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凌羽和瞑夜的腳步走遠后,一道漆黑的人影劃過天空,最后落在了南殿的磚瓦屋頂上。
放眼望去,亭臺樓閣斗角飛拱,而腳底下的瓦片則宛若魚鱗。在這充滿氣派的地方,實在會令人無比感慨。
“哼!冷凌羽,瞑夜,我一定會讓你們后悔的!”此人一臉陰厲,隨后便竄進了彥駿的寢室。
“嗖!”
沒有驚動任何人,此人便來到了彥駿面前。他帶著十分的不忿,同時低聲喊道:“父親!”
“彥彥,你不留在東派好好修煉,跑來這南派作甚?”彥駿略帶不滿,于是問道。
“父親,到底我是你的兒子,還是冷凌羽才是你的兒子。我在東派受苦受累,你可有曾看過我一眼。而冷凌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成為了南派的內(nèi)定人選,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彥彥傷心地大嚷道。
“冷凌羽是瞑夜專門挑選出來的人才,而我也覺得此子非凡。讓他來繼承南派的絕學,何錯之有?”彥駿淡淡地解釋道。
“哼!從小到大,你都不肯把南派的絕學傳授于我,而是把我扔到東派去練那些棍法。相比起來,我根本就不喜歡那些破爛的棍法,我只對南派的刀劍有興趣?!睆┬挠胁环蓿谑潜г沟?。
“夠了!要是此話給東門主聽見,他一定會重重地責罰你。還有,修煉棍法有何不妥,其威力足以與刀劍相比。”彥駿頗為生氣,語氣也變得沉重。
“呵!那冷凌羽又算是老幾,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可以堂而皇之地承載南派的絕學,而我卻一直都沒得觸碰。難道在修煉天賦上,我真的不如他么?”彥彥心生妒忌,他一定不會讓冷凌羽好過。
“彥彥,你就別再任性了,我這樣做,都只是為你好。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睆E十分無奈,但又不方便在此多作解釋。
“為了我好?哈哈哈!你從小就把我扔到東派,任由那群內(nèi)院弟子欺凌,每日還要望著那群首座和長老的臉色。你可知道,我當時的處境有多么艱苦?!睆]灑著淚雨,隨即苦笑道。
“同樣,你在逆境中也成長了不少。最起碼你會知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小就只能被人欺辱,只有足夠強大才得到該有的尊嚴。與此同時,在這種艱苦的地方,可以磨去了你的銳氣,讓你變得更沉穩(wěn)?!睆E語重心長地道。
“呵!這只是你拋棄我的借口罷了。在這天下間,有哪位父親會如此狠心拋棄自己的兒子?!睆├淅湟恍?,其俊朗的面容上無端多了幾分恨意。
“彥彥,閉上你的雙眼,我給你講一個故事?!睙o可奈何,彥駿指尖輕點對方額頭,而一連串的信息就不斷地傳送至對方的腦海中。
在天玄大陸上,有著一個強大的種族,那便是神族。即使是人族、魔族、鬼族、甚至海妖族都對其充滿敬畏。因為在這片大陸上,神者的實力最強。
盡管如此,神族卻是一個十分殘酷的地方。因為在那個地方,只以實力論英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親情、愛情和友情。
若果一名神者神力盡失,那他只能接受最無情的選擇,那就是被逐出神族,乃至永生永世也不得再踏入神族半步。此時,又哪管得這位神者的地位有多么尊貴,又或是有多么至高無上。這一切,都不重要。
除此之外,背叛神族同樣是死路一條。當年天魔宮的二王子修為卓越,成為天魔宮未來的繼承人指日可待。只可惜,他有一日被指認為與外族有勾結,因此惹怒了天魔宮當時的主人。
他的母親為其擋劍而亡,而他卻被推落神池中。本應九死一生,但硬是被人救了上來,最后成為了一個被眾人唾罵的廢物。同時,一些流言蜚語也隨之橫溢,與其活著,但比死卻痛苦百倍。
神族從來都不供養(yǎng)廢物,這二王子最后還是被逐出了神族,流落到其他地方去。至于他的去向,還真是無人可知。因為這一切,神族都不在乎!
