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間酸甜糖葫蘆
天驅(qū)城中,大街之上。
素聆星跟在墨語身后,好奇地四處張望。
這里可比小鎮(zhèn)熱鬧太多,馬車、華轎,騎著高頭大馬的江湖俠客、世家子弟,街上的販夫走卒也多的出奇,吆喝聲和叫賣聲不絕于耳。
墨語左手掂著幾兩碎銀,感覺十分有底氣。
“哈,有銀子是不一樣?!焙咧伛鲂墙探o他的歌謠,墨語拉了拉素聆星,加快了步子。
“墨語,怎么了?”
素聆星正看著一邊街頭賣藝的表演,忽然感覺到墨語加快了腳步,還沒反應過來。
等兩人停到一個小販面前,素聆星才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大叔,來兩串糖葫蘆。”墨語毫不在意周圍人奇怪的眼光,對身前賣糖葫蘆的中年漢子說道。
中年漢子哪里管的上其他,只要能賺錢就行了。
“好嘞,這位公子,您的糖葫蘆?!?p> “老板,我也要一串糖葫蘆。”
“老板,給我也來一串?!?p> “……”
自那白衣公子走了后,買糖葫蘆的人忽然就多了起來,中年漢子收著銅錢,喜笑顏開。
墨語吃著糖葫蘆,心情特別的好。
素聆星輕輕抿著糖衣,怔怔看著墨語,“墨語,你以前沒吃過么?”
“沒有啊?!?p> 素聆星第一反應便是:怎么可能?
就算她一直生活在村子里,可每次去小鎮(zhèn)買賣草藥時,爺爺都會給自己買糖葫蘆的。
她忽然想起以前墨語是沒有親人的,他……
看著素聆星莫名低落起來,墨語輕笑道:“怎么啦,誰惹小聆星不高興啦?”
看著墨語笑容滿面,素聆星發(fā)現(xiàn)他好像從來沒說過他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是怎么生活的。
“墨語,你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是什么樣的?”
墨語愣了片刻,沒想到素聆星突然問這個。
他思忖一下,說道:“就那樣生活的啊。”
“一般的話,每天早起,好進山采藥?!?p> “你也采過藥,知道清晨野獸這些出沒的少,那時候霧氣蒙蒙,最適合采藥了。”
素聆星點點頭,這些她知道,因為無論什么時候,爺爺都囑咐過她,不能往山里深處去采藥。
“要說我那鎮(zhèn)子上的藥鋪老板對我還挺好的,每次我采的藥都出的是最高的價錢。”墨語露出回憶之色,“采藥的時候難免會碰上什么毒蛇猛獸啊,若是打的過,就當順便打獵了,若是打不過,我會撒腿就跑,嘿嘿,有好幾次連采的藥都沒拿呢。”
墨語說的毫不在意,素聆星卻抓緊了他的手掌。連辛苦大半天的草藥都顧不上,不用想也是極其兇猛的野獸。
有一次她和爺爺只在山腳下采藥,就遇上了一只野豬,那野豬比人還高,獠牙有手臂那么長,要不是當時在山腳,離村子近,說不定他和爺爺就要命喪于那大野豬蹄下了。
墨語繼續(xù)說道:“山上的藥草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有時候沒采到藥的時候我就給人跑腿,那些人手不夠,卻又急需要搬運的貨物,就便宜我啦。就是有些東西實在太重了,我有時候抱不動,又規(guī)定了時限,實在沒辦法,咬著牙把貨物給別人拖過去,只是有時難免錯過了時限,貨自然也就白搬啦?!?p> “要說最輕松的,就是下河撈魚了。只要你一直待在水里,一只盯著水里就行了。只是要想把魚賣出去,必須得是活魚才行。”
墨語說的輕松,其實撈魚才是最困難的,他沒有漁網(wǎng),又不能用魚叉。從他一開始學著撈魚,到能從河中撈出魚時,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有時候在水里泡的久了,身子變得遲鈍,腳底被河中的碎石劃破都不知道。
“墨語……”素聆星皺著鼻子,眼眶中溢滿淚花,“你真厲害……”
墨語笑了笑,細心地為她擦拭溢出的眼淚,輕聲道:“當然啦,我最厲害了嘛?!?p> 在遇上夫子之前,墨語其實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他的世界永遠都只有自己一個人。天上的星辰有伴,可他覺得好像自己永遠都是獨自一人。
現(xiàn)在的他呢?看了看雙眼通紅的素聆星,還有那個嘴硬心軟的高大老人,以及他最想念的那位女夫子……
真的越來越好了,真好。
————
“嘭!”
