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天空,琪月驚惑的自言自語:“這天空中竟然出現(xiàn)了兩個太陽!”
花心念望著兩個太陽,無奈的嘟著嘴巴:“我以前在人間聽老人家說過,這世間,年復(fù)一年,萬物皆變,唯不變者太陽也,可是如今你瞧,這太陽卻也多出一個孿生兄弟來,哎,看來這老人言也不可全信呀!”
“唯不變者太陽也?”花心念這句不經(jīng)意的話倒是提醒了琪月,夢境之中的事物一直在變化,唯獨(dú)太陽沒有變,想來太陽就是出口。
琪月恍然大悟:“對,是了,夢境的出口就是太陽!”
“嗯?你說什么?”花心念大惑不解。
琪月未做回答,扯下花心念手中的牽紅,扔向一旁,牽起花心念的手奔向門外。
兩扇被腐蝕的木門靠在殘斷的墻上,琪月在門外止住腳步,瞇著眼睛望著天空:天上兩個太陽,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其中一個是真正的雞血燈幻化而成的太陽,另外一個一定是宮主變出來迷惑我們的。
可如何辯得真假呢?
琪月閉上雙目,放松自己,心靜若水,在腦中看到了兩個太陽真實的樣子。
雙目猛的睜開:“右邊!”
琪月拉起花心念,朝著右邊的太陽飛奔而去。
一條青石舊道,兩身嬌艷紅衣,如同飛舞的蝴蝶。
琪月堅定的望著前方的路,花心念樂樂陶陶幸福的望著琪月。
古有夸父追日,今又有花月夫婦重現(xiàn)追日場景。
不知跑了多久,眼看就要沖破黑暗,追上臨近西山的太陽了,花心念突然扯住了琪月,二人停了下來。
琪月問她怎么了,花心念只笑不語。
她拉著琪月到了一棵桃樹下,桃樹枝影借著晚霞之光倒映在旁邊的湖面上,著實美麗。
花心念雙手貼在琪月的胸口,仰視著他:“我們不回去了好不好,在夢境里我們可以相愛相守,可以成親,可以做我們喜歡的事情,而在夢境之外,這些全都是求而不得?!?p> 琪月注視著花心念的眼睛,像是著了迷一般,暖暖笑道:“好!娘子說什么便是什么。”
橫殤又用心語傳聲,呼喚琪月:“不要看丫頭的眼睛,這是宮主的迷魂大法,快醒過來,沒時間了!太陽快落山了,雞血燈就要滅了!”
宮主早已料到橫殤會如此做,施法將心語傳聲隔住了。
迫在眉睫,橫殤只好元神出竅,進(jìn)入花心念的夢境。
他進(jìn)入夢境,翹起蘭花指,在花心念和琪月額間各點(diǎn)了一下,二人即刻清醒了過來。
橫殤一手抓著一個,趁著太陽的最后一絲光芒回到了現(xiàn)實。
橫殤元神歸位,趕忙抹去嘴角的血跡。
花心念和琪月也都醒了過來,二人相擁在一起。
白魄走到橫殤身前,想要關(guān)心詢問一下他的傷勢,橫殤背對著花心念,微微翹起蘭花指堵在嘴前,對白魄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后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白魄意味深長的目送著橫殤。
聞其聲,黑羅小桃子欣喜若狂的跑進(jìn)若水宮,看到幻帝和花心念全都安然無事,他們二人手舞足蹈的抱在一起。
琰風(fēng)本是滿心歡喜的奔進(jìn)若水宮,可瞧見琪月和花心念正親密的相擁在一起,心中不禁醋意橫飛,更是失落喪氣。
他自覺自己與這若水宮內(nèi)歡快的氣氛,格格不入,悄然轉(zhuǎn)身離去,他就像是從未來過一樣。
無情閣中。
橫殤盤膝在冰床上打坐療傷,可是無論如何,心中都靜不下來,腦海中老是閃過雪女宮宮主的面貌,那怨恨的眼神,莫名熟悉的背影。
他冒了一臉的汗,撫著心口長舒一口氣,搖了搖頭,下床去散散心。
橫殤悠然踱步到了無情閣大殿上,目光掃到了桌案上紙鎮(zhèn)押著的畫像。
他注視著畫像殘缺的面容,心中若有所思,原地呆站了很久。
橫殤小腹貼在桌案邊上,一手撫著袖子,提起畫筆,在畫像中女子空白的臉上頓了瞬間,繼而落筆。
他全神貫注,屏息凝視畫紙,素墨勾勒,手中畫筆如行云流水一般。
畫作完成,畫中女子惟妙惟肖,橫殤目瞪口呆,手一哆嗦,畫筆掉落,筆尖墨沾染上了青衫。
橫殤指尖觸著畫中女子的臉龐,氣息不勻的自言自語:“這……這畫中人怎會是雪女宮的宮主?”
