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提著云云給放的滿滿的一盒紅燒肉離開姚家在上海的宅子。
她走了沒幾步,就被路邊的黃包車給攔住,“不好意思,我走兩個路口就到了,不坐車?!?p> “姐,是我,勝子?!毙僬旅弊?,焦急的說。
溶月看清了來人,想起月前就是因為他才和景川起的爭執(zhí)。
“是你啊。景川上次說去外地辦事,怎么樣?回來了嗎?”
“景川哥回來了,就是受了點傷?!?p> “什么傷?傷在哪兒了?還要緊嗎?”
“沒沒,不多要緊了。昨天下午到的上海,小秋姐剛給做了手術(shù)。”
“手術(shù)?他……你快帶我過去!”溶月一顆心就揪了起來,趕緊坐上車。
“他這么長時間都干啥了,不嚴(yán)重怎么會做手術(shù)?”
“姐,你別急。唉,聽小秋姐說你沒幾日的常去診所去問景川哥回來了沒有。景川哥不讓我來找你,小秋姐跟我說你留了地址,我這才趁他睡著了,偷摸來的?!?p> “謝謝你小勝,他真是煩死人了?!比茉戮o握著手提袋,不停的張望著路口。
終于到了診所門口,幾個病人掛著藥水,還有女人抱著孩子看病。小秋見她到了,對小勝使了個眼神,“快上去吧?!彼泻舻健?p> 溶月點頭,“你忙著吧。”
她抬腳上樓,她先是伸手輕輕敲了敲門,小勝提了壺?zé)崴?,放到她腳邊,“打了針,睡的沉,姐你直接進(jìn)去吧。”
“好,謝謝。”她拿起地上的暖壺,推門進(jìn)屋。
見景川正躺在床上,面色發(fā)白,唇無血色,屋子里還是她后來來的時候收拾的樣子,她想起分別那天,她和他在這間屋子做的狂亂的事,親密無間,后來她的話傷害了他,兩人在外面不歡而散。這一個月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快些見到他,好向他說清楚??涩F(xiàn)在這樣子,讓她難過的人緊。
小勝站在她身后,“傷在了右胸上。對了,景川哥讓我交給你的?!彼麖亩道锓鲆粋€皺皺巴巴的信封,遞給了溶月。
溶月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打開了手中的信。
吾月親啟:
這兩日看見天上的月亮總是想起,我也擁有過的月。想起上次我的口不擇言,傷害了你,我感到萬分愧疚,對你的歉意,更深。你知道我無意中傷你,我只是,怨你的心不能似我一般。
這里的寒風(fēng)凜冽,形勢嚴(yán)峻,我更是想你,想你,想要和你一起,無時無刻的愛著你,吻著你,想起你柔軟芳香的唇,想起你的呼吸,想要喚醒你對我的愛。
月兒,我怕是此生都離不開你了。我不能忍受你不再愛我。月兒,只怕唯有我死了,你才能自由了。不然,你的靈魂你的身體,都將屬于我一人。月,這話是不是又讓你不高興了,但是這是我心底,最強(qiáng)的聲音。
吻你萬千,愛你萬千,想你萬千。
你的我于蘇北蘆蒿叢里月黑風(fēng)高想你無眠得夜里寫。
溶月淚簌簌落下,打濕了信紙。她握住他的手,臉埋在床上,淚流滿面。
“哎,溶月,我是在做夢嗎?”