“父親,那這位天魔宮的二王子最后怎樣了?”彥彥聽后,十分感動,相對于他的遭遇來講,無疑是小巫見大巫了。
“呵!連神族都漠不關心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或許他已經(jīng)死了吧!”彥駿輕嘆道,對此感到十分惋惜。
“父親,你今日告訴我這些,到底是何意?”彥彥不解,心中也充滿了疑慮。
“有時候,不要太過在乎于身邊的一切,別人有今日的輝煌成就,其背后或許一波三折,幾經(jīng)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睆E抿了一口香茶,面容里盡是和藹。
“嗤!只不過是他的資質(zhì)好罷了?!睆┤匀恍挠胁粷M,無論對方如何解釋,他還是對冷凌羽有幾分芥蒂。
“??!對了,東派可已經(jīng)選好了內(nèi)定的弟子?”彥駿雙眉一挑,隨之便驚慌地問道。
“唉!父親,你就別再提此事了,我已經(jīng)落選了?!睆┦謬@息,在整個東派中,他已經(jīng)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弟子,但竟然入不了眾首座和門主的法眼。對于此事,他不僅感到內(nèi)疚,還感到失望。
“嗯?這不可能??!以你的修為與資歷,絕對不比任何弟子差啊!那首座和東門主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彥駿嘀咕道,對此十分驚嘆。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這個內(nèi)定的弟子,修為還在我之下,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大不了的?!睆偭藬偸?,表示不知情。
“唔!不過也難怪,這莫婉兒本來就對男弟子有點偏見,她選一個女弟子也沒什么稀奇的?!睆E一眼便猜透了對方的心思,于是在默默沉吟。
“一個女流之輩竟然會選擇修煉棍法,真是出奇。不過在這五華派,還真是無奇不有??!”彥彥嘲諷道,對此也沒有介懷。
“彥彥,你此番回來,東派的人應該不知吧!”
“哎!不管了。我已經(jīng)在那個地方待膩了,也是時候回來南派看一看。那群嘴臉高冷的女人,恐怕連眼尾也不稍一下我。我早已看厭了那群女人,而這次正巧回來南派透透氣?!睆┐蛄藗€哈欠,顯得十分慵懶。
“你這家伙,才有點長進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了,要是東門主追究起來此事,我還真是要做替罪羔羊了?!睆E苦苦一笑,但并無認為此有何不妥。
“待在東派太久了,那里的風光我早已看不慣。以前我總會站在樓臺的最高處眺望著南派,現(xiàn)在終于能償還夙愿了,也不枉這多年來的苦修?!睆┯葹楦袊@,這時光一晃,又是十幾載。
“嗯!既然回來,就不要再走了。畢竟東派已經(jīng)選定接班人,你留在那里的意義也不大。陪在父親身邊吧!我會好好地補償你的?!睆E撫摸著對方的面容,并且流露出無盡的父愛。
“父親......你從來都沒有像如今那樣對我了?!睆┖磺粺釡I,最后緊緊地摟著對方。
“唉!這些年來你受的苦,我都歷歷在目。其實我當時的心是很痛的,但是我又不能讓你在我的庇護下成長。因此在當年,我只能做出如此絕情的選擇。彥彥,你應該不會怪我吧!”彥駿略帶懊悔,唯有輕嘆道。
彥彥搖了搖頭,他在南派磨練了多年,還跟隨過眾導師南征北戰(zhàn),早已把南派少主原有的高傲完全洗滌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睆E十分欣慰,他朝盼暮盼,終于盼得兒子凱旋歸來,這是有多么難得。
兩人在此盡感溫馨的時刻,彼此都有著說之不盡的傾心話。畢竟這十幾年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事終于可以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