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什么好呢?想得到的……到最后,真毫無所獲!”
“不是繳了幾個大背包嗎?那還不算什么……那是旁人的話,還不得給哭死?”
說話這人一屁股就坐了下來,輕聲地嘆了口氣,就又繼續(xù)而絮叨起來。
“什么好做,什么又不好,大伙都心知肚明的。有時候任性一二,也是毫無作用的。反而引來適得其反的效果,也說不定。至少……至少我覺察不到什么友善的感覺來?!?p> “還是保護(hù)好自己,那可一件大事。沒準(zhǔn)一二十年就一閉眼,那樣地話……可就真什么也說不清了?!?p> 隨這人的擺手,他的頭顱也不由得搖動了幾下。無奈,那種別無他法的感覺,也只好讓他在更多的時候——保持著沉默!
他慢慢地打起了盹兒……
“可你看這山腳下,平平靜靜地很。沒準(zhǔn)啊,我們已經(jīng)安全了呢?”
“不行!”
不知怪這小半桶水,是太臟了?還是太冷了?當(dāng)然,這全由人心決定。正如一場愛情似的,冷暖如何?幸福否快樂否?卻也不好,那么地去武斷而定下結(jié)論。
回答的,是個年紀(jì)大的老頭。單憑聲音聽來,就沉悶了許多。
不巧這微微燈茫外,隱約見兩個人影。一坐一立,宛若石塑,呆滯在這默默的冷意之中。
“少奶奶……這天還冷著呢,你怎么?”
大地一片沉寂,偶爾忽聞蟲鳴。
打破這份美好的,只怪那一聲槍響。
說不準(zhǔn)經(jīng)過了多久,紅日才慢慢地攀爬上了山頭。大抵離開海平面的誘惑,也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隨之輕顫數(shù)下,露出了幾分慌亂之態(tài)。
奈何對方的身體陷入了一陣昏迷,這喃喃自語卻好似陣涼風(fēng)。雖吹過去了,卻也沒能留下什么痕跡。同屋外的景象也別無二致,時不時冒出兩聲“呼呼”,但過不了多久,便也“消失匿跡”了。只不過,馮卻咬咬牙,睜開了眼。
“我……我……”
疼痛,又如何會在瞬間被驅(qū)散?馮吐出幾個字眼,似已耗費了許多的精力。
這聲悶哼,終究沒有忍住,在老人那敏銳目光的反應(yīng)下。馮韜的右手被黎胡子牢牢地按住,那隨后欲起身的動作,也無可選擇了,任由這么一幅戛然而止的“畫面”去沉默。
“你……你還沒好呢?忘了……”
老人意味深長地去回味,可年輕人仍是一如既往地“沖動”。
“如何甘心,我……”
“去了也沒有什么好果子,無非啊……再多送一條小命而已……何必呢?在這待著,最好……最好哪兒都不去……”
胡子說到“最好”的時候,竟已擠出了行淚,順眼角間隱隱地冒出了些。數(shù)年的那幾聲槍鳴,仍會在某個不受控制的時刻,出來“作怪”。就像心靈深處的那團(tuán)欲火,一旦抗衡不起,便也成了一種“災(zāi)害”。
臉胖子瞇了下眼,擠出點笑容來,“哈哈,來喝一個!”
“還是跟成哥喝酒……痛快!”
“痛快不痛快的,那也只好去另當(dāng)別論了。不過有一點,劉子你盡管放心好了……作哥哥的可不會那么自私,這趟貨物所帶來的利潤四六而分……除去些必要的成本,剩下盡留給我們?nèi)]霍……哈哈!”
那胖子強(qiáng)裝歡笑,雙眼也微微地瞇成了道縫,舉起了那碗酒水,大口飲了起來。
一同的劉子看了一眼,也不由得端了起來,喝上了幾口。他那頭頂?shù)拈L帽也沒有放下來,每當(dāng)微微低頭的時候,就能擋住了大半個臉龐。
“怎么還這么謹(jǐn)慎啊,難道你那家里人會把你活活地打死不成?”
想來這樣的道理,明眼人一點即通,卻苦于一時間沒有辦法罷了。
街道里充斥了此起彼伏的笑聲,刺進(jìn)了馮的耳朵里,卻又讓他不得不去低頭走過。每日繼續(xù)不休的節(jié)奏,更多地感覺到的成了空虛。
那件命案發(fā)生后,僅僅過了一天,仿佛一切又回歸于這份紛攘下的“歡愉”。
每一天的逝去,總隱約地覺得成了身后背影的“剪輯”。望不到腳步最終所達(dá)到的盡頭,也不知眼下所做的些許點滴之事又能得到什么。
或許,正如不同看客所議論的那樣,搭起個高臺也無非去湊合個熱鬧。大概還是想不明白的,如果一切都過得心如明鏡,那也少了許多閑情愁緒的滋味來。
“你,一會兒不打算出去走走?”
“布莊上聽說又來了不少新料子,趁自己現(xiàn)在有功夫,還去等什么呢?”
“這不吃過飯后,自個兒還想去歇一歇啊。整天也不知道去做些什么,這不一晃眼的勁兒,又過去了一天?;剡^頭去想想自己的所獲,還不白忙活一場?”
“也不必去這么埋汰自己,只不過回想起你當(dāng)初……剛來的那會兒功夫,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有點印象?。俊?p> 說完這話,兩人紛紛把身子朝石臺子的邊沿靠了靠。兩位顧家的姨太太聚到了一起,自然也多了不少的話語來,再說那顧老爺子如今又怎復(fù)那當(dāng)年之“精氣抖擻”呢?
“還記得,當(dāng)時可是哭了一路呢。就像冥冥之中就約定好了似的,那轎子的外面可不停地落下毛毛雨呢!”,想到這兒,那黃色旗袍的太太不禁得輕聲咳了一下,“眨眼卻已過了十幾年了,唉……要不我們現(xiàn)在去吧?”
曾經(jīng)的往事,尚可依稀記得。然而離去的美好,終究成了一番不可再言的惆悵。
“誰見得又比誰快樂呢?不過自己想辦法去說服……或許說去勉強(qiáng)自己罷了?!?p> “可是他?”
“他?那是他們家族的一個重要分子,沒準(zhǔn)在下一代中占據(jù)了重要的位置。雖然心里面一向高人一等的感覺,可實際上……應(yīng)該也沒有那么糟糕吧?”
“爹,那要看你去怎么想了……反正我覺得不好,至少在心里面單單去憑感覺上,就不太舒服?!?p> “可以前的時候,卻好像不是這樣子吧?這段時間里,你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其實,也可以直接說出來,可不能像你母親那樣……這話一想起,卻又覺得有幾分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