景川朦朧的張開眼,看見眼眼前人正對著他哀傷的流著淚?!澳阏蘖耍瑒e哭,我很累,又要睡了?!?p> “沒事,沒事。我心疼你,你睡吧,我就在你身邊陪你?!彼B忙說
“嗯,別走?!?p> 他虛軟無力的垂下手,被子下面的右手也輕輕攥著她。溶月把他剛舉起給她擦淚的手放進(jìn)被子里,手輕輕撫上他閉著眼睛的臉,輕輕吻了他額頭。
她蓋著他的手,趴在床邊,不知不覺也睡著了。小勝端來飯的時候,輕輕拍醒他,看見景川已經(jīng)醒了,正看著她。
溶月睡醒了,瞪他一眼,扶著他坐起來,又往他后面塞了個枕頭。她看見自己桌上自己拿的飯盒,看著小勝正往桌子上擺著飯。她過去打開了飯盒,里面盛的滿滿的紅燒肉?!奥闊┠懔?,小勝。這是我下午去了姑姑那里一趟,舅舅家吃的淡,就讓她家云云給我?guī)Я巳獬?。你廚房熱一下,都吃了吧?!?p> “行嘞。姐你別客氣,景川哥救了我的病呢?!毙倌弥埡谐鲩T。
溶月端起粥和小菜配著,一起配著喂給他吃。
景川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你先吃吧?!?p> “你可想好了,這種待遇不常有的?!比茉滦Σ[瞇地哄著他,“快張嘴。”
她一勺一勺的喂著,吹著熱氣,喂給他吃。
小勝推門送肉,看到這場景,笑的賊激動,“姐,我把肉都分了,小秋姐說景川哥不能吃這些油膩的,你自個吃吧。”
“好,謝謝小勝。”
“別客氣。”
看著小勝轉(zhuǎn)身離開,景川抬手放在唇邊掩飾的咳了一下。她繼續(xù)抬手喂著,很快一碗就見了底,“還吃嗎。”
他搖搖頭,這一碗分量不小。“你快吃吧?!?p> 溶月吃著飯,見他直勾勾的盯著紅燒肉,溶月堅決的拒絕了他。并迅速的解決了碟子里的肉,讓他眼不見為凈。
景川抬頭看著窗外漸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還回去嗎?”
“你想讓我走我就走了,你想我留我就留啊,你怎么想?”溶月站在窗臺邊,手里翻著他的書。
“月,對不起,我上次不該對你發(fā)脾氣?!本按粗募t唇角,向她道歉。
“我也有不好。”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的傷……”她話音未落,小秋端上推盤就過來了。
“我來給景川換藥。”小秋端著托盤上樓,見溶月正坐在跟前景川跟前看他削蘋果,旁邊桌子上還有一個肉少皮厚的果子,不用想都是大小姐沒動手削過蘋果。
景川見小秋看到了蘋果,對她笑笑,“我們家月兒,沒動過手做事。”
溶月拍了他腿一巴掌,默默退到了一邊,看著小秋掀開被子,脫開他的睡衣,揭開他胸口的紗布,她看著血淋淋的傷口,捂住了嘴。
“沒事,都不怎么疼了?!本按ㄍ?,安慰到。
“明明自己都疼的吸氣,還安慰媳婦兒呢。”小秋的雙手靈活的上藥,又給他裹上紗布,“他能扛得住,你別擔(dān)心了。自己憂心憂慮的傷神,他心里不定多歡快呢?!?p> “秋姐,你這話說的。我可是半條命都搭進(jìn)去了?!本按ú粷M的嚷嚷。
“行了,你心里不定多得意呢,有這么一個大美人為你牽腸掛肚?!毙∏镎f著,拍了拍溶月讓她寬心,推門出去了。
“我得走了,在舅舅家住,他那個人通透又精明,我可玩不過他。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
“好?!?p> 他答道,她關(guān)上燈,拉了簾子,移步出房門時候,又向他走了過來,唇輕輕印在他臉上。他仰頭,胳膊拉住她的手,親吻到她的唇。
兩人唇舌相交,難舍難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溶月推開他,“明天我下班過來,我在英國使館上班,這些日子清閑,希望明天有時間早點到?!?p> “嗯,好。”
“那我走了。”
“好?!?p> 她關(guān)上燈,合上門。踩著高跟鞋噠噠的聲音下了門,同小秋小勝到了別,這才出門做了車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