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在表達自己的喜悅心情時常常會用以笑容,而笑容在之后也逐漸開始有了各種類別,比如無可奈何的苦笑,風情萬種的嬌笑,只變現(xiàn)于皮囊之上的冷笑,無論那一種都會帶有些許自己的情緒,至少在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時所反映的必然是和自己的心=心情有幾分聯(lián)系。
可現(xiàn)在的笑容就連何憶自己也是覺得格外陌生的。
何憶有一瞬間的呆滯,手中的鏡子也險些跌落在地。
當笑容開始展露時,最先表現(xiàn)的是在眼睛里。而如今何憶的眸子里寫滿的是慌張,不安。于眼睛背道而馳的是她的唇角,詭異的彎起,那樣的弧度還有著逐漸增長的趨勢。
她想要控制自己的表情,卻是發(fā)現(xiàn)笑容的護弧度越發(fā)的大,無論自己怎么努力都并不能快速的收回。甚至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唇角因為大力擴張的疼痛感。
這是誰?!!是誰在操控我!
何憶的心里在吶喊著,她抬手用力的把自己唇角下拉,力度大到讓自己的臉部肌肉都感受到了清晰的酸痛。甚至,唇角因為大力拉扯的感覺也是一陣陣的清晰襲來,可偏偏的何憶的表情卻是沒有變化。
“是你嗎?”
“一定是你對吧,是你在搞鬼!”
何憶的聲音有幾分顫抖。盡管現(xiàn)在是她在說話,可是她的唇角還保存著格外夸張的上揚,配合著瞳孔之中被無限放大的的驚恐,在鏡子中倒影的何憶有一種詭異的滑稽感。
“哎呀哎呀。老了不中用了,被女娃娃找到了?!?p> 這一次的聲音不再沙啞,帶著一些輕快感,可何憶卻是不再覺得輕松了。她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身體之中被拉扯出來,不同于曾經(jīng)夜獸來襲是鮮血被無意識的流逝,現(xiàn)在有的是一種被硬生生劈開的疼痛感,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控制自己,隨著并不溫柔的動作,把自己從頭的中央猛然劈開。
何憶感覺到一陣的頭暈,她努力的壓抑住自己不斷洶涌而來的各種情緒,她知道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能做到的自己,最重要的便是在這樣的情況著保持冷靜。
罔千年說所有的東西都是有巨像的實體的,不管是鬼魅僵尸還是妖怪。無論是哪一種,不管其法力有多高強,都不可能是毫無弱點可循的。所有未知的東西,當你在恰到好處的尋到那個節(jié)點時一切都會自然的迎刃而解。
鏡子,對,此時此刻和這個聲音能有聯(lián)系的便是那個聽聞聲音后看到的笑容。
鏡子是罔千年模仿粟婭的九玲瓏打造的,定是不會出什么問題,鏡子也總是貼身放置,更不會被什么東西利用,必然不會是鏡子有鬼,那么能想到的便是反射在鏡子中的自己。
“你在這里對嗎?”
何憶的目光開始變得溫柔,她抬手對著鏡子細細的撫摸自己的臉頰,像是雕塑家在對自己的藝術(shù)作品進行最后的愛戀。她看到自己的表情逐漸恢復正常,嘴角開始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感,而疼痛之后,那詭異的笑容終是消失了,余下的便是臉頰肌肉的酸痛。
而何憶還沒來得及放松片刻,便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身影終是在自己的肩頭出現(xiàn)了。
那個身影小小的,不過是何憶一只耳朵的大小,像一個陶瓷娃娃。白色的長發(fā)半扎了一個發(fā)髻余下的松散的垂在肩膀兩側(cè)。因為太過于嬌小,五官便更顯得精致,像是經(jīng)過精雕細琢般的神賜的寶物。燦若繁星的眼睛,小而翹的鼻,還有惹人心動櫻唇。
這......莫不就是成精的陶瓷娃娃?何憶忍不住腹誹道。
其實說她是陶瓷娃娃也并沒有錯,她太過于嬌小,比起停留在何憶肩頭好像更適合放在書桌上做裝飾。她的面色又過于白皙,也并不是毫無生機的白,干凈之余還透著幾點粉嫩桃紅。
她并不像是什么特殊人類,也不像是妖怪,她所給何憶的感覺是格外溫柔輕松的。于是,方才的恐慌感也因為她的出現(xiàn)消失了幾分。
原本十幾二十的女孩子,對于可愛的物體心中自然的會有十二分好感,而如今看著這樣討人歡喜的玩偶,何憶下意識的便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欣賞。而手指卻在觸及肩頭的那一刻撲了個空。
她以為是因為自己方向的偏差,只會是一場錯覺,于是便向周圍移動三寸,可當手指已經(jīng)撫摸了肩頭一周,那個玩偶卻是沒有碰到。
怎么回事?
何憶覺得有些奇怪,莫非只能在鏡子中看到她?
何憶試探著舉起鏡子,使肩頭可以反射到鏡子中去。果然,鏡子中還是可以看到那個娃娃,白色的頭發(fā)甚至還在隨著偶爾的風舞動。
“這......”何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可還沒有開口,那個娃娃卻是沖她微微一笑,是那種最為簡單的笑容,好像我們在路上偶然遇到一個面熟之人的隨意笑容那般。
可何憶卻是覺得笑容中似是有什么含意。她看著鏡子,鏡子中的自己和娃娃都看的格外清楚,回想著剛才自己失敗的捕捉娃娃,她決定對著鏡子再試一次,這一次一定要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錯。
事實上五玲瓏和九玲瓏一般,都是沒有玻璃鏡面的,所當作鏡子的都是打開蓋子之后的那一層閃亮黃銅。黃銅成像后會有一定的偏差,雖然并不完美,可是已經(jīng)足夠了。
何憶的十指纖長,并沒有留之間涂寇丹,是最簡單最干凈的款式,在黃銅鏡中又被拉長了幾分,看起來更為精致。
就是這樣的一雙手,被何憶小心翼翼的操控著撫向了肩膀上站里的娃娃。
何憶其實是有幾分緊張的,她甚至在腦海中腦補出了娃娃的觸感。或許她是柔軟的,像是乖巧時候的彼岸花,或許她會是生硬的,就像是沒有乖乖看路不小心撞進去的罔千年的胸膛。
可是,當真正觸碰到的時候,卻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像是被肥皂泡包裹,明明是被包裹,卻又輕的透明,明明無法覺察,卻是可以感受到薄薄的一層束縛感。
這......
何憶詫異的抬頭,這樣的觸感甚至會讓她有一種手陷入了濃密的肥皂泡里的感覺。她慌張的想要收回手,卻在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又再一次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