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紅曉殘。
人間金輝遍地,美景怡人。但在鬼都,則是長年黑暗,不見天日。兩地之間,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冷凌羽眼前,斷魂河中的亡靈無端在異動,一個巨型的漩渦憑空出現(xiàn),不少冤魂在此騰空而出,飄到另一處地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怨靈瘋狂地涌動,勢必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得要過去看看!”冷凌羽一路尾隨亡靈,以他現(xiàn)有的修為,并沒有任何難度。
此時,龍隱淡然地坐在白骨座椅上,白骨指輕敲著桌面,并且翹起雙腿。突然間,他微微睜眼,喃喃道:“哼!終于來了!”
在鬼都的入口,有著一道幽靈封印。這是由無盡的幽魂匯聚而成,并且憑借著靈魂力量在盤旋著。
瞑夜步步接近封印,他袖袍一揮,這道封印便漸漸地解開,與此同時,他也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鬼都,還真是冰冷?!鳖ㄒ垢惺苤枪缮恋臍庀ⅲ陀X得此地頗為恐怖。
剛沒多走幾步,瞑夜便遭到了一群幽靈的圍攻,但憑借著他的能力,這并不足為患。
但是,這里的亡魂和骷髏實在是太多了,擊殺完一波又來一波,同時也把瞑夜折騰得有些厭煩。被擊散的幽魂并不懼怕一般的玄法,它們很快地重新聚合,硬是對瞑夜糾纏著不放。
“不行,這里的幽靈太多了,我得要設(shè)法離開此地。否則的話,還沒到鬼都,我已經(jīng)碧落黃泉了。羽翎,我會帶你離開此地的,你一定要等我?!鳖ㄒ箍焖俚亻W爍而過,然后不斷地在鬼都里穿梭著。
離淵殿前,龍隱雙手負背,然后仰望著上空,對于瞑夜的到來,他特別期待。但同時,他很懼怕瞑夜會死在來鬼都的半路上。
“鬼皇,瞑夜已經(jīng)闖進了鬼域,看樣子是沖著鬼都的方向而來。”作為龍隱身旁的護法龍吟,自然會很解意。
“瞑夜是一名宗者,想要到鬼域,其實并不困難。但想要到鬼都,就要看他的造化了?!饼堧[淡淡地說道。
“這一路上,瞑夜都被那群幽魂糾纏,遲早也會元氣消耗過度,死在這里。屬下懷疑,他不能支撐得太久?!饼堃鲹u了搖頭,細說道。
“不會的,為了冷凌羽,瞑夜就算是遍體鱗傷,也會來到鬼都。最起碼,他會死在冷凌羽面前?!饼堧[輕笑,他要殺瞑夜其實易如反掌,但他想要見到的,卻不是瞑夜的生死。
“鬼皇,依你看來,瞑夜的心里是很重視冷凌羽。”
“不!瞑夜為的不是冷凌羽,而是南門主彥駿?!饼堧[輕舉手掌,解釋道。
“鬼皇,那你該如何將之處置?總不能讓這瞑夜如此容易地乘虛而入吧!”龍吟心有不甘,于是問道。
“放心吧!這里是鬼都,豈是一般人能隨意進出的。更何況,冷凌羽也未必原諒瞑夜。到時候,我們只管看戲,哈哈哈!”龍隱緊握掌心,表示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
“鬼皇果然是神機妙算,料事如神,屬下佩服!”龍吟隨即奉承道。
“本皇最近都很少見到冷凌羽,不知他跑去哪了?你可有他的線索?”龍隱無端問道。
“稟告鬼皇,冷凌羽現(xiàn)在只是心心念念地想著他的兄長,至于其他事,他根本就不管??礃幼?,他的兄長已經(jīng)客死異鄉(xiāng)了,否則他又豈會翻遍整個鬼都,也要找到他兄長的靈魂?!饼堃魈谷唬瑢Υ速x予了一絲同情。
“實不相瞞,這鬼都里真的沒有一個叫冷凌淵的人,只是這冷凌羽不肯相信罷了。既然他不相信本皇,那本皇也無可解釋?!饼堧[尤為無奈,他真的是有苦難言。
“鬼皇,那你認為這冷凌淵到底身在何處呢?”龍吟不解,旋即凝望著龍隱,意欲得到確切的答案。
“冷凌淵是天魔宮的人,換句話說,他是生在神族。而天下如此之大,本皇又有何本事找到他?!饼堧[也攤了攤手,表示無計可尋。
“那如此說來,冷凌羽也是神族里的人?!?p> “那是當然!還有,冷凌羽有著傲斗云天作為庇護,所以他的地位根本就無法動搖。因此,我們可不能得罪這家伙?!饼堧[神色沉重,對于瞑夜之事,他一定要完美解決。
“嗯!鬼皇所言有理,屬下一定會銘記于心的!”
