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去過的主君殿和這聽宣臺環(huán)境相似,都是碧空萬里,白云鋪路。不過您是特使,與主君見面的環(huán)境可能與仙不同。”
“特使就是一片漆黑?”
“世人對黑色有所誤解,認為不吉,卻不知萬千顏色匯集一處就是黑。所以黑色并非不詳,而是包羅萬象。我們所處的宇宙不也是黑色嗎?!?p> 這點付清之倒是認同,但他依舊不覺得那是三界之主該呆的地方,要說是閻王冥主的領域,到很貼切。
主君殿的風格存在歧義,但他描述的主君樣貌,到與老樹仙見過的一致。就是一位不愛表露情緒的上司。
圇吞族乃神魔冥三界滅亡后才降世的,融合了他們三界的特征,也不為過。
長得不討喜,性格又孤僻,難道是一個人呆久了?
這事付清之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拿出來非議,現在的他得謹言慎行。
事已至此,老樹仙在主君這件事上也是能力有限,再問他也是兩眼一抹黑,不比付清之知道的多。
談完私事,付清之把話題轉到公事上。
“主君不希望這事外揚,但狼妖設局害我黑化,妖監(jiān)局眾人皆知,這案子現在歸了東北分局。他們不知真相,狼妖事件會讓他們分散精力?!?p> “特使的意思是……”
“我想接手這案子的主導權,又不想讓自己的特使身份曝光。您看這事……”
“沒問題。小仙這就去協(xié)調?!?p> 哇!答應的好痛快!
付清之本著商量的口吻試試看,沒想到老樹仙竟然親自出馬為他大開方便之門。
雖說老樹仙平時也是有求必應,但從不插手人類職權,這次竟肯出面幫他。付清之首次領略到特使身份的好處,能使喚動仙人。
出來已久,付清之被老樹仙親自送回東北分局。野魚一覺醒來發(fā)現他不見了,正抓瞎呢。這會兒見他復原歸來,驚喜之余,埋怨他怎么也不留個信,害他瞎著急。
付清之也嗔怪野魚:“還說呢,你睡得跟條死魚似得,我不見了都不知道?!?p> 這事還真冤枉野魚。老樹仙行事謹慎,來時施了咒,全面到連監(jiān)控都失靈,不怪野魚用各方途徑都找不到人。
好在他機靈,把電話打到劉隊那,得知老樹仙回來,也聽說了付清之的事。之后野開賭局,猜付清之的結果。
“你還賭博!”付清之把野魚好一頓數落。
他們的小風波提醒了老樹仙,劉隊還被他忘在顧問室。
付清之一聽這話,親自打電話報平安。說了兩句,付清之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你是不是很喜歡狐貍?”
劉隊被他問的莫名其妙。
“還好。怎么了?”
“那,妖狐呢?”
“看妖品?!?p> “如果讓你照顧一只無家可歸的妖狐,你愿意嗎?”
“白墨溪無家可歸了?”
我去!這么容易就猜到!即便如此,付清之也不承認,應為為時已晚。
他一直疑惑主君為何兜這么大圈子,選他這個對妖狐有偏見的人給白墨溪當保姆。現在想來,最初的人選可能不是他。
一個人要遠行,托人照顧自己的寵物,當然要找喜歡寵物的人,才能用心,這是基本常識。如果他沒猜錯,主君原本的人選也許是劉隊。
證據一:
白墨溪家在妖界北極,劉隊在人界東北,雖說垮了界,地理位置都在北方,比他這個南方人近。
白墨溪來南方是為了妹妹,和他相遇純屬意外。如果不是他在那晚抓住他不放,白墨溪也不會留在東南分局。
這是證據一。
證據二,更加直觀。白墨溪的妹妹在這,其他理由很難說動他離開,所以狼妖在第一案中留字。
北極狐族的遭遇,肯定讓白墨溪抵觸圇吞族??吹竭@字一定心生恐懼,但又沒辦法離開。這時,第二現場的不幸發(fā)生,劉隊就能名正言順的接收白墨溪,讓他毫不知情的進入主君為他安排的保護范圍。
最好的證據就是狼妖在引路時,總是試圖把他和劉隊分開??上宰髀斆鳎€打頭陣,結果最先踏入圇吞陣的是他。
付清之越想越覺合理。
主君謹慎,不希望命長的知道這事。所以老樹仙、黑獅這類長命族被剔除在外。凡人命短,壽終之日,秘密也會跟著離開人世。在這短暫的生命里,足夠幫白墨溪適應人界的生活。
主君把圇吞印全部壓在一個人身上,也許是向下一任主君表明他有多在乎白墨溪。雖然退位,但新舊兩任主君畢竟是同族,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下任主君肯定不會難為毫不知情的白墨溪。
這個推論很合理,能解釋了之前付清之存疑的部分。如今他執(zhí)著詢問劉隊意愿,也是為了做最后的印證。果然劉隊痛快答應:“你要是跟白墨溪處不好,我可以接收他?!?p> 一錘定音,付清之追悔莫及。怨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強出頭,惹得一身騷,還把命搭進來。他現在已經不擔心十個月后新主君怎么看這事,而是這十個月內,現任主君怎么看他。
他要是辦不好這份差事,主君一個不高興,隨時能宰了他換人。而且還是用很冠冕堂皇的理由,例如:一人難擔多位特使重任,為了三界秩序,只有殺了他重立特使。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諸如此類的借口付清之都能替主君想出一羅車。也許他真需要寫份遺囑,以防不測。
野魚見付清之掛了電話,頭頂著墻,情緒比黑化時更苦逼,不知他在郁悶什么。
“頭!劉隊不是答應接管白墨溪,你又因禍得福,平白得了護體黑盾,案子也回到你手上,三喜臨門,你還不滿意啥?”野魚耳尖,聽到通話內容。
“你不懂。我在想白墨溪……”付清之懊悔地想找個墻縫把自己塞進去。
“哦……”野魚一臉明了:“玩大了,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那讓雨澤替你去說不就行了?!?p> 付清之一聲哀嘆,擺擺手,讓野魚別管這事。
大局已定,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則只得接受現實。而現實是,自從白墨溪吐血昏倒到現在他們還沒聯(lián)系過。
也不知道白墨溪怎么想這件事。他存心刁難他的意圖是不是很明顯呀?一個不能得罪的關系戶,偏偏被他得罪個徹底。無論如何他得借探病機會緩和一下關系。
看看時間,清晨6:45。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他都得回一趟東南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