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在昏暗的長廊道上,許久了沒有吱聲,但卻帶著滿腹的辛酸心事,卻有苦難言。
“云大哥,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青冥有些不忿,直言道。
“事到如今,弄到如此落魄,如同階下囚一般,還不正是因?yàn)槟愕聂斆幔俊痹茋[天很生氣,無情地拋下一句話后,便獨(dú)自離開。他也希望天隨人愿,可天意卻使然讓他無法如愿。
“我......”青冥也無話可說,若非他的死磨硬泡,云嘯天也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抉擇。
“呵!青冥,你這回可惹惱了云大哥,這個坑你自己去填平了?!绷枘爸S道,雖然他并沒有什么偉大的抱負(fù),但也不愿意如同玩偶一樣被人擺布。
“唉!看來老夫真的老了,竟然也會熱了頭腦?!卑F深深一嘆,十分自責(zé),為了出一口惡氣,卻變得如此淪落。
三人充滿了哀怨,帶著一腔的幽咽,卻欲哭無淚。有些事情一旦發(fā)生,就無法再逆轉(zhuǎn)。即便后悔,亦無濟(jì)于事。
冷凌羽在血影教中得到了數(shù)之不盡的玄法,還有無窮無盡的神兵利器,但他并沒有投來羨煞的目光。畢竟錦上添花,并不及雪中送炭。
他跑到了血影教的后山中獨(dú)自修煉,并且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不過有時候,冷凌淵和血彩靈會遠(yuǎn)遠(yuǎn)地瞟上兩眼,并且送來仙草雨露等。
后山同樣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銀紗,怒放的紅梅襯著白雪,繪成了一副多姿多彩的白玉紅梅圖。那里皆是一大片的松柏林,如同鐵漢一樣屹立在寒冬中,即使是寒風(fēng),也吹不倒。
在天魔宮時,冷櫻雪總會折一枝梅花送給冷凌羽以表情思,而冷凌羽亦把一片櫻花瓣送給冷櫻雪以通情誼。這雖然只是一瓣心香,但卻忘塵無殤。但這些年后,卻只忍見梅花片片,雪花點(diǎn)點(diǎn),再也望不見那梅樹下的少女芙蓉面。
后山有許多巨石,經(jīng)過風(fēng)霜冰雪的洗滌,變得十分光滑。冷凌羽盤腿而坐,在此靜修。而另外一塊巨巖上,卻刻滿了刀劍的痕跡。而地面上,亦留下了不少被火焰焚燒后的炭黑,但一天的飛雪卻很快將之抹去。
云嘯天十分孤寂,他只想一人靜靜,雖然血影教也算是比較遼闊,但一腔的思緒卻讓他不知去向。
血梟生前曾帶他游覽過后山的雪景,在此間沏茶、撫琴、揮劍、吟哦、步棋、繪畫也是人生的一大樂趣?;叵肫疬@些美好的光景,云嘯天的內(nèi)心暗暗一動,他決定再到后山處,尋找那熟悉的回憶。
郊原荒野寒渚沙洲,極目煙波群峰遠(yuǎn)岫。憶起當(dāng)年同游,傲世且無憂愁。此一生,只當(dāng)是風(fēng)流夢醒,冷山雪月仍如舊。正是不解數(shù)甲子,青山綠水永長流。
云嘯天剛踏進(jìn)后山一步,一絲微弱的元?dú)饩蛷倪h(yuǎn)方飄來,這使云嘯天頓時一驚。后山并非是凡人可進(jìn),即使血影教不復(fù)當(dāng)年,但冷凌淵亦不可能讓人靠近后山,畢竟那里隱藏著許多魔族的秘密。
“到底是誰人會在后山修煉?待我上前一窺?!闭f著,云嘯天就順著元?dú)獾臍庀ひ挼骄迬r處。
只見在巨巖之中,有一名蔚藍(lán)長發(fā)的少年,雪白流光的衣袍襯著霜天,在風(fēng)中飄揚(yáng)舞動。他風(fēng)度翩翩,十足一君子??雌渫獗韮x態(tài),不似是魔族之人,也非是凡人之軀,而更像是一位神仙客。其身上繚繞著淡淡的藍(lán)色元?dú)?,好似江浪一樣,起伏澎湃?p> 但值得惋惜的是,這名少年的修為尚淺,他僅是一名剛踏入化神境界的修徒而已。與冷凌淵的威武驚鴻相比,簡直無法相提并論。云嘯天心中原有的一點(diǎn)敬畏之意,也隨之不復(fù)存在了。
他帶著一副強(qiáng)者的嘴臉,肆無忌憚地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后,便大喝道:“哪來的臭小子,竟敢孤身闖后山,你不想活了!”
