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裔,”猶戈將手杖如劍般握持在手中,“安梵的血裔竟然選擇侍奉惡魔了?”
出現的上位血裔獰笑著露出嘴里的獠牙,雙手處彈出的袖劍散發(fā)著銳利的金屬光澤,“一位與地獄之子同行的家伙有資格說這話?”
“很有趣,兩位血裔竟然在這里為了惡魔而戰(zhàn)斗?!豹q戈摘下禮帽,將它放置在一旁的書架上,隨后將禮服的紐扣解開。
站在對面的血裔也遵守著血裔們古老的決斗傳統,沒有打斷猶戈的戰(zhàn)斗準備,而是退后幾步用腳關上了保管室的鐵門。
做好戰(zhàn)斗準備的猶戈雙手握持手杖,如同一位真正的持劍人散發(fā)出凌厲的氣勢。鐺,杖劍交錯,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里回響。雙方對于力量的細微把握讓戰(zhàn)斗的余波沒有波及附近的書架,凌厲迅捷的戰(zhàn)斗姿態(tài)顯露處血裔特有的高貴與優(yōu)雅。
以袖劍為武器的上位血裔如同鬼魅一般,躲閃著猶戈力道強勁的杖擊。每當猶戈力道減弱之時,便化身蝙蝠突進襲擊。一番激戰(zhàn)下來,猶戈身上的衣服多了數道傷痕,上位血裔卻還是保持著優(yōu)雅的姿勢。在這種小范圍空間的戰(zhàn)斗中,習慣于迅猛攻擊方式的猶戈明顯更吃虧。
見勢不妙的猶戈將手杖重重向前一斬,凌厲的氣刃逼退了上位血裔的襲擊,接著直接丟棄了手杖,化為一團血蝙蝠沖向了上位血裔。霎時間,整個保管室里便充斥著蝙蝠翅膀扇動的聲音。不時有掉落的蝙蝠在地面消融為一灘鮮血,又在兩位上位血裔的操縱下重新化為血蝙蝠加入戰(zhàn)斗。這是血裔之間赤裸裸的白刃戰(zhàn),比拼的便是彼此對于鮮血的掌控。
蝙蝠群撕咬的空間里,一縷縷血線彼此糾纏。在兩名上位血裔非凡的力量掌控下,保管室內的書架卻保持著詭異的平穩(wěn)。體內融合了一位親王血核的猶戈雖然對鮮血的掌控不及對方巧妙,卻在數量上占了上風。
雙方不時在蝙蝠群的掩護下凝結出鮮血之軀,謹慎地尋找著對方的血核。這就像是一場華麗而危險的舞蹈,偶爾的交鋒如同交響樂中激昂的高潮。依靠著比猶戈更高超的掌控技巧,以鮮血之力操縱袖劍的上位血裔先一步發(fā)現了猶戈隱藏在蝙蝠群中的血核。鮮血之軀瞬間凝結,袖劍如同飛箭一般被擲向了那枚血核。
凄厲的嘶吼聲在封閉的空間里響起,看到袖劍擊碎血核的上位血裔嘴角咧開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下一秒卻又瞬間凝固。在上位血裔的視角里,被擊碎的血核后面居然又出現了一枚新的血核。原來剛剛被擊碎的那枚,只是猶戈不久前吸收還未來得及消化的親王血核。錯愕和驚恐的表情出現在上位血裔的臉上,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新出現的血核便凝結成為了鮮血之軀。
一只猩紅之眼在猶戈凝結的鮮血之軀的額頭出現,厄運具現的能力瞬間發(fā)動。一道道暗淡的裂痕在猶戈的鮮血之軀上出現,而在那上位血裔的眼中,一把由鮮血凝成的巨刃如同承載著命運的意志,以無可阻擋的力量貫穿了他的血核?;孟笙?,還未回過神來的上位血裔便看到猶戈正以鮮血之力凝結成他剛剛所看到的血之巨刃,因恐懼而打算躲閃的他卻發(fā)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行動。告死者,這是猶戈在厄運具現的能力上結合厄運主教對命運的干涉之力而開發(fā)的新能力。給對手以死亡的預知,而自身則化身死亡的執(zhí)行者。當上位血裔看見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他命運的結局就已經被猶戈所譜寫。
戰(zhàn)斗隨著上位血裔因血核破碎而綻放的鮮血之軀而結束,大約一半的蝙蝠與血線紛紛掉落,將整個保管室點綴得好似血腥的地獄?;謴土吮倔w的猶戈站在那上位血裔破碎的血核前,數根血線從他體內延伸,吸收著保管室各處的鮮血。告死者這一能力的開發(fā)實際上涉及了因果律的層次,恐怖的反噬幾乎將猶戈全身積累的鮮血之力揮霍一空。而對于一名血裔來說,鮮血就等于生命與力量。
當猶戈吸收戰(zhàn)敗者的鮮血來恢復自己的力量之時,在他背后被釘在墻上的威廉緩緩抬起了頭,鮮血詭異地從他的耳鼻口從流出。流出的鮮血先是聚合成一枚液態(tài)的血核,接著又匯聚成一具鮮血之軀。
