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魔傷小心地走上前,把手輕放在血彩靈的鼻尖上。就在霎時間,他臉色驟變,同時失聲大喊道:“她......她死了!”
“云大哥,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青冥的心中莫名一慌,急忙問道。
“還能怎么辦?只能向前教主謝罪了?!痹茋[天無奈地一嘆,隨后對著大殿上的魔龍座椅深深一拜。
血彩靈由始至終都是血影教的人,并且對每一任教主都忠心耿耿。她這樣平白無辜地死去,恐怕會惹怒前任的教主,所以云嘯天心中也是充滿了自責。
更何況,外界烽煙四起,魔族內(nèi)部就已經(jīng)自相殘殺了。要是此事被外傳,那一定會對魔族很不利。對于這一點,云嘯天還是頗為忌憚的。
冷凌羽帶著一路風塵飛奔往大殿,但是望見血腥一片的大殿后,方知自己已來遲一步。當再望見倒在血泊中的血彩靈時,一抹愧疚立即縈繞在心頭。他雖然對這女子沒有任何感情,但情義上,彼此間還是有點交集。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心頭上的憤恨就好似即將噴發(fā)的火山,一抹紅光在他的雙眼處閃過,一道冰冷的殺意即刻形成。
“你們太過分了!”冷凌羽出現(xiàn)在大殿上,陰厲的目光直刺著大殿下的四人。
“冷凌羽,你終于敢露面了,我們還以為你被嚇得跑路哩!既然來了,就把命給留下吧!”白鶩已殺紅了眼,他沒有理會眾人,而是一意孤行。他手持利劍,對著前方的少年刺去。
“不知死活!”冷凌羽一手握碎了利劍,一掌重擊在白鶩的胸膛上。
“呃!”白鶩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墻壁的惡魔燈上,嘴角邊的一絲鮮血正在細流。他怒瞪著白眉,心里滿是不忿。
“白老頭,你沒事吧!”凌魔傷和青冥連忙上前摻扶,同時譏諷道。
“這小子好厲害,竟然連老夫也不是他的對手?!卑F指著前者大喊,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哈?白老頭,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邪門妖術(shù)?。∵@小子只不過是一個練虛者而已,又哪是你的對手???”凌魔傷覺得莫名其妙,嘴上于是略帶嘲諷。
“哼!老夫才沒有中什么妖術(shù),這小子不知得到了什么神圣之力,一掌就差點要了老夫的命?!卑F擦了擦嘴邊的鮮血,才艱澀地站了起來,同時帶著一聲冷哼。
“我說你啊!白老頭,你一定是看少了這小子的實力吧!是不是看見小屁孩就掉以輕心了?!鼻嘹ひ矝]有相信白鶩的話,臉上同樣帶著絲絲的嘲笑。
“哼!一派胡言真費解?!卑F也不再解釋,畢竟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沒有人會相信。
三人談話的同時,云嘯天的靈魂力量早已縈繞在冷凌羽的身上,他也覺得這少年的修為在頃刻間提高了不少,只是他怎樣也想不明白,這莫名的神力從何而來。
冷凌羽一步一步地走下石階,眾妖魔很自然地讓開了一條路。而四名魔族主人的神色,也略帶驚慌。因為眼前的小少年,已今非昔矣。
“暗影閣閣主,看來你對我莫名覺醒的神力感到很好奇??!”冷凌羽對著前者戲謔道。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你之前的修為明明還在練虛級別,怎么會在突然變得強大起來了?”云嘯天驚慌地后退了兩步,極度的恐懼使他錯把冷凌羽認作是冷凌淵。那個殺人如麻卻又顯得溫文儒雅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呵!信不信隨你?!崩淞栌饹]有理會云嘯天,而是走到另外三人的跟前,冷喝道:“是誰殺死血彩靈的?”
三人并沒有說話,但凌魔傷和青冥的眼神,卻全然落在了白鶩的身上。
“是老夫殺的!但那又怎樣?那個女人該死!”白鶩無端大喊道,同時揮起鷹爪狀的手掌,對著前者襲來。
冷凌羽一手將之擋下,而與此同時他探出左掌,其上蘊含著充盈的元氣,重重地印在了白鶩的胸膛上。白鶩的身體,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拋物線,最后跌落在地面上,同時砸碎了好幾盞惡魔燈。
其余三人似乎察覺到冷凌羽眼中的殺意,于是也不再袖手旁觀,而是對著冷凌羽大打出手。
各色的元氣互相碰撞,彼此的爆鳴聲尤為刺耳,在地上和半空劃過的能量球,使這個原本金碧輝煌的大殿也頃刻變得狼藉不堪。
冷凌羽手握著兩團火焰球,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然后對著三人擲去。
三人各自召喚出屬性護盾,勉強擋下了襲來的火球。但熾熱的火焰卻將護盾強行鉆穿了一個大洞,并且發(fā)生了爆炸。
“呼!好恐怖的火球。”凌魔傷吹了吹熾熱的雙手,驚嘆道。
“這火球的威力可不小?。∪羰且粋€不慎,重傷的可是我們?!鼻嘹ひ哺械诫p掌火辣辣的,臉上也盡是凝重。
“這小子莫名而來的神力很強大,我們要小心為妙。我倒要看看,這無端出現(xiàn)的神力能維持多久?!痹茋[天陰沉著臉,充滿了挑釁。
“青龍決!”冷凌羽翻動掌心,一條巨型的青龍即刻形成,其全身上下呈現(xiàn)出青光之色,那種恐怖的氣息使周圍的空氣產(chǎn)生了一層白霧。這條青龍仿佛覺醒了靈性,竟然對著三人暴沖而來。
“御風盾!”云嘯天面不變色,洶涌的元氣瞬間形成了幾十層風盾,擋在了青龍的面前。
“砰砰砰!”
