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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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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剩 行之客 3063 2018-10-27 07:21:35

  秋風殺殺,殺卻多少英雄豪杰!

  寧在飛翔上燃燒,不在墜落中死去!

  當枯朽的英雄上路,踏碎秋霜迎著朝陽。沉默的王牌之中冷冷的肅殺環(huán)繞。冷厲的殺氣如寒霜,讓藏匿的鳥獸瑟瑟發(fā)抖。

  在故京城的南江客棧之中,小胖子還在睡著懶覺,就連安若也在睡著懶覺。丑兒便已醒來。輕輕地推開房門,迎著朝陽伸了個懶腰,然后拿著一個有她腰間高的木桶走向井邊。昨日的傷口還有些生疼,然而她恍若未覺。

  草被窸窸窣窣踩到,老馬微微瞇著雙眼看著東方升起的紅日,走到丑兒身邊問道:“昨天那人你認識嗎?”

  “哪個?”丑兒一邊打水,一邊有些不解道。

  “和安若打招呼的那個?!崩像R懶懶地朝著太陽道。雖然它始終不滿意于丑兒和安若之間的關系,但是如果安若真的疏離了丑兒卻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丑兒微微皺起了眉頭,纖弱幼小的身子用力地將滿滿一桶水從井中提出。她將水桶放在地上,然后道:“不認識??赡苁歉绺绲呐笥寻?,哥哥很少用那種語氣和人說話的。”

  老馬看著丑兒有些淡然的態(tài)度,本來應該心中欣慰,可卻怎么也欣慰不起來??赡苁亲蛞挂姷讲芡鹾筒灰粯拥陌踩糁?,它也察覺到自己老了吧。它拭攛丑兒道:“你不問問嗎?畢竟安若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p>  丑兒沒有多想,點了點頭道:“是該問問?!比缓筇崞鹚埃_步略微蹣跚地朝著房中走去。屋子之中安若還未醒來,老馬看著這一幕心情有些復雜。以前只是有些不平,然而今天看卻有些美好。它歡快地打了一個響鼻,沖著那紅彤彤的朝陽,噴出的是一道白氣柱。

  其實打水這種事,無論是在稍微大戶點的人家,還是在這種客棧都是由下人去做的。但是丑兒早已習慣自己做,而且也不愿意別人摻雜進來。

  溫酒的酒壺被丑兒換下,摻了一大盆清水,又在火盆之中加了些許炭火。她便搬來一個凳子,坐在水壺旁,靜靜地看著床上睡著的安若。在大漠中的這個時候,丑兒一般都會外出尋狼的。狼肉并不如何美味,大漠中的食物也很匱乏。但是安若和老馬總是能找到吃的,還并不乏味。丑兒去獵狼,只是幾年前安若吩咐給她的鍛煉而已。而丑兒卻將它一直持續(xù)到離開大漠的時候。

  噗噗的水聲在火爐上翻騰著,丑兒的小手托著香腮,在火邊坐著。朝陽慢慢將溫度撒向大地,慢慢地有早起的鳥兒開始啼叫。

  有的人起得很早,南江客棧的小廝早早就開始忙碌了,他們甚至起得比丑兒還早。但有的人就起得晚了,比如安若,比如小胖子吳全。

  火爐上的水慢慢燒熱,丑兒便將它取下來,摻到木盆之中,然后加入些許清冷的水,試探著溫度剛好達到一個舒適的時候,便加入了一塊素凈的巾帕。沾水揉洗了一下,便小跑到安若的床前,為安若輕輕拭去。

  安若被驚醒,卻尤為舒適。巾帕上的溫度剛剛好,丑兒手上的動作也極為輕柔。主要是他的睡眠從來不是很深沉。他很貪圖這樣慵懶的睡眠,就像他一直所追尋的安逸享受一樣。

  當丑兒的手帶著巾帕離開安若的臉時,安若睜開了眼睛,并沒有絲毫的睡意,但是卻有著慵懶的閑適。

  丑兒見狀道:“哥哥昨夜睡得好嗎?”

  安若慵懶地起身,并不留戀被窩的溫暖。他起身,丑兒便匆匆丟下巾帕小跑過來。然而安若并沒有讓她服侍,只是隨手披上了一件衣服,然后走到外面門檻上隨意坐下道:“不好?!?p>  丑兒匆匆地洗了一把臉也是坐到安若身邊道:“哥哥昨夜怎么睡得不好了?可以和丑兒說說嗎?”

  安若看了看身邊的丑兒,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先做了個美夢,然后變成了一個噩夢?!?p>  丑兒看著安若的側臉道:“可以和丑兒說說嗎?”

  安若只是道:“不想?!?p>  丑兒沉默了一下,然后想起了老馬的話道:“哥哥,昨天那人是你朋友嗎?”

  安若的回答與丑兒的相若道:“哪個?”

  丑兒便道:“來時與你打招呼的那個?!?p>  安若想起來了,然后道:“她叫龍雀。朋友,算不上吧?!?p>  丑兒忽然有些好奇道:“那不是朋友是什么?”