烏梢有條不紊的前來稟報:“閣主,門外有人求見,說是前來討要一物?!?p> 橫殤帶著情緒脫口而出:“不見!”
烏梢感覺橫殤情緒有些不對勁,近到身前關(guān)心詢問:“閣主,何事擾您心煩?”
橫殤眉心微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畫像。
烏梢隨著橫殤的目光看過去,指著畫像說道:“這畫中女子怎么那么熟悉?”
橫殤期待的望向烏梢,希望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哦,這畫中人不正是那個漩水門外求見的女子嗎!”
“是誰?”橫殤抓著烏梢的肩膀問道。
身后傳來一個聲音答道:“我!”
橫殤烏梢紛紛轉(zhuǎn)身尋著聲音望去。
正是雪女宮宮主,穿著一身輕便的銀白色紗裙,頭上叉著銀釵。
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似乎把無回崖刺骨寒涼也帶到了這里,不禁使烏梢打了個寒顫。
橫殤漠然視之:“你來此作甚?”
“來向你要回一樣?xùn)|西?!睂m主目光冷冽的瞪著他。
橫殤高傲的昂著頭,雙手背于身后:“本主自認(rèn)不曾欠過任何人東西?!?p> “哼,好你個橫殤,當(dāng)真是如這閣殿的名字一般,甚是無情!”宮主很是生氣,語氣中帶著怨恨。
突來的一頓指責(zé),使得橫殤拂袖怒道:“莫名其妙!烏梢趕她出去?!?p> 這橫殤和宮主的性情倒是挺像,皆是這般冰冷,這下可是兩塊冰山撞在了一起。
宮主突然歇斯底里的嚷道:“你欠我的不是東西,是感情!是我苦苦等你十八載的愛,是我被你拋棄后一萬年的恨!”
瞧著眼前的冷艷美人,幾滴冷淚掉落,橫殤不知所措了,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女人掉眼淚,最是沒辦法。
橫殤語氣緩和了些:“宮主所說,本主的確是一句也聽不懂,我與宮主也不過在無回崖底僅見過一面,又何談辜負(fù)了宮主的感情?”
宮主怒聲質(zhì)問著他:“你休想辯解,雖然你容貌與之前有所不同,但是騙不了我的眼睛。好,那我再問你,你那頭上的玄冰釵從何得來?”
問的橫殤啞口無言,這玄冰釵,既不是妖魔拿來交換的物件,也并非是無情閣原有的東西。
“你連我都可以假裝不認(rèn)識,又何以記得這釵?那我來告訴你,這支釵是當(dāng)年我送于你的。
因我雪女宮皆為女子,所以宮外一直以來都設(shè)著阻靈界,以防外敵入侵,我與你相愛至深,為表我對你的真心實意,便將克制阻靈界的玄冰釵贈給了你。
可如今你卻戴著玄冰釵,闖我雪女宮,為了另外一個女子,不惜打傷我!”宮主講起這一切,黯然神傷,心中怨氣難平。
烏梢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說話不經(jīng)大腦,湊到橫殤面前:“想不到閣主您曾經(jīng)還談過情說過愛呀!”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怕是烏梢已經(jīng)死翹翹了,被橫殤冷眼一瞥,烏梢已是連一絲聲響也不敢發(fā)出了。
宮主向橫殤步步緊逼。
“我今日來到無情閣,就是要你給我一個解釋,當(dāng)初你已經(jīng)向我發(fā)誓,會一生一世愛我,可是為何又一聲不吭將我拋棄?為了閣主的位子?還是你另結(jié)了新歡?”
橫殤聽的一頭霧水,低眉不做聲。
抬眼時,宮主已經(jīng)將臉貼在了他面前,橫殤屏著氣息,眼睛避開宮主的目光,腦袋扭到一邊,四處亂瞅。
宮主退向一側(cè),背對著橫殤冷言道:“哼,你不回答,無妨,反正我等這個答案已經(jīng)等了一萬多年了,無妨再多等幾日,我會日日來尋你,直至聽到你的解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