趁著傲斗云天不在,龍隱才敢與龍吟在此竊竊私語。龍吟已追隨了龍隱多年,因此龍隱已把龍吟當作心腹。
冷凌羽健步如飛地追上了那一群暴動的亡靈,最后才茫然發(fā)現(xiàn),瞑夜真的來了。霎時間,他很難面對這個帶著假面具的偽君子。如果可以,他寧愿從未進入過五華派,從未與瞑夜相識過。
這段時日以來,冷凌羽有過最后悔的一件事,那便是遇到了瞑夜。但同時,他最不悔的便是來到了鬼都,并且知道冷凌淵真的沒有死。
離淵殿內(nèi)外,龍隱早已命人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既然瞑夜敢赴死前來,那也就足以證明,對方?jīng)]有打算活著回去。
大殿中央,有著一座琴臺,龍隱便滿是清閑地在彈奏著一首首亡魂曲。而此時,不少的亡魂便從琴臺中冒出來,詭異地在此間盤旋著。
冷凌羽一路追尋,最后竟然來到了離淵殿前。當他抬頭仰望上方時,便察覺到有許多亡靈手持著暗箭,它們正等待著瞑夜的到來。
“只不過是對付一個瞑夜而已,又何須設(shè)下重重機關(guān),簡直就是小題大做。就算對方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走出這鬼都。這龍隱,還真是萬事俱備?。 崩淞栌鹪谛闹朽洁炝艘幌?,便徑直走進離淵殿。
“哦!凌羽可回來了?!饼堧[瞧見那略顯疲憊的少年后,便笑面相迎。
“呼!我有點疲憊,先回去房間了?!崩淞栌鹜铝丝跐釟猓阊鹧b慵懶地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范圍。
“這小子,為了一個人,居然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本皇是替他感到不值,還是要替他可憐呢?”龍隱無奈地笑道,他只是沉睡之人,早已不具有血肉之軀,有的僅是一副空骨架和一絲靈魂。至于眾人所具有的情根愛根,他根本就感受不到。
瞑夜在鬼都里殺出了一條血路,然后拖著血跡斑斑的身軀出現(xiàn)在龍隱等一眾人的面前。這時候,他衣袍盡濕,雙手帶血。雙眼處蒙著一層濃濃的殺意,手執(zhí)滴血的長劍拖著地面,隨之劃出了絲絲的火花,最后步步為艱地走到離淵殿前。
“哈哈哈!瞑夜,你終于來了!”龍隱一掌拍在琴臺上,大笑道。
“你這妖魔,應該在這殿內(nèi)布置了不少機關(guān)吧!”瞑夜輕輕抬頭,雙眸盯著前者,冷聲道。
“沒錯!你每走一步,都要仔細地斟酌哦!想要進入這鬼都的離淵殿,可并非容易。此地豈是你這種無知的狂徒能來就來,能去就去!”龍隱臉上的笑意更盛,他目的是為了考驗這瞑夜的實力。
“烈火焚天!”瞑夜雙手在劇烈地顫動,但他為了帶回冷凌羽,救回彥駿,仍然不惜一切地繼續(xù)召喚元氣,使用玄法。
“你們可要小心,這瞑夜已經(jīng)開始瘋狂了?!饼堧[叮囑道,他深深地感受到這火焰的威力。
“哼!誰被逼迫到這種地步,誰也會瘋狂,你們通通都去死吧!”瞑夜并沒有心軟,手中的巨型火球猛然擲向前方。
“砰!”
一聲巨響落下,離淵殿內(nèi)火浪通天,皆把一切亡靈焚燒成為虛無。而其中的一桌一椅,也被焚燒得剩余一坯灰炭。大殿上方的瓦片,也頃刻失去了支撐力,轟然跌落。這座離淵殿,宛若一座在風雨中搖曳的危城,隨時都會倒塌。
盡管如此,佇立在琴臺處的龍隱卻急速召喚出一道半球形的巨型護盾,才勉強將火浪擋在外面。但他的面容,卻微微有些苦澀,顯然,要抵擋這強勢的一擊,也并非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