  安若想了想,然后道:“只是友,沒有情。只在同路相望,不曾攜手同行。不是朋友,是什么呢?道友?知己?同志……”

  丑兒聽不懂,她也有些懵懂。她只知道昨天那人叫龍雀,似乎不是安若的朋友,但對于安若來說卻是有些特殊的一個人。

  丑兒突然間又像想起了什么事,然后對安若道:“哥哥,對不起?!?p>  安若看著丑兒,笑道:“對不起什么啊?”

  丑兒有些嚴肅道:“昨天丑兒沒有打贏那個人?!?p>  安若一笑,忽然道:“-那你知道你輸在那里嗎?”

  丑兒仔細的回想昨天戰(zhàn)斗的每一個細節(jié),還是一無所獲。她搖了搖頭道:“不知道?!?p>  安若神色輕松地笑道:“你輸在你開始就輸了,但是你沒有叫我。”

  丑兒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安若。

  安若繼續(xù)道:“你覺得再來一遍你打得過他嗎?”

  丑兒搖了搖頭道:“打不過?!?p>  安若又道:“那再來十遍呢?”

  丑兒又搖了搖頭道:“還是打不過?!?p>  安若道:“那你覺得我打得過他嗎?”

  丑兒變得堅定而又篤信道:“他打不過哥哥!”

  “那你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安若道。

  丑兒若有所思,但還是有些不解道:“但是……”

  安若只是笑了笑道:“丑兒認為天下有我打不過的人嗎?”

  丑兒道:“沒有!”

  安若點了點頭道:“那就對了!丑兒以后便記得,如果打不過就叫我。”

  丑兒心中的疑惑得到了一個答案,雖然不知道這個答案是否正確。

  然而在安若心中卻是另一幅場面,既然不喜歡,又為何要重演?

  霞光下,小小的兩個身影坐在門的邊界處。似乎與這個世界,始終隔著那么一點兒距離。

  在朝陽之下溜達的老馬聽到了這一番對話之后,心中更是復雜。

  白貓的到來讓它感到了世界的灰暗,但是還有一點光明。然而白貓的離去則讓它感到了世界的希望,但還有點落寞。當時世界雖然灰暗,但光明就在它身旁。但是現(xiàn)在,世界雖然有希望,但是它已然落寞?;蛟S老了,但他也甘于這黃昏。有人不服老,總覺得這一生不甘不夠,然而有人卻沒有那么多執(zhí)念,靜靜地看著所有的美好。哪怕夕陽落下,夜幕升起,整個世界也一樣美好。

  老馬感覺它是真的老了。尤其是它漸漸不被需要的時候,它自身也不必執(zhí)著的時候,或許便是從昨夜開始。它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依賴與期待安若,漸漸不再那么相信自己。也許也意味著它交付了它末生的執(zhí)念。它活得已經夠久了,老了就老了吧,沒有什么不好的。

  相同的情況有人做出不同的選擇,這或許便是選擇存在的意義吧。

  老馬和白貓做出了不同的選擇,所以它看著白貓遠去。它孤傲,白貓高傲。白貓離去時也不曾理會過它的選擇,哪怕獨行,它從來也無所畏懼。而老馬不知道什么時候,它會看著安若和丑兒遠去?,F(xiàn)在,它對安若身上的秘密已經沒有絲毫的興趣了。哪怕昨夜安若給了白貓那些這個時代不該存在的丹藥,安若甚至破開了白貓的氣勢!還有安若那本始終如一的書,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劍。這些它都不感興趣了。安若不是傳說中的那個人,那么真相如何對于老馬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了,它也不想再追逐了。安若不會繼承老馬對丑兒的期望,而丑兒也更愿意跟著安若。這是事實,老馬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的事實,但它今天開始欣賞。與之相比,多少懵懂中的秘密又算得了什么?蒼老消泯的不止是意志,還有好奇。

  太陽漸漸爬高,熱情洋溢。

  秋瑟的天空有些青色的寒徹。在墻院之隔的一邊是如織人流,肆涌暗流。而另一邊則如同時光停格的靜謐。

  故京城的屋檐上,龍雀雙手托腮仰望著天空。在她深深的眼底似乎有小小的身影飛過。又似乎什么也沒有,她只是對著天空發(fā)呆。

  在人流中,素衣女子面色淡然地穿梭著。世事如書,字里行間皆真意。

  在另一處人流之中,閉眼女子同樣穿梭紅塵。她不睜眼,色即是空。

  在一處樓宇之上,一個女子俯瞰街上人流,過眼如山間晨霧。她欲堪破迷妄,需不被外物所擾。

  而白貓昨夜爆發(fā)氣勢的地方則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其中便有以伊莎圣女和血腥德蘭為首的這支西王隊伍。有南楚巫師一閃而過,放出奇蟲想要尋覓重現(xiàn)昨日之景。只是瞬息之間,奇蟲便萎靡在地,再也沒有任何動作。那巫師不動聲色地收起,然后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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