接二連三的發(fā)生的奇怪的事情。
盡管她還是迷茫著,可是身邊的罔千年,粟婭,彼岸花,還有剛才那個急沖沖的沖過來的抱著她的余生,每一個都會讓她覺得安心。
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告訴他們吧,興許還可以一切分析,興許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何憶的心傳遞著這樣的信息給她,而還未等她開口,地面上妖嬈的一抹血紅卻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