冷凌羽瞬間被這番惡言惡語驚嚇得手心也冷汗直冒,他跳下了巨巖,上下打量了前者一眼。只見對方一襲黑袍,衣袖之處,刻畫著幾朵白云一樣的圖案,黑白相間的長發(fā)整齊地束起,但臉上流露出來的兇戾,卻讓人很反感。
“哦!我認(rèn)得你,你就是云嘯天!”冷凌羽指著前者戲謔道。
“你......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云嘯天感到莫名其妙,他與這少年素不相識,但對方竟然會知道他的身份。
“我還知道你是暗影閣的閣主哩!”冷凌羽得意地笑道,他心中雖然充滿了俱畏,但他根本就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你這黃毛小子,看來還是挺知曉世間事的?!痹茋[天頓時對其刮目相看,于是漸漸地收斂起原有的戾氣。
“呵!那是當(dāng)然?!崩淞栌鹩迫坏刈诰奘希⑶野央p手環(huán)在胸前。
“哼!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見對方如此悠閑淡定,云嘯天隨即嚇唬道。
“怕?我為什么要怕?連教主也不敢殺我,就你敢?真是可笑?!崩淞栌鹫艘恢а┟?,放到鼻尖輕輕一嗅,并且挑釁道。
云嘯天顯然被此話氣得不輕,除了冷凌淵之外,并沒有人能對他這般張狂,而眼前的這名少年,卻是第二人。
他細(xì)細(xì)一想,認(rèn)為少年的話亦是一番道理。他能藏在血影教的后山中,冷凌淵也不可能不知道,身為教主,也沒有動他的一根毫毛,那云嘯天又豈敢亂來。
“你這小屁孩叫什么名字?”云嘯天沒好臉色地問道。
“哼!我才不是小屁孩,死老頭!”冷凌羽大吼道,心里極其不忿。
“你......”云嘯天十分氣憤,他緊緊地捉住了對方的手臂,意欲給對方一個耳光。
“你想怎樣?我可不怕你的哦!”冷凌羽狠狠地甩開了對方的手,臉上帶著些許輕蔑。
云嘯天頓覺手掌一痛,他一時料不到這少年也是一名修道之人,若果對方順勢出擊,那他也未必能反應(yīng)過來。
“唔!這小子體內(nèi)的元?dú)夥浅P蹨啠m然他的修為不高,但一定是修道的好材料。這種如此卓越的天才人物,一定要趁他仍未成長起來的時候鏟除掉,否則日后將會成為一個可怕的人物?!痹茋[天沉吟,眼眸中頓時閃過一絲殺意。
“二王子,你要小心了,這家伙可能會對你不利?!壁び案惺苤囮嚉⒁?,于是囑咐道。
“皇者級別的人物,我又豈能對付??!”冷凌羽在心中大嚷道。
“呵!有著本尊主的力量為你當(dāng)護(hù)盾,你不會有事的?!?p> “看來我還是要勤加修煉才行了,否則這身體還真不好使。”冷凌羽頗為無奈,他時刻都保持著警惕。
“哼!臭小子,你就暫時留在這里吧!”云嘯天隨之召喚出一絲霜白的元?dú)猓q如一道鎖鏈,禁錮著冷凌羽全身,使其動彈不得。
“哼!死老頭,快放開我!”冷凌羽咬著酷齒,大罵道。
“說!你到底是什么人?”云嘯天惡狠狠地問道。
“我憑什么告訴你!”
“我就不信你不說,這天也挺冷的,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痹茋[天袖袍一揮,漫天的風(fēng)雪頃刻卷席而來,最后將冷凌羽完全冰凍起來。
冷凌羽并沒有呼喚,也沒有吶喊,他知道云嘯天的底線。連教主也不敢動彈的人物,他又哪敢亂來。但身為一名皇者,又豈能忍受一個小子在此撒野。因此云嘯天只想訓(xùn)誡一下冷凌羽,挫一挫其銳氣罷了。
此時,冷凌羽全身打著哆嗦,陣陣的寒氣不斷地侵入體內(nèi),即使不斷用元?dú)怛?qū)除,也令人感到難受。
“呵呵!小家伙,這寒冰可以刺激你體內(nèi)的冰屬性能量,讓其更加洶涌澎湃,對你的修煉非常有幫助,你就暫且忍一忍吧!”冥影并沒有出手相救,而是淡淡地解釋道。
“呃!可是這能量,太過強(qiáng)橫了!”冷凌羽咬緊了牙關(guān),但同時感到身體已不再屬于自己。
“這小子的忍受能力還是挺強(qiáng)的,看來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啊!我還是要小心為妙?!?p> 一段時間后,云嘯天的內(nèi)心感到惴惴不安。之前的事端還未平息,所以他不想再惹來橫禍。在思忖了片刻后,他便袖袍輕揮,將冷凌羽周身的冰雪融化掉。
“呼!好冷?!崩淞栌鹚α怂ι砩系难┗ǎ涞蒙l(fā)抖。
“嘴硬的家伙?!痹茋[天有些無奈,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讓對方金口一開。
冷凌羽突然計上心來,決定整弄云嘯天一番,他隨之帶著幾分少年的風(fēng)趣,并且挽住了對方的衣袖,笑問道:“暗影閣主,到底是什么風(fēng)吹你來呀?”
“呃!這......我......”云嘯天被對方的舉動所震撼了,一般人哪敢這樣膽大妄為。而對方所問的話,更是使他有口難辯。
“為何不說話呀?”冷凌羽輕輕笑道。
“我......我只不過想來這后山一覽而已?!痹茋[天指著遠(yuǎn)處的山峰,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p> “你......你還不趕快滾!”云嘯天一臉陰厲,呵斥道。
“嘁!魯莽的老匹夫,真是無趣。這般美麗的雪景,本應(yīng)共賞。若只一人獨(dú)賞,那未免太惋惜了?!崩淞栌鸪靶Φ?。
“你敢再說多遍!”云嘯天此時已氣得不輕,對于少年的口不擇言,他還真是有點(diǎn)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