琉璃茶盞粉碎。
巍峨宮殿中,高臺上的人影胸口起伏不停。
大殿中的燈火忽明忽暗,隨著人影起伏的胸口搖曳。
高臺下的人噤若寒蟬,而后他們看著中間跪伏在地的那人,眼中滿是厭惡。
因為他帶回來的消息實在是有些不好。
“廢物!都是廢物!”一聲怒吼,氣浪滾滾。
“請宗主恕罪!”跪伏的那人肺腑震蕩,苦不堪言,卻依舊將頭抵在地面,誠惶誠恐。
良久,高臺上的那人轉(zhuǎn)過身來,那人面容隱藏在一片迷霧中,看不真切。
大殿之中噤若寒蟬。
許久后,那人似乎重新恢復了平日的淡然,“到底怎么回事?一字不落,給我說清楚?!?p> 隨著跪伏的那人開口,大殿中的燈火開始劇烈顫動起來。
良久過后,那人交代完畢,神色恭敬,等著高臺上的人影發(fā)落。
“滾!自己去刑堂。”
“謝……謝過宗主。”
高臺上的人影揮了揮衣袖,殿中所有人躬著身子,身形開始漸漸變淡,直至徹底消失。
“陸子衿……落蒼天?誰給他們的膽子,感管我的家事???”
隨后人影低聲笑了笑,“兩個在一起奈何你們不得,現(xiàn)在的話,還不是任我拿捏?”
————
山谷微雨朦朧,綠葉青翠欲滴。
清澈的溪流自山林深處潺潺流動,溪流兩邊的鮮花姹紫嫣紅,常年綻放,點點彩蝶在其中翩然起舞。
花與蝶,便是這兒不散的醉人景象。
小溪不遠處,一處簡單的竹樓靜靜矗立,構(gòu)成竹屋的每一根竹子都如碧玉一般。
竹屋前的一小片花草,顏色各異,卻沒有彩蝶飛舞。
倒是有氤氳彩霞一般的淡淡霧氣。
此時花草旁,一名白衣女子仔細撥弄著一株株奇異花草,小心打理,全神貫注。
忽然,女子抬頭,天上傳來風雷之聲,一道虹光自天際飛來,不過眨眼,便已至白衣女子身前。
半晌之后,狂風大作,細雨飛散。
白衣女子抬手輕輕按在花草葉尖,颶風驟停。
她微微蹙起眉頭,便如百花盡殆的光景。
“風風火火的,成何體統(tǒng)?!?p> “姐姐先不要生氣,只因為實在是有好消息,小妹我才前來叨擾?!?p> 來人是位紫裙女子,一臉笑意,似乎對對剛才的所作所為毫不在意。
白衣女子神情淡漠,“好消息?”
“又占了哪的洞天,還是奪了哪塊福地?”
紫裙女子搖頭,“不是,是關(guān)于姐姐你的?!?p> 見白衣女子神色不變,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離開那里了?!?p> “什么!?”白衣女子手上用勁,一株晶瑩的藍色花草便被她折了。
紫裙女子心里微微一痛。
嘖嘖……那可是五百枚金精錢啊……
白衣女子臉上有些慌亂,“誰準許他離開的?”
“不知道。”紫裙女子搖頭。
“這可不算是個好消息?!卑滓屡颖砬橐馕峨y明。
“若是他已經(jīng)開始修行了呢?由那個姓落的死老頭親自出手,讓他能夠開始修行。”紫裙女子背著手,緩緩踱步?!澳阒赖?,那老頭兇是兇了點,可護短是出了名的。”
“真的?”果不其然,聽了這個消息,白衣女子喜上眉梢。
“誰能請的動那人幫他?”白衣女子問的有些急切,自聽到了他的消息,她便開始失了分寸。
“陸子衿啊,雖然不知道她用的什么辦法,不過她確實做到了?!?p> “陸子衿……”白衣女子喃喃自語,又轉(zhuǎn)頭問了一句,“她為什這么做?”
紫裙女子聳聳肩,“誰知道呢,也許她想做咱家的人吧……”
白衣女子沒有管她的胡言亂語,徑直走向屋里。
“哎,姐姐,你干嘛?”
“收拾一下,我去見他一面?!?p> 紫裙女子一愣,表情莫名有些復雜。
她出聲問道:“他肯見你?”
“……”良久,白衣女子的聲音才在屋中響起,“我遠遠看一眼就……就……夠了?!?p> 過了一會兒,白衣女子換了身衣裙,發(fā)髻也挽在腦后,她破天荒點了點妝容,與剛才的素衣白面簡直判若兩人。
女子抬手一招,自屋內(nèi)飛出一把縈光繚繞的雪白飛劍,輕輕將女子拖起,而后女子腳踏飛劍,化作一道白虹,轉(zhuǎn)眼便消失在了天際。
望著眼去的女子,紫裙女子呢喃一聲,“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她看了看這處竹樓,隨后嘆了口氣,也化虹而去,與女子方才離去的方向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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