新出現的血裔看著正在恢復狀態(tài),毫無察覺的猶戈,將鮮血之軀化為一柄長劍悄無聲息地刺向了猶戈的心臟。出乎于刺客的預料,利劍接觸猶戈身軀的那一刻,正在吸收鮮血的軀體便直接崩解。跑,意識到不對勁的刺客繼續(xù)保持著劍身狀態(tài),以更快的速度沖向了鐵門。但已經晚了,數根骨刺從保管室的地面突起,刺穿了這名血裔的鮮血之軀,其中一根骨刺恰好擊碎了他的血核。
在猶戈吞噬第一個出現的上位血裔的鮮血時,他就發(fā)動了血腥復仇的天賦。于是,這名新出現的擁有鮮血寄宿這種獨特天賦的上位血裔,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死亡。吞噬了兩名上位血裔鮮血之力的猶戈狀態(tài)前所未有的強大,過于充盈的鮮血之力甚至讓他的面部呈現不正常的潮紅色。
一伸手召回扔在地上的手杖,猶戈走到了被釘在墻上的威廉面前。地獄之子強悍的軀體讓威廉即使喪失了全身的鮮血,依然還保持著活性。猶戈伸出右手放在威廉低垂的頭顱上,體內多余的鮮血被他排出,一點點注入了威廉的身體。
一刻鐘后,威廉睜開了眼睛,被釘在墻上的雙手雙腳也開始流出鮮血。肌肉緩緩蠕動,四把奴兒堪彎刃被威廉的肌肉直接擠出了身體。
“你聽說過七執(zhí)事嗎?”威廉語氣中隱隱含著一絲怒氣,不久前的遭遇讓他快要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
清晨,偽裝進入蘭斯頓大學的威廉一進大門便看見一位帶著紫色笑臉面具的男子正在入口處偉大學者艾因霍頓的雕像旁注視著他。紫面具男子熟悉的身形以及那毫不掩飾的帶著嘲諷意味的眼神讓威廉輕易地認出了此人的身份,博克斯·埃斯。
跟隨著博克斯的身影,威廉來到了典藏室的地下室。因安梵時局的動蕩而空無一人的典藏室里,戴著紫面具的博克斯坐在了往日彭斯教授研究古籍的座位上。在昏暗的炪石燈燈光的照耀下,博克斯面前的桌面上擺放著一具青色的笑臉面具。
“看到你還好好地活著,我很高興,兄弟?!辈┛怂沟穆曇魪拿婢呦聜鱽恚皇悄鞘煜さ囊粽{中帶著與往日不同的一絲癲狂。
威廉帶著嘲諷的笑意掃視著地下室各處書架后的陰影,熔巖自然地在他腳下生成,化為一把厚背砍刀?!靶值埽坎┛怂?,那已經是以前的事了。教授在哪?”
“我明白你的痛苦,威廉,因為我也被這個罪惡的國家殺死過至親之人”博克斯拿起桌面上的青面具,“但害死你父親的是地獄,是這個罪惡的國度。教授是真心想幫助你的人,而且很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繼續(xù)我們以前共同的信念。只要你答應,你就能成為滑稽黨新任的七執(zhí)事之一?!?p> “你們難道不是地獄嗎,博克斯?”威廉嘴角的嘲諷絲毫不加掩飾地表現出來,“我在一百里外都能聞見你身上那股地獄惡魔的氣味?!?p> “這是必要的犧牲,我的兄弟?!辈┛怂谷∠铝四樕系拿婢?,額頭上出現一只有著猩紅眼瞳的豎眸?!盀榱私⒏鼈ゴ蟮氖聵I(yè),我們需要強大的力量,已經成為地獄之子的你應該很清楚這種力量的強大。想要讓法洛斯擺脫那些神秘勢力的掌控,我們需要借助這樣的力量來增強自己。”
“我看見的只是一群為了追求力量而不擇手段野心家。博克斯,你早就不是對抗惡魔的勇士了。在我看來,你更像是一只披著人皮的惡魔。”威廉把其身旁的熔巖魔刃,熾熱的殺意毫不掩飾地指向博克斯。
“看來你已經失去了心中的信念。真是遺憾啊,威廉,我們本可以一起來建立起一個偉大的國度?!辈┛怂鼓笏榱耸掷锏那嗝婢?,將紫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殺死他?!?p> 陰影處,無數的血蝙蝠應聲飛出。威廉揮動魔刃,帶著恐怖高溫的熔巖之籠罩著這一片區(qū)域。但在鮮血之力的壓制下,時刻對抗著憤怒之欲的威廉還是一點點落入下風??吹酵罄^無力的博克斯睜開了額頭的豎眸,猩紅眼瞳透過紫面具的阻隔出現在威廉的眼前。強大的精神沖擊讓威廉一陣暈眩,四名血裔趁機突襲,四把奴兒堪彎刃刺穿威廉的雙手雙腳,將他固定在珍貴孤本保管室的墻壁上。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威廉?!?p> “厄運會眷顧你的,博克斯?!北谎醾冇悯r血之力壓制住力量的威廉絲毫不減嘲諷的笑意。
“你真是讓我失望,我的兄弟。我會讓死亡慢慢降臨在你身上,讓你體會一下什么是無能為力的絕望。”
聽著威廉憤怒的語氣,已經從兩名血裔的記憶中了解到大部分事情的猶戈平靜地拿起放在一旁書架上的禮帽,
“厄運眷顧,剛剛了解到一些。不過,我們現在應該先換個安靜的地方。”
“剛剛的聲音,是我幻聽了嗎?”負責看護典藏室的巡邏人員看著空蕩蕩的珍貴孤本保管室,滿臉的疑惑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