青龍的氣勢如虹,直接將層層的風盾撞碎,此時使得三人的臉色驟變,青光映照在眾人的臉上,驚嚇得三人急忙往后退。
“魅魔血影陣!”
三人憑借著嫻熟的身法,織出了一張風雷交加的巨網(wǎng),硬生生地把這條破壞力巨大的青龍困住。但三人的臉色,卻充滿了苦澀,畢竟這條青龍威力巨大,這張巨網(wǎng)需要消耗三人大量的元氣才能維持。
青龍在巨網(wǎng)中試欲爭扎,每翻騰一次,三人的身體就微微顫抖一次。他們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的汗珠,手掌僵持著不敢有半點失神。
“?。∵@小子的玄法太強大了,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將我們的元氣都榨干?!鼻嘹ご謿?,汗水潸然而下。
“云大哥,你快想想辦法啊!我們可支撐不了多久?!绷枘贿h處的云嘯天,意欲得到解決的辦法。
這時候,云嘯天對著白鶩投來了示意的眼光,他想通過白鶩的偷襲來取勝。為今之計,他只能這樣做,同時也是唯一的解決辦法。畢竟在戰(zhàn)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使詐,也是無奈之舉。
白鶩也察覺到云嘯天的示意眼光,他于是艱難地站了起來,幾乎把所有的元氣都凝聚在掌心處。這一回,他要對冷凌羽致命一擊。
趁著彼此的玄法正在對峙,白鶩已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冷凌羽的背后,他臉上帶著無盡的得意,因為這一回,冷凌羽必死無疑。他于是不再猶豫,一掌印在了冷凌羽的背后。
冷凌羽只覺得背后似乎有一種被人推一把的感覺,但他并未失神,左掌立刻探出,一掌擊向后者。
“砰!”
隨著一聲悶響的落下,白鶩怒瞪著眉目,狂噴出一口鮮血,從半空中跌了下去。此時的白鶩,就好似無力的飛絮,全身乏力,猶如全身被禁錮了一樣。
三人正欲想說什么,但由于元氣過度消耗,已無法再維持巨網(wǎng)的能量。因此在這一刻,巨網(wǎng)被撕裂,青龍獲得重生,同時狠狠地撞擊在三人的身上。
“轟!”
巨大的爆鳴聲從半空中響起,青光籠罩整個大殿,過了許久之后,才漸漸地黯淡下去。
躺在地面上的白鶩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三人沉淪在青光中,生死未卜。而他自己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更不用說上前營救。
他剛才對冷凌羽的一擊,很明顯地感到了力量的反噬,再加上冷凌羽的一掌,只恐怕他的身體已支離破碎,即便死不了,也只能成為廢人。
此時,白鶩非常懊悔,他不該為了自己的一時意氣地大鬧血影教。因為到了最后,他不僅得不到任何益處,還有可能讓大眾一同喪命,真是得不償失。
他花白的眼眉處,早已淚雨模糊,但到了此時此刻,又有什么用?事情不可逆轉(zhuǎn),生命只有一次,即使流下更多的淚水,也只是徒勞之舉。
眼見著三人消失在青光之中,白鶩就徹底陷入絕望,因為這青龍的毀滅能力,足以讓皇者尸骨無存。而生存的希望,真的是微乎其微。
白鶩千算萬算,仍然算不過上天,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上天賜予了冷凌羽神圣的力量,使他能獨戰(zhàn)群雄,扭轉(zhuǎn)乾坤。
那種有苦難言,有難難幫的感覺,白鶩還總算是體會到了,他只會怨恨自己太過無用,不僅不能力挽強瀾,還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笑話。因此,他在一時間頹喪了許多。
白鶩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十年,臉上的皺紋似乎變得更多了,花白的頭發(fā)似乎變得更蒼白了,身邊的良朋皆不在了,他活在這世上,也只能看著滄桑。
他微微地閉了閉眼,有時候他寧愿自己被剛才的那一掌打死了,也不愿意望見這副遍體鱗傷的模樣。還說什么魅魔宗的宗主,還說什么要獨領(lǐng)風騷,看來這一切,都只能成為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