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柯含笑,沒有接話,和楚云夭走了出去。
鎮(zhèn)子不大,所以無論是百姓的穿衣打扮還是房屋的修建都并不是多么富麗堂皇,而是質(zhì)樸卻不露窮,反而有幾分雅致。
楚云夭眸光一點點沉下,楚柯見狀也不語,兩人沒有目的地,就這樣隨意的瞎逛著,走到哪里算哪里,走到哪里看哪里。
路過一個民居,門口三個婦女坐在小馬扎上,一邊縫著衣服一邊說笑著什么,她們的膚色略黑黃,依稀幾條皺紋也泛上了臉兩頰,笑的時候不是以袖掩口,而是開懷的咧著嘴大笑。
她們身旁不遠處幾個孩子蹲著身子在地下彈著彈珠,大的不過八九歲,小的也有四五歲,幾個小孩子吵吵嚷嚷著,前一秒還笑著下一秒就惱了,不過很快便又會嘻嘻哈哈的玩在一起。
婦人們的目光不是掃過孩子們一眼,看他們玩便收回了目光,繼續(xù)或縫制或說笑,總之眼里是滿滿的笑意,幾乎要溢了出來。
楚云夭腳步凝了凝,深深的看了一會兒,才繼續(xù)向前走。
楚柯看了她一眼,低著聲緩緩道:“林太爺……是個好官?!?p> 百姓們過的快樂與否是裝不出來的,在他們來之前林太爺可以給百姓們新衣服,足夠的糧食,三令五申的告訴他們要笑,要裝作過的幸福快樂。
可是幸福和快樂是裝不出來的,眼神會出賣一切,眼底深處是愁緒還是快樂,流露的再明顯不過。
這份從容篤定,是假不了的,只有一直生活得安樂祥和,才會有這樣得恬然自適。
而林太爺給了百姓們這樣的一份生活。
楚云夭沉默了一會兒,勾起嘴角輕輕地,露出一個有些欣慰,有些釋然的笑容:“既然如此,他是誰的人又與我何干,便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繼續(xù)呆在這里吧。”
楚柯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光:“我喜歡這里?!?p> 楚云夭笑道:“我也喜歡。”
她指著前面一家面館:“那看起來不錯,我們中午就去那里吃飯吧?!?p> 進了門,兩人各點了一碗牛肉面,又要了疊小菜,然后坐在桌上一邊閑談一邊等著上菜。
已經(jīng)過了正午吃飯的時間,所以店里的人不多,小二沒人可招待就來和二人搭話。
小二是個十八九的年輕小伙,長的結(jié)結(jié)實實,有些黑,笑容憨厚,肩上搭了條毛巾,坐在一旁的桌上:“二位爺一看就是從別處來的?!?p> 楚云夭和楚柯的衣服就是穿的再普通,面料也還是好的,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且這鎮(zhèn)子不大,哪些是富貴人家,家里有什么人,整個鎮(zhèn)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們一看便是外來的。
楚云夭早已料到了,沒有絲毫吃驚,笑著點頭道:“小哥真是好眼力。”
小二嘿嘿一笑:“要是連這點眼力勁兒也沒有,咱就別來干這伺候人的事情了。”
“我來給您二位講講我們這鎮(zhèn)子里哪里好吃哪里好玩,出了我們的店門,左拐,進了胡同直走,有一家賣糕點的,那糕點甜而不膩,夾心又甜又綿;出了店門東走,一直走到頭再右拐,那酒娘釀的果酒先頭喝著像果釀,慢慢才能咂出酒香味兒……”
小二滔滔不絕的講著,楚云夭和楚柯含笑細心聽著,講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牛肉面上了。
小二來找他們攀談就是怕他們等的不耐煩了,見狀起身笑道:“得嘞,那您兩位先吃,有什么想問的再叫我?!?p> “好的?!背曝颤c頭回道。
端上的兩碗牛肉面給的分量很足,大塊的牛肉在面上,斜著切開的面上可以看到清晰的肉絲,上面灑了碧綠的香菜,幾個紅色的尖椒剁碎了隨意散著,一紅一綠配的煞是好看,縷縷熱氣騰騰卷著上升,看著人心頭一暖。
飯已經(jīng)上了,說話什么的還哪里顧的上,楚云夭和楚柯紛紛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吃過飯,在小二的問候中兩人緩步離開。
林太爺從天還亮著的時候就守在了院子里,就是怕楚云夭和楚柯早回來了自己不在,她們折騰自己的手下人。
自己手下的那群蠢人,哪里禁得住她們兩個魔頭的折騰,還是自己守著等著比較安心。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多時了,這才看到兩個人抱著大包小包嘻嘻哈哈的進了門。
楚云夭進了門把手里的東西都遞給了等在門口的小廝,看到了在大廳等著的林太爺,笑謔道:“等了挺久的吧?”
林太爺站起身,笑著擺擺手:“等少尊主再久都愿意,況且也沒等了多久,飯在鍋上熱著呢,吃飯吧?!?p> 林太爺講完,就轉(zhuǎn)身向前走:“今天晚上下官準(zhǔn)備的蒸梨,那可是下官府上廚娘最拿手的甜品之一,就是昨天有點急沒顧得上準(zhǔn)備……”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忽然身后一陣風(fēng)刮過,接著便是脖間一涼。
林太爺住了嘴,他知道那是什么,這時候他反而冷靜了下來,也沒有什么顧忌,直接轉(zhuǎn)過了身。
刀微微移開了些,卻仍劃破了他的脖子,紅色的血液滴落。
他看到了楚云夭的神態(tài)。
她拿著一塊玉佩,手微微顫抖著,眼睛猩紅,眉毛緊緊的蹙著,眼里是瘋狂的驚駭,她壓低了聲音質(zhì)問,說出的話語卻在隱隱發(fā)著抖:“這塊玉佩為何會在你這里?”
那是怎樣的玉佩?
看成色算中上之玉,倒是也值錢,只是摔碎了一個角,玉的中間也有一條碎紋,于是便毫無惹人矚目之處了。
可是那缺掉的角,那碎紋,卻是楚云夭親手摔的。
她抖著聲繼續(xù)質(zhì)問:“你與景行,究竟是何關(guān)系?”
聽到景行二字的一刻,林太爺?shù)纳袂楹鋈荒?,臉色陡然蒼白,滿是不可置信。
他怔怔的看著楚云夭。
許久,他忽然輕笑出聲,看著楚云夭的目光里是疼惜與溫柔:“那個姑娘,原來就是你啊,孩子?!?p> “這些年,苦了你?!?p> 楚云夭手中的劍跌落。

軒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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