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愚扭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在一棵樹后面探頭探腦的老三,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搖搖頭,這老三本性不壞,起碼與他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到底是沒有直接離去。
不過這家伙石子仍得是真的準(zhǔn)。
他慢慢走到孫若成身旁半蹲了下來,迎著口角溢血,死死盯著他的孫若成,孫若愚心中一抖,深深地嘆了口氣,心中四有青年的那股良知讓他出言。
“剛才搏斗太過激烈,我一時把控不住,而且發(fā)生的事情又是電光火石之間,根本沒有辦法反應(yīng)過來,我……對不起?!?p> 孫若愚發(fā)現(xiàn)說了這么多,卻絲毫不能掩蓋自己親手將自己的弟弟給殺掉的事實,這讓他最后再也說不出話語,只能道一句對不起,雖然他不是原身,到從原身血脈深處所產(chǎn)生的悲意,亦是讓他感同身受。
聽到孫若愚道歉,孫若成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神色中似有解脫之色,顯然這段時間兄弟相殘也是讓他備受煎熬,他張張嘴想要說什么時,可惜長劍將他喉嚨貫穿,什么話語都說不出來。
孫若愚深深地嘆息,剛才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嚴(yán)格來說他又不認(rèn)識孫若成,這是原身的事情,他只是感嘆史書上為了王位而手足相殘的局面活生生出現(xiàn)在他面前,甚至自己是親身經(jīng)歷者,讓他不無感觸良多。
良久,孫若成氣息越發(fā)衰弱,他一把抓住孫若愚的衣角,生生憋出一句不成聲的話語,”你……做王!”
孫若愚默然,最后點頭,鄭重道:“好。”
孫若成這才帶著一絲笑意,頭一歪,慢慢沒了氣息。
孫若愚心中暗嘆一聲,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將孫若成的眼睛合上,孫若愚拔出長劍,他看了眼劍身,剛才與他拼殺后,這把長劍依舊光亮如新,顯然材質(zhì)不凡。
遠(yuǎn)在一旁與余飛戰(zhàn)斗的嚴(yán)將軍余光瞟了眼躺在地上沒了聲息的孫若成,神色巨震,動作不由得微微一緩,這讓余飛霎時間早到了他的破綻,一刀崩開嚴(yán)將軍的長劍,隨后左手抹著刀末端,刀尖一轉(zhuǎn),雙臂使力,只看到這柄大刀破開嚴(yán)將軍胸膛間的甲胄,將他給開膛破肚,捅了個對穿,眼見是沒救了。
然而武藝高強的嚴(yán)將軍卻沒有絲毫衰弱,他一把拿住長刀,不讓余飛抽走,手中長劍恍若驚鴻,而余飛也察覺到嚴(yán)將軍想要拉他墊背,果斷的松開雙手想要抽身而退。
嚴(yán)將軍見此心中沒有絲毫急切,余飛脫離了他手中長劍的攻擊范圍后,嚴(yán)將軍右臂猛然間大了一圈,手臂猶如彈簧,手中長劍猶如飛劍一樣,明晃晃的陽光照射下,讓這把脫手而飛的長劍帶著一絲白芒,掀起一陣音嘯,剎那間便將沒有絲毫預(yù)料到的余飛一劍穿心,長劍強大的動能甚至將他帶飛出去,死死盯在一顆大樹上面。
余飛怔然的看著嚴(yán)將軍那因為急速膨脹且迸發(fā)出高強度力量的手臂,此時已然徹底縮了回去,因為短時間內(nèi)一漲一縮,殷紅的鮮血直接從他胳膊的毛孔中滲出,這條胳膊顯然是廢了。
好一會兒,余飛才輕語道:“兵家的擲劍,兵家啊!”
嚴(yán)將軍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還練不到家,否則不至于此?!?p> 高強的武藝讓這兩位強人在受了致命傷后,竟然沒有一時失去,余飛喟然,“怪不得你會將人殺盡。”
嚴(yán)將軍微微搖頭,感受著自己生命急速流逝,淡然道:“也算幸運,將你殺了?!?p> 余飛了然,撇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孫若愚,“你不是要殺他嗎,為何最后要護他?!?p> 嚴(yán)將軍與望過來的孫若愚對視了一樣,說道:”鐘吾國少了一位明君,還需要他來帶領(lǐng)……可惜,可惜成公子終究是心軟,否則你身上有傷,又有我教的武技,想不到他臨死都沒有使出來。”
不遠(yuǎn)處聽到嚴(yán)將軍話語的孫若愚不由得咧了咧嘴,剛才都差點兒把他給殺了還叫心軟,要不是關(guān)鍵時刻有老三的幫助,他就真的嗝屁了。
而此時孫若愚也明白為何嚴(yán)將軍在受致命傷后,拼著生命最后的余氣也要將余飛釘死,那是怕鐘吾國最后一位有能力做君王的人死在這里。
想通關(guān)節(jié)的孫若愚臉色不由變得有些復(fù)雜,于他而言,這嚴(yán)將軍就是一名十惡不赦的家伙,畢竟他要殺他。于鐘吾而言,這位嚴(yán)將軍就是為了遵囑先王遺愿,擇優(yōu)選取對鐘吾最好的君王,若非原身亦有野心,有實力,否則也不會到如今這個下場。
孫若愚微微搖頭,嘆息,“何至于此?!?p> 嚴(yán)將軍臉上笑容漸盛,大聲道:“愚公子,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誰取的嗎,是我的老師張谷,他希望你大智若愚,孫若愚!“
孫若愚愣愣的看著嚴(yán)將軍拼著最后一口氣也要將這句話說完,他能感受到這句話當(dāng)中,嚴(yán)將軍飽含了無限期盼。
將最后一口氣泄了的嚴(yán)將軍,就這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被盯在樹上的余飛見此,似乎放下了什么,嘿笑一聲,”總是做如此喪盡天良之事,兵家合該滅?!?p> 孫若愚聽了余飛話語,不由得扭頭瞥了他一眼,說出這句話的余飛亦是頭一歪,就這么被嚴(yán)將軍擲劍釘死在樹上。
短短片刻之內(nèi),在這無人知曉的樹林當(dāng)中,一位鐘吾國公子,一名將軍,還有一位縱橫家的叛徒都死在了這里,要是傳出去了,恐怕天下都會為之震驚。不過這些對孫若愚到?jīng)]有任何影響,他畢竟不是原身。
孫若愚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冒虛汗,大口喘著粗氣,旁邊的老三見此不由得連忙走上前將孫若愚扶住,“別動?!?p> 說完,從懷里掏出那管小藥粉,輕輕倒在被孫若成劍氣斬出的傷口處,這下是痛得他直哼哼,差點沒暈厥過去。
等到老三將他的渾身上下的傷口都重新包扎了一遍后,孫若愚這才長吁了口氣,看著老三自個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道:“你不是走了嗎?”
成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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